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男后_第84章
但楚北渚也倒了下來,他就倒在了蕭靖之身邊,肩膀還插著一把匕首。 蕭靖之在一旁垂死掙扎,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他才漸漸斷了氣,而楚北渚本想給他補上一刀,卻連這樣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看著他在痛苦中掙扎。 臨死前,蕭靖之看著楚北渚,似乎是想說點什么的,但他的咽喉已經都被血液堵住,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楚北渚感覺到自己的血在流淌,像是生命也隨著流走了,他躺在草地上,全身上下無處不疼。 或許自己今天也要死在這里了,楚北渚想到,可是上一封信中他還答應盛衡,如果這個月仗還沒打完,他就回去一趟,現在算來,自從來到這邊,他們已經是半年沒有見面了。 楚北渚突然有點想流淚,在這一刻他開始瘋狂思念盛衡,這份思念是他從未體驗過的,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是不是死后幾年,甚至用不了幾年,盛衡便會找到新一個愛人,也對那人說著“我對你是真心的”,與那人同吃同住,甜甜蜜蜜。 而那時的自己呢?已經化為了一堆枯骨,被深埋在地上,與蟲蟻為伴。 想到這里,楚北渚竟莫名有些憤怒,他承認自己不甘心,也承認自己不想死,他開始有些后悔了,后悔為何非要逞能追來,后悔為什么要來塞北打仗,后悔為什么在武昌府時要救下盛衡。 “北渚!北渚真的是你!” 楚北渚眼前蒙了一層淚水,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他只能看見隱約中有一個人影向他奔來,然后跪在了他身旁。 楚北渚沒看清這人是誰,直到他開口才聽出來,竟然是程肅的聲音。 程肅語氣焦急,看著楚北渚滿身的傷,不知道該去扶他的哪里。 “程監軍,是你啊……”楚北渚有氣無力地說道。 程肅用力點點頭:“是我,你先別動,我先把刀□□?!?/br> 楚北渚沒說話,就當是默認了,程肅手下有些顫抖,他不知道碰了哪里,引得楚北渚冷顫了一下,他瞬間停下了動作,不敢再動。 但等楚北渚平靜下來,他再上手去動的時候,楚北渚又是疼痛地顫抖了一下。 程肅想著大概他渾身上下都有傷,也不去看楚北渚痛苦的表情了,手下一用力就把卡在他肩頭的匕首拔了出來。 楚北渚疼得大汗淋漓,程肅看得也心疼,但手下動作仍舊不停,他一手壓著傷口止血,用牙齒咬下來一條衣襟,然后給楚北渚纏在了肩上,勉強起到一點止血的功效,隨后他又效仿剛才,將楚北渚兩個出血多的傷口的纏上了。 楚北渚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任由程肅擺布,等程肅將他的傷口都包扎好,他問道:“你要帶我回去嗎?” 程肅愣了一下:“我當然是要帶你回去???不然我來做什么?” 楚北渚“哦”了一聲,然后說道:“我要是死在半路上……” “你胡說什么?”程肅吼了一聲,然后堅定地說道:“你不會死的,我答應你,你絕對不會死?!?/br> 程肅騎了馬來,但楚北渚顯然自己無法上馬,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抱起楚北渚,將他放到了馬背上。 楚北渚躺趴在馬背上,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因此程肅也不敢讓馬跑起來,只能自己在下面牽著韁繩慢慢走。 這個速度減少了許多的顛簸,楚北渚的傷口仍然疼痛,但卻并非難以忍受,他看著程肅的背影,問道:“程監軍,你是怎么找過來的?” 程肅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在地上拖了那么長的血跡,瞎子也看到了?!?/br> 楚北渚回想了一下,他確實拽著馬尾巴被拖行了很久,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多謝你了?!?/br> 程肅沒說話,但楚北渚知道他不高興了,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決定說出口:“程肅,我不值得你這樣的?!?/br> “你說什么?”程肅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什么不值得?” 楚北渚沒再說話,他知道程肅若是愿意懂自然會懂。 楚北渚一句話讓兩人之間冷了下來,然后誰也沒有再說話。 ☆、白日宣yin 楚北渚靜靜地趴在馬上,程肅默默地在前面走著。但程肅時不時會回頭問上一兩句,等到楚北渚的回應后再回過頭去,想是擔心楚北渚暈過去。 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他們遇到了找過來的孫泉。孫泉帶了不少人馬,見到楚北渚傷得如此之重,也是嚇得不輕。 孫泉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程肅連忙攔住了他不讓他碰到楚北渚,但孫泉也不傻,一看楚北渚滿身是傷的樣子,也知道不能動他。 孫泉將自己的馬牽了過來,對程肅說道:“監軍大人,您上我的馬,我來牽著馬走便好?!?/br> 程肅拒絕了他:“我沒關系,你們順著往前走,去把蕭靖之的尸體撿回來?!?/br> “蕭靖之死了?”孫泉喊了出來。 “是,快去吧?!背堂C的表情中有些不耐煩。 孫泉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招人煩了,但他還是點了一小半人,讓他們跟著程肅和楚北渚。 程肅稍有不悅,但也沒說什么,讓那些人在身后跟著。 楚北渚對他說道:“程肅,你換個人來吧,還有很久?!?/br> 程肅搖了搖頭:“這可能是我們一同走的最后一段路了,你讓我走完吧?!?/br> 許久之后,楚北渚說道:“好?!?/br> 回城之后,楚北渚被飛快地送回了軍醫帳,三四個人圍上來,將他上衣全都剪開,下身也就剩了半長的短褲勉強遮住要害。 然后這些人又為他清理傷口,上藥包扎,一番治療結束后,楚北渚渾身上下都套上了一層紗布做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可笑。 隨后軍醫們又讓他躺好,一動也不要動,還專門指派了一個人照顧他陪他說話解悶。 楚北渚有些哭笑不得,因為被派過來的那人,正是楚北渚上次受傷時為他治療的娃娃臉軍醫。 這個小軍醫有些不情不愿,面對著楚北渚時沉著一張臉,但是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什么,而給楚北渚倒水時他臉上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