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男后_第46章
“像你發現的假村子,便有三十多處,那一整個村子地下都挖空了,只用來養兵,一個村子便有一千多的叛軍,總共有三萬多的兵。若這些叛軍一朝而出,你知道這對我大梁是多大的威脅嗎?” 盛衡不等他回話,接著說道:“潁州參政、巡撫,因何而死?都因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全家老少都被屠殺殆盡,這是何等的殘忍。潁州布政使,堂堂一省父母官,都能被他們脅迫控制,又是何等令人發指?!?/br> 盛衡看著楚北渚,還是一臉不開竅的樣子,便說道:“你啊,下回這種事要說出來,明白嗎?” 楚北渚被盛衡教訓一頓,不敢再還嘴,默默地點點頭。 “還有,”盛衡接著說,“蕭靖之,還未抓到,但是那件事,趙景祁也和我說過了?!?/br> 聽到蕭靖之的名字,楚北渚渾身一顫,接著便是無盡的恨意洶涌而來,但盛衡看他一個哆嗦,還以為是受刑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他放緩了語氣:“我也心疼你,下回一定要保護好自己?!?/br> 楚北渚繼續點頭,把看完的奏折遞了過去。 盛衡接過來,問道:“大理寺果真不愿去?” “果真?!背变鞠?,他現在借著醫腿的借口在宮中住下,一則他曾有救駕之功,二則他在白蓮教案子上出了力,言官們才稍微收斂一些,不至于鋪天蓋地的口誅筆伐。但若是他就此加入大理寺,拋頭露面,官場中利益盤根錯節,他的身份又不明不白,難免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因此便果斷地拒絕了。 盛衡重新坐回了龍椅上,繼續批折子,而楚北渚再沒有了看書的心思,拿起方才那本《資治通鑒》胡亂翻著。 “北渚你說,潁州布政使該如何判?!?/br> 楚北渚冷不丁又被叫到,但這個問題他說什么也回答不出來:“按律法判?” “按大梁律,凡謀反,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祖父子、父子、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皆斬,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為奴?!?/br> 盛衡一口氣背了一整段的《大梁通典》,問楚北渚:“可是按照這個律法辦?” 楚北渚不明所以,盛衡又說:“但其□□女被擄,才迫不得已為白蓮教反賊提供便利,可也要按誅九族論處?” 楚北渚隱約聽到傳聞,說是潁州布政使已經畏罪自盡,留下了一家妻兒老小,其家人如何論處,朝會上天天都在爭論。 有的說法不容情,理當按律令行事,有的說人倫親情實乃迫不得已,應當法外開恩。 楚北渚在政事上,絲毫不敢插話,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但凡有一絲流言說他禍國干政,都是他不愿看到的,他自己倒是債多不壓身,不怕別人嚼舌根,但不想給盛衡的英明神武添上一絲的污點。 盛衡看楚北渚不說話,掐了掐眉心,自言自語道:“容朕再想想?!?/br> ☆、冬至學武 轉眼楚北渚進宮已是兩個月了,日子也到了初冬,天氣已然轉涼,但尚未十分寒冷。 對于楚北渚來說,進宮后的兩個個月,每日針灸治腿,陪著盛衡吃吃喝喝聊聊天,日子很快便過去了,但盛衡卻沒沒有進一步的行為。 楚北渚在剛進宮的幾天里提心吊膽,但盛衡和楚北渚相處時純潔地不得了,讓楚北渚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信佛要禁欲。 而對于盛衡來說,這一個月則過得痛苦萬分,像是一塊紅燒rou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連摸摸都怕給人嚇跑了,他開始懷疑做這個皇帝的意義何在。 