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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吃?我當然吃??! 我不光把老鄭做的饅頭吃了(真香啊那饅頭),還把我自己帶的饅頭也吃了。這回是真的撐著了,下午出外勤,我追著一個大傻逼跑了能有三里地。最后人抓著了,我也吐了。 丟臉,太丟臉了。 這倒沒什么,關鍵我噴射嘔吐物的樣子被老鄭看見了??! 但是老鄭從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塊皺巴巴的手絹遞給我,讓我擦嘴。 哎,這老伙計,真好啊?!?/br> 鄭直那時候四歲多一點,他自小愛看書,識字很多,又學會了查字典,總算把mama的日記看懂了大半。 他那天捧著日記坐在自己家門口的臺階上,笑瞇瞇地等爸爸mama回來,又舉著日記問mama:“你是怎么追到爸爸的呀?” 然后被mama追著打了半天,他由此明白一個道理:大人的日記本是不能亂翻的。 至于鄭直他爸,他爸在偷偷看鄭直mama的日記,平日里一直板著的臉,笑得連褶子都出來了。 大概鄭爸爸為數不多的柔情都給了鄭mama,他面對鄭直的時候,總是嚴肅而又安靜的,像一座山。 他也教鄭直。 他教鄭直做飯,在夫妻倆因為工作繁忙而趕不及回家的時候,小小的鄭直就可以踩著木質板凳,揮著大鏟子炒菜。 一開始會炒糊,后來熟練了就不會了。 但是炒菜,總會崩出油點子,崩到鄭直細嫩的胳膊上。 鄭直對鄭爸爸說:“我有一點疼,爸爸可以給我做一個長一點的鏟子,或者讓我戴上那種長長的手套嗎?” 鄭爸爸說:“你是男生,吃一點苦沒什么,忍一忍就好了。況且這也不算很疼,不要怕?!?/br> 男生吃點苦沒什么,這是鄭爸爸教給鄭直的。 他還教鄭直,不要愧對自己的名字,做一個正派的人。 他還說,要懷有一顆善良的人,相信他人,要為這個世界付出,為他人奉獻。 102. 鄭爸爸和鄭mama倒是為這個社會付出了很多,他們奉獻了大多數的時間,留給兒子的卻寥寥無幾。 又過了幾年,鄭直上了小學。他的爸爸mama越發忙碌了。 不過不要緊,那時候的鄭直已經可以很好的照顧自己了。 他能夠忍受得了熱油濺到胳膊上的疼痛,也可以忍得了冬天里用洗衣服時刺骨的冷水,更能忍住孤單的夜晚。 他不怕鬼,因為他的床頭有一只有點破舊的大熊陪著他,那是廢品站的老爺爺送給他的。 他把熊洗刷干凈,又找來自己小時候穿過的小馬甲,給熊穿上。 熊的脖子上還有一個小鈴鐺,已經有點生銹了,也出不了聲音。 但是依舊很可愛啊。 鄭直小朋友,可以克服這么多困難,卻始終克服不了小學生的天敵――數學。 他被鄭mama強制壓去了補習班。 補習老師算是熟人,是住在他們樓上的鄰居,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石,單身,聽說被人說了不少閑話。她在另外一所小學擔任數學老師。 她在家里開了個小補習班,賺一點外快補貼生活。 來上補習班的,幾乎都是石老師任教那所小學的學生,只有鄭直不是。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都不認識。 不過他不在乎,總是埋頭苦戰數學題,誓要把他斬于馬下。 鄭直還記得,那天是零三年十月二十四號。 等他做完那張卷子,周圍的小朋友都已經被爸爸mama接走了。 只剩他一個小朋友,還有石老師。 石老師用輕柔的聲音問他:“你爸爸mama今晚也不回來了嗎?” 鄭直點點頭,跳下椅子,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說:“我要回家了?!?/br> “可以再陪老師一會兒嗎?” “老師自己一個人也寂寞啦?”鄭直點點頭,說:“當然可以呀?!?/br> “那你到沙發上坐好,等老師一下?!?/br> 石老師給鄭直打開了電視,鄭直乖乖坐到沙發里。 他那時候個子很矮,腿也短,兩條腿是懸在半空中晃悠的。 他就這樣晃悠著雙腿,用遙控調換電視節目。 石老師把客廳的窗簾拉上了。 室內霎時間變得昏暗起來。 鄭直奇怪得望向石老師,問她:“是要看電影嗎?” 光線太暗了,他看不清石老師的眼睛,只依稀看見那兩瓣細長的嘴唇一張一合,說:“我要過來了?!?/br> 鄭直給她讓出一大片地方,用小手拍一拍沙發,說:“來坐呀老師?!?/br> 身邊的位置陷下去了。 兩片艷紅的嘴皮子又開始張合,鄭直注意到她的口紅涂得很厚,帶著一點化妝品的香味――那是他mama身上沒有過的味道。 石老師說:“你可以親老師一口嗎?” 鄭直“叭”地親上石老師的側臉。 那兩片唇瓣翹起來了。 鄭直聽見她在說―― “老師和你玩一個游戲,你不要告訴爸爸mama好不好?” 103. 后來……后來發生了什么呢? 鄭直記得石老師脫衣服時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電視購物節目里喋喋不休的“只要九九八”,兩瓣不斷湊近的嘴唇。 還有女人赤裸的身體。 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