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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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咱們回門的事相府是知道的,我們一路過來,旁人也是瞧在眼里的。咱們連馬車都沒下,徑直掉頭就走,這事肯定也很快就會傳開。不開正府門,只開角門,不是楊氏落我們面子,是蘇府落顧府面子?!?/br> “相府的地位跟蘇府的地位就是那螞蚱跟貓兒。這貓兒斗螞蚱不就跟玩兒似得嗎?”蘇細一手學貓兒爪,一手蜷起當螞蚱,演示了一會兒才想起顧韞章瞧不見,便只得悻悻收回自個兒的手。 顧韞章聽罷小娘子嘰嘰喳喳一番話,頓時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娘子聰慧?!?/br> 蘇細翹了翹小鼻子,“嗯,一般般吧。打狗也要看主人!” 突然狗的顧韞章:…… …… 馬車轆轆往回去,窗外細雨已停,整條街道濡濕如幕,顧韞章突然道:“難得出來一趟,娘子不如趁機游賞一番?” 蘇細將自個兒正興致勃勃貼著馬車窗子看街邊耍猴戲的臉收回來,感興趣道:“去哪?” “賞荷!” 賞荷?三月?這莫不是腦子有病吧?等一下,方才是誰在說話? 蘇細一臉驚恐的四看。 置在馬車里一個箱子突然被打開,從里頭冒出一顆小腦袋,喜氣洋洋地喚她,“糖果子!” 蘇細:果真是個腦袋有病的。 蘇細吃力的將顧元初從箱子里頭拽出來,問她,“你怎么會在這里頭?” “有糖果子?!鳖櫾跏掷镞€捧著一把蜜餞,寶貝似得分給蘇細一顆,然后,都被蘇細搶光了。 “這是蜜餞,不是糖果子?!边@小傻子難不成以為只要是甜,圓是,便都是糖果子嗎? 顧元初委屈巴巴地癟嘴,舔了舔小手指頭上沾著的瓊白糖霜。 馬車箱子里頭置著素彎今早準備的糖果子、蜜餞等物。下頭墊著蘇細要用的帷帽,換洗衣物,干凈帕子等物。不過如今里頭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些蜜餞核。 也虧得素彎怕蜜餞果子被悶壞了,沒將箱子關嚴實,不然這顧元初怕是要被悶死在里頭。 “兄長,去看荷花?!鳖櫾醢ぶK細坐,雙眸亮晶晶地盯完蜜餞果子,便看向顧韞章。 顧韞章頷首點頭,仿佛一點都不意外自家傻meimei會從箱子里頭蹦出來。 “娘子同意就可?!?/br> 顧元初又將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轉向蘇細。對上這么一雙干凈澄澈的純稚雙眸,蘇細哪里還能拒絕的了。 算了,看你生得可愛,便隨你意吧。 …… 馬車轆轆行至城郊一處芰荷園。 芰荷園占地極大,規方百畝,也不只觀荷花。里頭竹院松廊,名花堂榭,溪水纏綿,穿池疊山,青嶂悠悠,氣象軒豁。多石而偉麗,朦朧而宏敞??芍^十步一景,美不勝收。 “這本是一座私園,不過因著主人好客之故,每月開三日。無人看管,可自行入園?!鳖欗y章被路安牽引下馬車。 蘇細戴著帷帽,仰頭看去。只見不遠處峰巒疊嶂,青山如黛,那種屬于江山秀麗的蓬勃壯麗之感,直擊人心。 單只站在園子外頭,蘇細便想入內看看,她好奇詢問道:“私園?那是誰的園子?” 顧韞章輕輕一笑,答,“衛國公之子,鄧惜歡?!?/br> 蘇細是聽過鄧惜歡大名的。聽說此人雖只弱冠年歲,但九歲時便已一人之力射死過一頭金額猛虎。十二歲隨父入邊疆戰場,善用彎刀,殺人就跟砍西瓜頭一般簡單,素有冷面殺神之稱。 整個京師上下,最惹不得的便是他。 