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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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低頭。 懷里多了個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不大,才五歲,看到朝夕,笑容單純又可愛“醫生jiejie?!?/br> 朝夕記得她,是57號床病人的jiejie。 57號床的病人叫陳澄。年紀很小,不到一歲,腦袋里卻有了一個巨大的腫瘤。中樞神經系統腫瘤在小兒中最為常見,發病率僅次于白血病,而小兒顱腦腫瘤占了全部顱腦腫瘤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陳澄年紀小,所以診斷較之成年人更困難,沒有明確的表達病痛的能力,體征也不易被發現,前期嘔吐不愛動,大人以為是吃壞了東西,所以前期進行了護胃和抗感染等治療,等到真正發現不對,已經是一個禮拜后了。 朝夕每次去查房都會看到陳澄的病床旁有個小姑娘陪著,一問,是陳澄的jiejie,叫陳瀅。 陳瀅仰頭看著朝夕“醫生jiejie,我meimei什么時候做手術呀?” 朝夕“后天?!?/br> “你給她做手術嗎?” “不是的,是另外的醫生給她做手術?!?/br> “她會好的吧?” “給她做手術的醫生很厲害?!?/br> “那她一定會好的!會跟在我身后叫我jiejie!” 朝夕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給陳瀅。 陳瀅搖頭“mama不讓我吃糖?!?/br> “為什么?” “mama說我再吃糖我就不會有牙齒啦?!?/br> “那……這顆糖我就拿走啦?” “不……”小姑娘一臉糾結,小聲道,“jiejie,我就放著,等到我meimei做完手術,我給我meimei吃!” 朝夕看著她,心里情緒翻涌。 腦海里陡然想起很久以前,她那時也有個jiejie,也會經常給她買糖吃。她愛吃糖葫蘆,季君菱便帶著她在胡同里穿梭,那幾條胡同里的糖葫蘆她都吃過,都是季君菱帶她吃的。 她年紀小,吃的時候糖漬沾的她滿臉都是。 季君菱也不嫌臟,扯著袖子給她擦臉,“吃的跟只小花貓似的?!?/br> “朝夕是只小花貓?!?/br> “是,我們朝夕是最漂亮的小花貓?!?/br> “jiejie也是最漂亮的jiejie?!?/br> 她眼前氤氳出一片霧氣,眼里似有淚意翻涌。 陳瀅看著她,有些疑惑“醫生jiejie,你在想什么呀?” 朝夕回過神,淡笑著“我在想,你可真是個好jiejie?!?/br> “那當然啦!”小姑娘驕傲地挺著胸脯,“我最愛我的meimei啦!” 朝夕揉了揉她的頭發“真好?!?/br> 小姑娘拿著糖,蹦蹦跳跳地走了。 朝夕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真希望她們姐妹能一直都這樣好。 可是后天下午,她上班的時候,卻聽到了陳澄手術失敗的消息。 朝夕站在手術室那層樓的護士臺邊。 她手里還拎著一塊給陳瀅的小蛋糕和一杯熱牛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當下愣住。 而不遠處的手術室外。 陳瀅父母掩面痛哭。 小姑娘年紀小,所有的情緒都表露的非常明顯,此刻被mama抱在懷里,哭的撕心裂肺,哭聲似乎要穿破天花板,一聲又一聲,夾著痛苦與難過。 小姑娘似乎看到了朝夕,從mama的懷里掙脫出來。 她踉蹌著跑到朝夕的面前,扯著朝夕的褲腿,嚎啕大哭“你騙我!你騙我!你這個騙子!我沒有meimei了,我沒有meimei了!你這個騙子!” “我沒有meimei了——” 她竭力嘶吼著,發泄著,哭鬧著,把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在了這位她最喜歡最信任的醫生身上。 “你騙我!” 朝夕手里拿著的東西,“咚——”的一聲墜在了地上。 第49章 她千嬌 今天是尋常的凜冬。 天色暗沉沉的,灰蒙的云壓了下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天臺上毫無阻礙,狂風卷席著細雨,隔著朦朦雨簾,連不遠處的高樓都顯得遙遠了幾分。 聽到身后的動靜,朝夕轉過身來。 梁亦封剛跨過那一欄橫桿,手上拿著兩杯咖啡。 對上她的視線,他舉了舉手里的咖啡“喝一杯?” 朝夕揚了揚唇角,眼里卻無任何笑意。 墻邊有著一米左右寬的跳梁,二人靠墻站著。 梁亦封“我還以為會看到你哭?!?/br> “……”朝夕很是無語。 沉默了幾秒。 朝夕問他“陳瀅……那個小姑娘還好嗎?” “哪個?” “抱著我哭的那個?!?/br> “不知道?!绷阂喾庹Z氣寡冷,“少關心這些不相干的人?!?/br> 朝夕很淡地笑了下。 他們對待醫學的態度相差太大,倒也沒什么好爭執的,相互尊重各自的想法就好,沒必要爭出個究竟來。 朝夕“我以為你上來是來安慰我的?!?/br> “想太多?!绷阂喾饫涞仄沉怂谎?“你,也與我無關?!?/br> 朝夕“……” 短暫的沉默之后。 樓梯里傳來腳步聲,步伐很快,沉悶的回聲在樓梯里盤旋。 梁亦封往里瞥了眼,腳尖一點,靠著墻的脊背筆挺,他扔下一句,“誰的女人誰負責”便走了。 朝夕側頭。 看到了從樓道里出來的陸程安,他伸手拍了拍梁亦封的肩,“謝了?!?/br> 梁亦封嫌惡地躲開陸程安的手,“別惡心?!?/br> 陸程安無奈一笑。 他走到朝夕身邊,微喘著汗“抱歉,我來晚了?!?/br> 分明是十二月了,他卻跑的一身汗,說話時胸膛一起一伏的,臉上淌過汗意,臉上寫滿了急迫和后怕。 朝夕笑著“下班就過來了嗎?” “嗯?!?/br> “這么快?超速了?” 她竟還有心思關心這種事。 陸程安平復了下呼吸,說“沒,壓著車速過來的?!?/br> “那就好?!背γ蛄丝诳Х?,她的目光看向遠處,眼里像是裝了這縹緲雨霧似的,情緒薄淡,看不真切。 她淡笑了下“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脆弱了些?” “沒?!?/br> “那你還讓梁亦封上來安慰我?” “他安慰你了?” “……沒有?!?/br> 何止是沒有安慰,甚至還無情地甩了一句“你,也與我無關”,無情又冷淡。 朝夕忽地轉身,把手里的咖啡放在陸程安的手里。 陸程安淡笑著“不喝了?” 她搖搖頭,繼而又扯開他另一只手,她往前輕飄飄地一撲,連雨絲都沒有一絲波動,她卻已經栽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外套上濕雨微沾,帶著寒意。 朝夕伸手撥開他的衣襟,他不怕冷,天氣預報說今天最低溫度有零下五度,早上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他起床的聲音,叮囑他多穿點。但她雙手一環,手心和他的皮膚只隔了一層單薄的襯衣。 可朝夕卻從他的身上汲取到源源不斷的熱意。 毫無征兆的擁抱,陸程安也不過用了一秒的時間反應。 順勢,他另一只空著的手擱在她的后腰,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尖,尾音低沉,帶著笑意“嗯?” 朝夕埋在他的胸口,“我第一次跟臺做手術,那位患者,搶救無效離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