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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雇傭盜神查探無憂客棧,到后面買通殺手刺殺盜神,均是謝玄私下所為,師正陽并不知情,謝玄野心勃勃,才疏意廣,迄無成功。如今大禍臨頭,瞞也瞞不住了,才向師正陽求救。師正陽臨危不亂,示意明教屬下迅速撤離,斬斷與謝家的一切聯系,似乎早已料到有今日。 謝玄坐在玉樹水榭之中,思過往鶯聲環繞,花落遲遲,誰知冬天未過冰卻先消,這里曾廣宴賓客,高朋滿座,此時只有哀聲凄切,蟹慌蟹亂。 “錦衣衛番子把院子圍上了,如何是好,老爺?老爺!” 仆人發出一聲痛苦絕望的哀嚎,眾人才知曉謝玄已經服毒身亡。 謝家,倒了。 莫說江湖,整個天下都為之一顫。 百年大家,累世豪富,旦夕間灰飛煙滅,王謝堂前燕,飛入百姓家。 更令人震驚的是,其罪名還是勾連外族謀逆造反。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那官道街巷里的嗒嗒馬蹄,秀金錦衣,令人膽寒,凡緹騎過處,家破人亡,一片肅殺。 謝家謀反案,牽連達十萬人,皇帝仁慈,下旨只誅殺首犯一家,夷三族,父子孫代外判流刑,充軍塞外。 饒是如此,杭州城牢房還是關不下了,只能將不重要的奴婢仆從關在謝府看管,首犯血親一批批驗明正身,拉出去砍頭,給人騰出位置。 “剛才被拿走的,好像是謝家出嫁的孫女兒?她不是已經育有兩子?上個月慶小兒子滿月,我還吃了他家的流水席呢!” “唉,謝家一出事就被婆家休了,她那兩個孩子也被趕出來了?!?/br> “黑心肝的東西!想當初她婆家還是靠謝府發的家……” “唉,也是人之常情,這畢竟是造反!若是誅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都逃不過!別說出嫁的孫女,連岳家都要受連累?!?/br> “你說這太平日子,為何不能好好過呢?” 人們以為這母子三人已經在劫難逃,感慨一陣,紛紛散去。 出嫁又被休棄的孫女算不算三族之內? 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皇帝將此事交給姚晨,便是全權由他處置,這種手握權利掌控生死的感覺,就像令人上癮的毒藥,醺醺然欲醉,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一不留神就膨脹了。 姚晨狠狠皺眉,看了一眼堂下瑟瑟發抖的女子,她滿臉淚痕,匍匐在地上,盡力掙扎用手捂住嬰兒的嘴巴,試圖止住其越來越大的哭聲,免得引來更可怕的災禍。她的大兒子緊緊抓著她的襦裙,依偎著她,看上去才五歲,雖著錦緞衣服卻已經骯臟不堪破了好幾處,神情呆滯,仿佛嚇傻了。 姚晨不耐煩地說:“拖出去?!?/br> 左右錦衣衛對視一眼,不明白他命令的意思。拖出去砍了還是放了? “什么小事都要我過問,你們錦衣衛干什么吃的?”姚晨煩躁地揮手,繼續伏案作業,“要犯已誅,本官沒空管阿貓阿狗的死活?!?/br> 母子三人渾渾噩噩地出了南鎮撫司,走了好幾條街,才放聲大哭,不敢相信自己逃出生天。 其他大部分謝家錢莊店鋪掌柜小廝莊戶也逃過一劫,查明清白后去留隨意,有才能者可酌情留用。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們去散散心?”待公務處理得差不多了,樸嘉言提議道。 觀景賞玩,沒有比梅園更合適的地方了。 這是姚晨第二次踏足梅園,心境卻大不相同。 上回是深入虎xue群狼環伺,就怕行差踏錯,這回卻是他作為欽差,代替皇帝巡視他在江南的產業。 哦,查抄犯人家產也是皇帝內庫的來源之一。 謝家生意基本被皇家接手,雖有震蕩,但也變相保住了產業,以及大多數人的性命與生計。姚晨不是心慈手軟,只不過為了盡量降低產權變動的損失,順便避免社會動蕩。 梅園異主,繁花猶在。 林中各色梅花齊放,佳麗滿前,尤其是那株千年古梅,絲毫沒有因為外界動蕩而有所變化,嚴冬到初春,梅花常開不謝,其枝干遒勁,在獵獵北風中魏然屹立,堅毅與柔美,嚴寒中透著沁人冷香。即便是明朝,也只活了它的十分之一,對它來說明朝就像個蹣跚學步的孩子,有時跌倒,有時小跑。 在古藍星的進化史上,動物出現之前,植物曾一度占領統治星球幾億年,人類的歷史,也顯得微不足道。 漸漸地,近來仿佛被血腥氣圍繞的壓抑感覺也散去了些,那些污濁的氣息被梅花的幽香沖淡了,經過自然的洗滌,不平靜的思緒也得到了撫慰。 姚晨在樸嘉言的牽引下走過一個個園子,各種梅花爭奇斗艷,白梅清妍玉姿,黃梅玲瓏活潑,紅梅艷冶動人,綠萼玉肌清瘦…… 二人穿行梅林間,樸嘉言像是來了數次,輕車熟路,直奔梅林深處的龍游梅,其枝條蜿蜒如游龍,姿態嫵媚,枝頭的白色梅花重瓣堆疊,玉雪秀致,惹人驚嘆。 姚晨卸下偽裝,露出真容,他們在梅下相擁親吻,情到濃時,樸嘉言突然察覺到什么,飛快點了姚晨身上幾處xue道,將他藏進樹叢中。 姚晨有些懵,樸嘉言此舉令他措手不及,他不但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很弱,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他看不到外面的狀況,因為梅花樹林與枝葉完全掩蓋了他的身影,也擋住了他的視野,他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與樸嘉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