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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流動聲夾帶嗡鳴在耳邊放肆作響,他頭腦發熱,無力掙扎。 那位坐一旁喝茶看熱鬧的何大少爺瞧見美人被制住,似乎意料之中,將拼了幾口的碧螺春放下,自懷里拿出手帕仔細擦干凈手,邊擦邊朝楚心樂走過來,動作緩慢又細致,蹲下瞧跪在地上的美人,將楚心樂因打斗而散落在鬢間的碎發溫柔地別到耳后,順勢輕拍楚心樂的面頰,似乎因為那意想不到的柔軟而感到愉悅,說:“美人就該藏在閨房里讓人疼,打打殺殺,就浪費了?!?/br> 楚心樂聽他的話有些模糊,但看他脖頸上的血管卻異常清晰。 這個認知讓他茅塞頓開,那瓶血丹,他沒吃,誰能想到好死不死的居然現在發作! 他又連續吞咽幾口唾沫,盡量克制住咬人的沖動。 天上開始飄雪,落在楚心樂鼻梁上,瞬間化為一滴水,順挺拔的鼻梁往下滑。 面攤的rou沫香還在蔓延,周遭嘈雜的聲音在打斗停止的那一刻又回來了,他們好似看了場不花銀子的戲,反正沒人來管他。 “帶回去,本公子好生伺候伺候他?!焙巫髦燮鹕?,走在前面。 楚心樂被兩個大漢架起胳膊朝前走,掐的他手臂酸麻,指間的銅針掉落在地,被他們一腳踩進土里,尋不著蹤跡。 風雪愈加暴烈,不似汝南的緩,而是沖,眨眼的功夫地面就結起一層白霜,身上的大氅在打斗時松落掉地,風自他脖頸往里鉆,要將他凍硬才罷休,可胸腔里的熱也不停,外冷內熱,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使楚心樂卸掉勁,只能認命地被架走。 并未走出多遠,行在最后的兩個壯漢被打跪在地,慘叫聲引起前面人注意,駕住楚心樂的兩個壯漢還未來得及回頭,只覺膝窩刺痛,雙腿發軟,紛紛松開楚心樂,跪趴在地上哀吼。 沒有支撐,楚心樂倒在地,冰冷的觸感終于使他回神,迷糊地想爬起來,可被打過的雙腿酥麻,只能認命地坐在地上朝打出石子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坐在方才走過的面攤里,桌上的面一口沒動,只抓住手里的酒壺來喝,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凍的。 何作舟轉身,看向面攤那,瞧見那老頭之后,不怒反笑,走上前想要將楚心樂扶起來,誰知道還沒走一步,一塊石子如利刃般飛沖至他身前,在他腳尖處砸出一個黑深的小洞,可見此人力道猛勁。 “霍老,您這是做什么?”何作舟不明所以地問道。 霍剛起身,搖晃著朝兩人走過來,還不忘灌幾口酒,伸指隔空點點何作舟,笑道:“你小子,明知故問?!?/br> 何作舟也笑,一人站楚心樂一旁插科打諢,看樣子似乎相識,并且關系甚密。 “霍老,您這不攪徒弟的興嗎?”何作舟彎腰拽起楚心樂一只胳膊,要將人拉到自己懷里。 霍剛見狀抓住楚心樂另一條胳膊拽,兩人的力道不清,楚心樂夾在里面似要從中間撕裂開。 “別,師父這稱呼就免了,我可不敢有你這樣的徒弟?!被魟偸稚细巫髦圯^勁,面上笑得利索。 “......”楚心樂被拽的喘不過氣,喘著粗氣朝兩人說:“二位,你們兩人的事,可否先將我放開,在下身子弱,經不起你們這樣折磨?!?/br> “閉嘴!”兩人齊刷刷朝他吼,這模樣,一致的跟父子似的。 “......” 楚心樂簡直動也不得,坐也不得,二人要拉不拉,倒弄得他狼狽不堪。 眼看僵持不下,霍剛擲出一枚石子,速度之快,離他如此近的楚心樂都未看清他是哪只手,從哪里拿出來的石子,只聽一聲擊打骨頭聲,何作舟側腰受擊,松開楚心樂,朝后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楚心樂被霍剛拽過去,霍剛還未穩住身形,便陡然伸出只手臂將人自他手中順走,速度竟出乎他意料,來人罩衣黑色斗篷,面上遮得嚴實,還未等霍剛細看,只見那人拖住楚心樂翻身上馬絕塵離去。 這人不知道何時騎馬過來,也許是周圍喧鬧聲太大,根本無人注意,路人也都紛紛給他讓開條道,就目瞪口呆地看這身黑衣將人從大街上,從眼皮子底下劫走。 雪下的急又烈,赤霄的蹄子上帶著邢雁鴻專門打造的蹄鐵,鐵面帶刺摩擦力強,就算是冰面也照樣前奔。 楚心樂被邢雁鴻固在懷里,用他寬大的披風護住,他后背貼在邢雁鴻的胸膛上,炙熱如毒蛇自脊椎骨爬入心臟,頭皮竟生出一種可怕的麻。 “我這才離開幾個時辰?!毙涎泺櫼皇植唏R,一手將袍子護在楚心樂身上,妨著風。 赤霄四肢肌rou強勁,奔出去便帶出一陣風,將罩在兩人身上的袍子吹得鼓起。 “快些回去?!背臉纺菈合氯サ臒岜恍涎泺櫦て饋?,他身上那種草原的香氣使得楚心樂對他的血更加渴望甚至迷戀。 邢雁鴻不知道他懷里這人滿腦子想得都是些什么,低頭貼近楚心樂耳邊,問一句:“累了?還是冷?” 熱氣伴著潮撲打在楚心樂耳廓上,他下意識地躲,側首直視邢雁鴻的眼睛,因為離得近,鼻尖與鼻尖相碰,邢雁鴻呼出的熱氣皆被楚心樂貪婪地吸進腹里,他們在人聲嘈雜的大街上奔騰,在大雪里忘我糾.纏。 邢雁鴻將楚心樂打橫抱進屋,他身上的衣裳因為在地上滾了幾個來回,已經占滿臟泥,反正邢雁鴻是絕地不會把這個泥人放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