所以他們為什么要來這么一個嗜血魔頭的園子? “糖果子,快些走?!?/br> 蘇細看著顧元初那張純凈無暇的小臉蛋,想著應當是沒這么巧的吧? …… 顧元初心念念想看荷花。不過如今正是三月,連殘荷都看不到。池子里頭滿是淤泥爛葉,也虧得顧元初小孩心性,瞧見魚兒,覺得有趣,便又改看魚兒去了。 蘇細與顧元初喂了一會子魚,顧元初又嚷嚷著要去那邊看松樹。 蘇細玩性也起,便問正坐于水榭旁的顧韞章道:“你去嗎?” “有些累,便不陪娘子了?!?/br> 蘇細有些遺憾。她與顧元初一道穿過游廊,往前頭那片林子里去。兩人走了只一段路,前頭突然竄出一個龐然大物,粗實的脖頸間掛了一串鐵鏈子,絞絞拖曳在地,蘇細甚至還能聽到鐵鏈摩擦碎石而過的顫音。 “狗,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大只狗……”蘇細雙腿顫顫,頭皮發麻。 那狗身形龐大,眼如銅鈴,直立起來比蘇細還要再高上半頭,兇牙尖銳,利爪有力,仿佛只需一下,便能將蘇細抓撓成一條條的。 “汪汪汪汪!”那惡犬朝蘇細和顧元初吼叫,張大的嘴能塞下蘇細一顆頭。 蘇細只覺眼前黑洞洞的,都是那惡犬饕餮般的大嘴。 顧元初站在蘇細身邊,不甘示弱,跟它對吼,“汪汪汪汪!” 蘇細想了想,直覺雙腿軟如泥,還不如搏一把,便也跟著一起喊,“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惡犬突然進攻,蘇細大叫一聲,拔腿就跑。不知跑了多少路,她身軟腿酸的停下來四處環顧。只見周圍皆是一塊又一塊奇形怪狀的菜地,蘇細甚至還發現了好幾顆水靈靈的大白菜。 這以風雅著稱的芰荷園里頭怎么會有菜地? 蘇細百思不得其解,她繞過菜地,發現一片湖。湖面如鏡,被風吹皺,上有一艘小船,飄飄無依,寂寥孤傲。 蘇細遠遠瞧見那小船上似有人,她走近岸邊,企圖看得更清楚些,突然看到船邊水波漣漪擴大,似有什么東西欲破水面而出。 “噗……咳咳咳……”顧元初從水面上冒出一顆腦袋,瓷白小臉貼著青絲,努力伸出手扒住小船,睜著那雙水霧霧的大眼睛朝船上郎君看去。 郎君身形高大,身穿金冠繡服,俊朗冷冽,腰間配刀。 看到顧元初,只一瞬,郎君彎刀出鞘。刀身有精美花紋,刀柄處鑲兩顆紅寶石,那冷冽的寒光,與男人渾身的肅殺之氣融為一體,帶著嗜血的陰狠。 鋒利至極的刀被男子收放自如,迅出巧偏,架在顧元初脖子上。冷面郎君居高臨下朝地看著顧元初。 小娘子身穿瓊白春衫,湖水冷濕,貼著顧元初身子。她生的纖細玲瓏,小臉帶一點嬰兒肥,鼓起時眸子水潤黑亮,眼睫扇子似得輕閃,嬌俏可人至極。 美人如出水芙蓉,我見猶憐。尤其還是這樣一位雙眸純善至極的小美人。 顧元初伸出一只手,抓住郎君腳踝,聲音甜膩,“可愛!” 郎君渾身一顫,手中彎刀幾乎握不住。細看之下甚至能瞧見他咬緊的牙關。 不過一瞬,郎君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偏頭,看到自己腳邊,一只毛絨絨的小兔兒正蜷縮著動了動耳朵。 小娘子指著那兔兒,聲音甜軟,“可愛?!比缓?,“啪嗒”一下甩過來一條魚,“給可愛吃?!?/br>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不吃魚,乖乖 第33章 岸邊, 看到這一幕的蘇細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朝湖面喊話, 卻因風太大, 喉嚨都喊啞了那邊也沒動靜。 她扔了自己的繡鞋, 正欲躍水而入,那邊突然傳來路安的聲音,“娘子, 怎么了?” 