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淵又勸了好幾句，重明才勉強答應會多在地下室呆幾天，見重明被哄好了，莫凝淵才撤出精神網鏈接系統，他看著重明重新死寂下來，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

    他走到地下室門口，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莫凝淵停下腳步，又回頭看了一眼。

    重明隱藏在黑暗中，像一只沉睡的怪獸，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生物了。

    莫凝淵把手放在胸口，那意味不明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他把精神網鋪開，再三確定這里沒有第二個的存在后，才慢慢地收回目光，關上了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中一片死寂，黑暗是合格的幫兇，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黑暗中突然發出“咔噠”一聲。

    手中的打火機調到地上，坐在重明副艙的男人肌rou隆起——這是身體做出的應激反應，男人的瞳孔緊縮，汗水不算順著下頜低落到地上，他仿佛沉浸在某種痛苦的回憶中，久久無法脫身，聽到打火機落在地上的聲音，就才猛地回神。

    男人緩慢地抬起頭，露出一雙布滿紅血色的眼睛。

    光腦突然發出亮光，照亮了男人如刀削般的側臉，還有他緊緊抿在一起的薄唇。

    男人顫抖地抬起手，想要把光腦關上，卻不小心碰到了接聽的按鍵。

    空蕩蕩的空間里回蕩著光腦里的聲音。

    “元帥，聯邦那邊又有新的消息……”程磬匯報完情況，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他頓了一下，說道：“元帥，你在聽嗎？”

    賀延驍雙目赤紅，像是一頭嗜血的猛獸，又像是地獄歸來的魔鬼，城府很深的賀延驍早就學會熟練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可現在他就像是大腦死機了一般，每個神經都有自己的想法，小孩子若是見到他，一定會嚇得哭個不停。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接收到程磬的話，他緩慢地轉動脖頸，緊緊地盯著莫凝淵曾經站過的地方，他閉上了眼，好像又回到剛才，他坐在這里，癡癡地看著莫凝淵，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漫長的等待終于畫上了句號。

    再開口，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干澀到了極致：“紀霆……你終于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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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脫，我終于寫到這里啦??！

    ps：有寶貝可能奇怪，燭龍重明還有莫凝淵為什么沒有察覺到小攻的存在，下一章會解釋的！

    第二十七章

    “……”程磬頓了一下說道，“元帥，你說誰？紀霆上將？？”

    賀延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猛地回神，關掉了光腦。

    唯一的聲音也消失了，賀延驍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沒有光也沒有聲音的世界。

    “紀霆?！泵客鲁鲆粋€字，心臟就一陣撕裂般的痛，賀延驍全身都是汗，像是剛從水里出來一般，但他仿佛全然察覺不到這些，突然笑了一聲，“莫凝淵?！?/br>
    兩人明明有那么多相似點，他也不止懷疑過一次，但為什么就是沒有確定莫凝淵就是紀霆呢？

    賀延驍的笑容變得無比苦澀，赤紅的雙目讓他的表情有些可怖。

    因為莫凝淵的手段比他高明很多，故意露出相似之處，卻又表現得像是拙劣的模仿，讓他懷疑卻又不會認定，兜兜轉轉中，他就被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紀霆，他不想讓自己知道。

    這個想法產生后就占據了賀延驍的大腦，撕裂般的疼痛從天靈蓋蔓延到了心口，賀延驍捂著胸口，呼吸急促，大腦缺氧讓他眼前一片漆黑。

    他經歷過無數戰役，甚至有過在鬼門關徘徊的傷病，跟這種痛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賀延驍無聲地呼喊著紀霆的名字，捂著心口，蜷縮在了一起。

    為……為什么！

    紀霆他為什這么狠心，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愛他，卻始終不告訴他真相，難道在他眼中，他的唉就這么不值一提嗎？

    也許紀霆他早就把他給忘了，只有他抓著回憶不放！

    賀延驍猛地睜開眼睛，眼珠上布滿紅血絲，汗水順著下頜低落到地上，紀霆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陰影，他感覺有另一個自己在黑暗中誕生，那個他像是從地獄歸來的魔鬼??！

    紀霆根本不愛你！一直以來都是你的一廂情愿！只有把他囚禁在身邊，他才能一直屬于你??！

    他聽見另一個自己在沖自己嘶吼。

    賀延驍像是溺水之人，他茫然無措，舉目沒有光亮，他的身體已經失去掙扎的能力，身體一點點在往黑暗中下沉。

    他的身體觸碰了控制的臺上的按鈕，駕駛室的燈光全亮了，賀延驍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

    *

    “怎么不開心？”

    賀延驍恍惚中聽到了紀霆的聲音，他怔怔的抬起頭，眼底倒映著紀霆的身影。

    駕駛室的面板上，播放著影像。

    紀霆穿著一身軍裝，身材頎長，微長的頭發被他隨意的別在耳后，修長的腿搭在茶幾上，歪頭看過來，眼底滿是笑意。

    賀延驍看到年輕的自己黑著臉坐在一邊，垂眸不說話。

    紀霆無奈地笑笑，笑容中飽含著寵溺，他勾了勾手指，有些慵懶地說道：“過來?！?/br>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紀霆也不惱，妥協地笑笑說道：“好吧，你不過來，我過去還不行嗎？”

    說著紀霆就站起了身坐了過來，他把玩著打火機，笑得像只狐貍“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