情人眼里出的不僅是西施,也是李師師,楚北渚隨意一個撩發,一個白眼,都能讓盛衡的心思轉了個八百回,懷疑是不是楚北渚在故意撩撥他,但他又不得不忍住不動,在心底勸自己,喜歡的人都是自己挑的,咬著牙也要忍下去。 楚北渚不明所以,盛衡閉口不言,兩人各懷心思,在這宮中竟還能融洽地相處下去。 但其他宮人看在眼里卻不是那么回事,他們本以為楚北渚只是盛衡一時興起的一名男寵,但現在也沒見他做些男寵該做的事,兩人的相處反而像是朋友一樣。 冬至心直口快,忍不住問楚北渚:“公子,您每晚都住在陛下的寢殿里,怎么沒……”他眨了眨眼,“沒發生點什么???” 楚北渚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我與陛下并非同床共枕?!?/br> “嘿!都一個多月了,您還沒上去龍床啊?!?/br> 還沒等楚北渚答話,冬至緊跟著說道:“公子,別怪奴才多嘴,在這宮里,陛下身邊要什么樣的男男女女,應有盡有,您不抓住陛下的恩寵,待陛下新鮮勁過去,您哭都來不及?!?/br> 冬至在楚北渚身邊老媽子樣絮絮叨叨,那架勢像是楚北渚下一刻就要變成怨婦去跳冷宮的枯井了。 直到鄭太醫拎著藥箱來到了耳房,楚北渚的耳根才清凈下來,他把冬至趕了出去,坐在床邊等著針灸。 “公子這腿骨已經差不多長好了,從今日起可以不帶夾板固定了,也可以扔掉拐杖,自己嘗試著行走。 “聽說公子是習武之人,但這練武可還要循序漸進,萬萬不可cao之過急?!?/br> 被冬至說得煩躁的心情,瞬間就變得開朗起來,連著喝了兩個月的骨頭湯,終于也可以不再見到了。 鄭太醫還在喋喋不休地囑咐著:“眼看冬日就要到了,天氣轉涼,公子這腿也勢必會有些疼痛,待那時,臣再前來為公子施針養護?!?/br> 楚北渚跟鄭太醫道了謝,將人送出門,看到正在門外守著的冬至。 冬至見楚北渚的臉色不錯,再看他腿上的夾板已經去掉,頓時驚喜起來:“公子這腿好了?” 楚北渚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就算是好了?!?/br> “公子,您教我習武好不好?!倍猎谒磉叾紫聛?,眼巴巴地望著他。 楚北渚站了起來,活動著雙腿,卸掉夾板的感覺真的很好,他不禁快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冬至還蹲在地上,像一條大狗似的,便問他:“你為何想習武?” “奴才初入宮時,誰都欺負奴才,因為被欺負怕了,像學幾招防身?!?/br> 楚北渚失笑,搖了搖頭,想道在這宮中,被欺負可不是靠著幾招功夫就能保命的,但他還是點點頭:“那你跟我來吧?!?/br> 晏清宮殿后倒是有一個小小的校場,但是盛衡專用的的,盛衡習慣晚膳后一個時辰練一會功夫,楚北渚也經常去看。盛衡的武藝也是極好的,雖算不上出神入化,但獨當一面是毫不夸張的。 楚北渚去看盛衡練武的頭幾天,盛衡總是在舞劍,一套劍法翩若驚鴻,舞完劍還要問楚北渚劍法如何。 楚北渚說“還不錯”,盛衡便說他敷衍,楚北渚說“的確不錯”,盛衡便問他和他相比如何,楚北渚被逼無奈,說道“子樞較我還差一點”,盛衡就會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立志等楚北渚傷好要比武一次。 盛衡專用的校場當然是去不得,因此楚北渚與冬至就在耳房的甬道上擺起了架勢?;鹿賯兊亩枯p易沒有人進出,大家紛紛在早起開始忙碌,又在夜晚才歸來休息,因此甬道十分清凈。 楚北渚在練武上十分有天賦,但是在當師父上可是十成十的新手,在路上指點飛龍衛的幾招還游刃有余,但面對冬至這樣一個一絲一毫基礎都沒有的學生,便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面對面站著,楚北渚不知從何教起,糾結著開了口:“冬至,像你這么大開始學武,已經學不成武藝了,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