蘇細趕緊縮回了自己剛剛踩進水里的一只腳。這湖面連鴨都沒有, 怪不得這么冷?!邦櫺∧镒勇渌??!?/br> 路安趕緊道:“娘子放心, 我家小娘子水性極好?!?/br> “可天這么冷,若是凍壞了怎么辦?還有你瞧那邊的男子,虧得這地方沒人, 不然若是出了事, 女兒家的清白可就都毀了?!?/br> 路安看到那艘船, 也看到了立在船頭的男人,撓頭, “娘子稍等,我下水去?!甭钒餐柿送馍篮脱プ? 躍入水中。 蘇細見路安下去了, 總算松下一口氣。她赤腳踩在河邊地上, 一雙玉足如剛出泥的嫩白蓮藕一般,腳趾處甚至還帶珍珠粉嫩。蘇細提裙,順著湖水洗了洗自個兒的腳,然后用帕子擦了, 重新穿上繡花鞋。 也是她急忘了,她根本就不會泅水。 “娘子?”蘇細身后傳來一道清冷聲音。 她扭頭,正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顧韞章。男子敲著手中盲杖,因地不平,多淤泥碎石,所以他走得不快。原本干凈的素袍也被染臟了。 “我聽見你在叫,出什么事了嗎?”郎君說話微喘,想是急趕過來的。 透過那層細薄白綢,蘇細似乎能看到顧韞章微微皺起的眉頭。她伸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青絲,“沒,沒什么事,就是元初掉水里了?!?/br> “哦?!鳖欗y章聽聞此事,氣息稍穩,神色平靜地點頭,“元初水性很好,娘子莫急?!?/br> “可是那湖里有一艘船,船上有一個男人。我方才看到他用彎刀對著元初呢?!?/br> 顧韞章面露疑惑,“彎刀?穿的什么衣裳?” 蘇細踮腳,朝湖面遠望,“金冠繡服,上頭好像是虎?!?/br> 顧韞章沉思半刻,“若是沒猜錯,那應該是衛國公之子?!?/br> “那個魔頭?”蘇細大驚,“他他他不會……”不會像砍西瓜似得把顧元初的小腦袋瓜砍下來吧? 蘇細焦急地朝前頭望過去,只見顧元初這小傻子正趴在人家船邊摸人家的兔子,還要給人家的兔子吃魚。 而鄧惜歡那柄彎刀就那么明晃晃的架在顧元初的脖子上,瞧那亮度,吹毛立斷不在話下。 “他,他把刀架在你meimei脖子上了!” 顧韞章十分鎮定,“無礙,元初在姑蘇舅舅家時便經常這么玩?!?/br> 蘇細的小臉已然慘白。這,這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似乎是能感覺到蘇細的緊張情緒,顧韞章安慰道:“這位衛國公家的公子雖然名聲不大好,但也不輕易殺人?!?/br> 不輕易殺人?那不也是要殺人的嗎? “那,那輕易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顧韞章沉吟半刻,“這位衛國公之子,最不喜聽到的兩個字,就是‘可愛’?!?/br> 蘇細扭頭,朝那艘越來越靠岸的小船看去。路安已游到船周,卻并不靠近,只在一丈遠處跟著。 小傻子一手扒船,一手擼著小兔兒,仰頭看向鄧惜歡,“你的兔兒真可愛,可以給元初嗎?元初喜歡可愛,可愛也喜歡元初?!?/br> 生無可戀的可愛兔兒被顧元初拽著耳朵,四肢亂抖,差點嚇尿。 一連聽到四個“可愛”的蘇細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顧元初這顆小腦袋怕是要變成西瓜頭了。 鄧惜歡緊攥手中彎刀,雙眸凌厲陰鷙。蘇細一臉驚恐地盯著那柄不斷顫抖的刀,生怕下一刻就會落到顧元初的小脖子上。 綠波漾漾,清風浮日,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