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_分節閱讀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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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兒萬料不到薛挽香一點兒功夫都沒有,一掌擊到她身上就見她平飛出來。她雖刁蠻任性,可也從未傷過手無寸鐵的人,一時都傻了,眼見蘇哲的長劍刺過來,避都不懂避。 那一柄劍,在她肚腹上刺了個窟窿! “唔??!”林霜兒痛叫一聲,還未反應過來,蘇哲已抽/出長劍,冷瞰著她斜退一步。 劍尖的血滴落在梅林小徑上,染出無情的顏色。吳啟明奔到他師妹身邊查看傷勢,林霜兒才滿額冷汗的抱住他手臂,哭著道:“吳師兄……” 吳啟明一聽,便知道蘇哲沒下死手。 那一劍雖在盛怒,她依然避開了周身要害。 吳啟明托住林霜兒的后背撐住她,轉頭看向蘇哲。蘇哲已走回薛挽香身邊,滴血的長劍背負在背上,她雙手橫抱,將薛挽香護在懷中,舉步就走。 林霜兒捂著傷口咬牙哭道:“吳師兄,快幫我殺了她!” 吳啟明頭疼,心里想著,你還能在這里哭,就不明白人家是手下留情的嗎。 蘇哲只在一丈之外,冰冷的嗓音逆風傳來:“挽香無事便罷,若有什么差池,林姑娘,你的命,也別要了?!?/br> 她稱她林姑娘,彬彬有禮的說著要殺她性命的話。林霜兒一怔,忽然遍體生寒,蘇哲的聲音太冷,她聽出來了,蘇哲說的,是真的。 待那兩人走遠,林霜兒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低頭一看,血流到了衣裙上,她嚇壞了,大聲哭道:“師兄,師兄,我要死了。嗚嗚嗚。師兄?!?/br> 吳啟明略看了一番,安慰道:“沒傷著要害,我扶你到寺宇中歇著,上些金瘡藥?!?/br> 林霜兒還只是哭,說腿軟了走不動。 言下之意,是要吳啟明也抱著她回去。 吳啟明氣她出手傷了全然不會功夫的平民女子,見她還要無理取鬧,也寒了聲:“再不去包扎一會兒血流盡了你想不死也沒法子了?!?/br> 林霜兒嚇得臉上血色盡褪,抽抽搭搭的捂住傷口,跟著吳啟明往寺里去了。 平云寺香火鼎盛,除了殿宇佛堂之外,也建了幾間客舍廂房,方便遠道的香客休憩歇腳。 蘇哲抱著薛挽香一路跑到寺宇中,修行的和尚見她橫抱著個人跑回來,便猜到是病著了或者傷著了,忙引她去了廂房,一面又叫個小弟子去請方丈住持。 薛挽香被蘇哲平放在床榻上,雙目緊閉,眉心微微蹙著,顯出難受的樣子。蘇哲在床沿邊上坐立難安,好不容易聽到方丈來了,忙站起身,看向門外。 方丈已垂垂老矣,進得門來雙手合十,也不問因由經過,只叫寺中一位擅長醫術的和尚給薛挽香診脈。 和尚閉目診了數息,睜眼時微微一笑:“這位女居士是外傷震蕩到了肺腑,看這傷勢,當是習武之人下的手。幸而功夫未深,傷得也不甚重,待貧僧給居士配個方劑,用兩日,人醒過來,就無大礙了?!?/br> 蘇哲心中略定,合著雙手行了一禮,虔誠道:“謝過方丈,謝過大師?!?/br> 方丈含笑點頭,目中露出慈愛微光。大和尚寫好了方子,言道配了藥材再給她們送來。 蘇哲再謝。 方丈和大和尚回去了。 自始至終,沒有問過一句因何而傷,也沒有露出一點兒怕她們惹來麻煩要請她們離開的意思。 蘇哲側坐在床沿,看著床榻上秀目緊閉的薛挽香,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自遇見我,也有半年了,竟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不是在照顧我,就是被傷著了。薛挽香,你命怎么這么苦呢?!碧K哲喃喃說著,又自嘲一笑:“是因為與我在一起,才這般路途多舛吧?!?/br> 方丈從客舍出來,還未走到寶殿,就見一個小弟子匆匆忙忙的跑來,說道又有一人受傷了,是外傷,還流著血。 問明了傷的也是個女子,還是從后山梅林中出來,方丈和行醫的大和尚都有些了然,囑咐弟子將她送到另一側的廂房,一般也去看了看。 西樓門身在江湖,吳啟明行隨身帶了傷藥,去到廂房將傷藥遞給林霜兒,轉身避到門外去了。 林霜兒挨了一劍,看師兄還是不冷不熱的,又難過又委屈,上過藥哭了一回,不一會便昏沉睡去。 行醫的和尚煎了藥,另取了一只拳頭大小的瓷瓶,讓個小沙彌一并送來。小沙彌說,師父說了,藥湯內服,每日送來,瓷瓶里的藥酒用以外敷,不出三兩日,女居士當無大礙。蘇哲謝過他,又煩他帶個口信到城中客棧,請車夫等她們幾日,食宿都給他算著,小沙彌頌一句佛號,答應著去了。 關好房門,蘇哲坐到薛挽香身后,扶著她起身挨靠在自己身上,再取過幾上藥盞,用湯匙緩緩攪了一圈,勺起一勺,在唇邊碰一碰,微燙。 她略等一息,估摸著藥湯涼了點,才垂著眼眸,慢慢喂到薛挽香唇邊。 薛挽香迷迷糊糊的,不大用得進。蘇哲也不急,很有耐心的一點兒一點兒喂。 藥湯很苦,薛挽香直覺的抿唇繞開,臉蛋埋在蘇哲的胸前,低低的哼唧,似在撒嬌,又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