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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想要什么?”楚心樂面頰上的紅消下去,被琉璃燈晃得泛白,病怏怏的。 邢雁鴻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戲謔消散,那股子煩悶感油然而生,頗為煩躁地松開楚心樂的下巴,大度道:“要你說實話?!?/br> 楚心樂垂下眸子,略微急促地笑一聲,滿眼的疲倦,說:“三公子難道看不見嗎,還要聽什么實話,我說的你又不信,難不成真要我承認你心中所想?可那不是實話?!?/br> “你要這人做什么?”邢雁鴻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楚心樂側首瞧被扣住的少年,說:“他讓三公子不舒坦了,所以想護著他?!?/br> 這話與前面說得自相矛盾,邢雁鴻呼出口氣,示意侍衛將人松開,說:“前幾日還想找個靠山,現在怎么變了?” “前幾日三公子身后有人,傲氣,連別人的求饒都不放眼里,可如今,三公子還要靠我呢,不是嗎?!背臉份p笑。 果真一肚子壞水,這人實在太記仇,自己害他逃跑沒成被抓回去,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竟然現在還回來,將他一軍。 嘖......小狐貍牙齒鋒利得狠吶。 “是我小瞧你了?!毙涎泺櫼残?,眸中狠戾更盛,琉璃燈下側頸上的鷹喙尖銳:“以后當心些,別被我抓到把柄?!?/br> “會的,伯鸞那么看得起我,我又怎么能叫伯鸞你失望呢?!背臉菲鹕?,朝邢雁鴻行禮。 回身將少年拉起來,剛想走,想起什么,回頭道:“今日還要多謝三哥哥,否則我也不會一個銅錢不用花,就能將人帶走?!?/br> 說罷帶著少年離開艷香樓。 邢雁鴻握住刀柄的手收緊,雙眸緊瞪住楚心樂消失的地方。 秋夜的汝南風大,三面環山,風出不去,撞上山頭又折回來,來回怒吼狂嘯,楚心樂這身衣裳被吹透了,覺得冷,握住少年手腕的手直打顫,少年想要掙開,雙眼憤懣地瞪住他,救了他又怎樣,這些子弟沒一個好東西。 “別亂動?!背臉坊剡^頭,急促地說一句,少年沒再掙扎。 待到施府門口,站值的門衛昏昏欲睡,見楚心樂回來,皆喊聲“二公子”。 他們對楚心樂不像對施甄冥那般害怕,一是楚心樂庶子一個,身份不比他們高多少,二是雖說如今楚心樂被施家主重用,可脾氣好,待人也溫誠,比整天心高氣傲的施甄冥討人喜歡的多,自然也就對他好些。 “辛苦兩位大哥了,更深露重的還要當值,這是艷香樓里的招牌釀,拿去暖暖身子?!背臉沸Φ没罱j,把出來時順便買的酒遞過去。 “這怎么好意思呢二公子?!眱扇俗焐夏敲凑f,手卻實誠地接過去,瞧到他身旁的少年,問:“這是......” 楚心樂仿佛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恍然大悟說:“他啊,艷香樓里打雜的,我看他做事利索,就買下來了,你們也知道,我身邊只有青竹玉蓮,兩個姑娘家家的,跟著我一個公子,有時候伺候也不方便,這不帶回來個機靈的?!?/br> 兩人見少年身著粗布衫,沒什么可懷疑的地方,手里又接了二公子的酒,沒多說什么,直接放人進去。 楚心樂拉住少年繞小路回自己院子里,青竹玉蓮見自家公子回來,立馬上前迎,四人進房間,關上門。 少年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自己沒了知覺的手臂刺骨得疼,骨頭復位聲震徹耳膜,冷汗瞬間暴起,眨眼的功夫,楚心樂將他被卸掉的手臂恢復。 “公......公子......”青竹見這模樣嚇得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們兩人自小跟在公子身邊伺候,如今公子性情大變,著實令她們摸不到頭腦,就連三人中年紀最大的玉蓮都有些吃驚,誰能想到公子竟然從外面帶回來個少年。 “公子,他是......”玉蓮問。 楚心樂略顯輕松地拍拍手,自顧自地給少年介紹:“這位玉蓮那位青竹,以后你就跟著她們一同伺候我?!?/br> “你......”少年扶住自己剛接上的手臂,酥麻伴著陣痛自密合的骨縫里蔓延開,他聲音有些啞,額頭上還留著沒消下去的冷汗。 “我是施家二公子,你就隨他們一樣喊我公子就行,或許你要是想叫主子,我也沒意見?!背臉窋偸?,一副不介意的模樣,問:“你呢,有名字嗎?!?/br> 少年滿心疑惑,在艷香樓里楚心樂和邢雁鴻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雖說聽得云里霧里,但他聰明,能聽出里面肯定隱瞞什么。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鄙倌隂]回答楚心樂的話,反而像只刺猬一樣豎起渾身的尖刺。 “你這人怎么說話......”青竹最看不慣自家公子被人欺負,少年說話的態度實在難看,青竹這倔脾氣也沒忍住,張口就要數落,被玉蓮給攔住,說出一半的話被玉蓮給瞪回去,委屈巴巴地咽回肚子里。 楚心樂笑起來,踱步走到桌前,自己倒一杯清茶潤口,說:“都說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要不是我,你兩條胳膊現在不知道被邢家三公子丟到哪去喂野狗了?!背臉反蜓矍七^去,一眼看見少年手腕上的鞭痕,印很深,看來時間不長,還是青紫色,楚心樂嘆口氣,把茶杯放下,教誨說:“嘖,小小年紀,身上的刺別那么多,你要是學會收斂點,也不至于渾身是傷?!?/br> 少年有些怔愣,把手垂下,使袖口沒過手腕,別開眼,身上的刺也收斂些,悶悶地問:“你為什么救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