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男后_第44章
“那間又陰暗又潮濕,馬上入冬了又很冷,你受著傷不能住那樣的地方?!?/br> 楚北渚拄著額頭:“我什么樣子的屋子都可以住,不介意這些的?!背变径ň粗⒑?,看他還能想出什么理由。 “不行!” 盛衡眼神滴溜溜地轉:“你住那的時候是我的男寵的身份?!?/br> 楚北渚偏著頭:“那現在呢,現在是男什么?” “你是……你是我的男人!” ☆、同室共枕 恰在此時,崔安海領著御膳房的小宦官進來送茶點,剛剛好將盛衡最后一句“你是我男人”聽得一清二楚,皆以為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密辛,轉眼便要被滅口。 楚北渚看著眼前的小宦官們像蹦豆似的噼里啪啦跪了一地,終于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盛衡像炸了毛的大貓一樣,站起來一腳一個將小宦官踢出去:“滾滾滾,都給朕滾,沒事進來送什么吃的?!?/br> “陛下,”崔安海在盛衡的眼刀中將后半句話收了回去,是您囑咐御膳房端來的啊。 這下所有的旖旎氣氛全部被破壞殆盡,盛衡也尷尬地笑了笑:“口誤,口誤?!?/br> 在楚北渚的堅持下,最終他還是住進了下人的耳房,回到了他原本住過的那個房間。 楚北渚此行沒有任何行李,因此不急著回去整理,被盛衡留在殿內用晚膳。御膳房來送晚膳的小宦官已經換過一批,御膳的菜色也每日都在變換,但楚北渚卻看到了熟悉的一盅佛跳墻。 崔安海在為盛衡布菜,楚北渚坐在盛衡對面有些不自在地吃著飯。 “從明日起,讓御膳房每日給你燉骨頭湯,你多喝些,好好養養骨頭?!?/br> 楚北渚支吾地應著,用豬蹄一樣的手掌捏著調羹,他手指被緊緊纏著,沒法握筷子。盛衡給崔安海使了個顏色,讓他先退了下去。 盛衡嘆了口氣,自己挪了挪椅子,坐到了楚北渚身邊,自己拿著布菜的筷子為楚北渚夾起菜來。 楚北渚舉著調羹,盛衡觀察著楚北渚,見他眼神往哪個菜上瞄,便給他夾一筷,放到他的調羹上。 楚北渚覺得自己現在像是一兩歲的孩童,尚不會自己拿箸吃飯,只能讓大人一口一口喂。 盛衡卻毫不在意,夾菜的流暢做的熟練至極,楚北渚這一頓飯用得雖慢,但好歹是多吃了些。待楚北渚徹底吃不下時,盛衡才自己開始吃。 楚北渚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著盛衡,他知道今天已經打破了太多的規矩,但奴才們也都是看盛衡的臉色行事?,F在整個宮中都知道,楚北渚正是盛衡寵著的人,因此見到的奴才們無一不恭敬,無一不諂媚。但若盛衡收回這份恩寵,現在錦上添花的人,也是那時落井下石的人。 盛衡金口玉言,說是今天只陪著楚北渚,這一天便真的什么都不做,兩人就在寢殿中,或坐在椅子上,或躺在矮榻上,你一句我一句就聊到天黑。 直到燭火點起來,楚北渚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他們真的成了百姓家中的老夫老妻,每日說著閑話,過著平凡的日子。但楚北渚又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短暫的,眼前的美好也是編織出的,不知哪日哪時便會幻滅。 也正因如此,他堅持著最后一絲的底線,拒絕住進晏清宮,試圖在盛衡的包圍中,留出屬于自己的最后一點空余。 再次回到小小的耳房,房間內的布置未變,進門便是兩張小床,楚北渚曾將睡在里面的那張床上,床頭搭著一個吱吱響的木架子,隨便放一點雜物。柜子和箱籠倒是完好的,他曾在這其中藏了許多把的匕首,最終都被他一股腦地扔進了井里。 楚北渚還未來得及好好審視一番,這屋內的另一個宦官便回來了。顯然是有人事先和他打過招呼,他看到屋內多出來一個大活人竟絲毫不驚訝,反而主動跟他打了招呼。 “我知道你叫北渚,我叫冬至?!背变净仡^一看,門口的小宦官頂著一張娃娃臉,朝他善意地笑著。 楚北渚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便也叫了他一聲:“冬至?!?/br> 冬至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還有些自來熟,毫不在意楚北渚的冷淡,自己走進來坐到床上:“我們就要一起住著了,也算是緣分,我自己住很久了,也希望有伙伴陪著我?!?/br> 楚北渚稍有尷尬:“我不一定住多久?!?/br> 冬至揚起臉看著他:“嘿,這有什么,我知道你曾經在這住過,當時我請了旬休回家去了,反正你也不用管住多久,把這當家便好?!?/br> 楚北渚搖搖頭,在心里想到,這并不是我的家,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待到盛衡哪日膩了,他便真的永遠離開這里了。 看冬至的樣子,他似乎對楚北渚的內情極為了解,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勸道:“北渚,日子都是自己過的,過一日算一日,你與我們不同,你還是個男人,你還有根,你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所以你看,日子好著呢?!?/br> 楚北渚不知道在這些奴才眼里,他現在是個什么身份,是男寵,還是jian佞,亦或是那禍國殃民的妖精。 冬至顯然是累極了,伺候了一天,頭剛沾到枕頭便睡了過去,很快從另一張床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這時門外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楚北渚雖然重傷在身很多時候力不從心,但是聽力卻未受影響,仍是異于常人,這腳步聲向這個方向走來,又在門口停住了。 楚北渚輕手輕腳下了床,順著房間的墻壁蹭到了門口。他倒不擔心有賊人,堂堂皇帝到底寢宮,若是能隨便進出,飛龍衛豈非成了擺設。 他躲在門的一旁,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外面的人似乎站在門前便不打算走了,楚北渚盡力聽了一會兒,室外除了走來的腳步聲,便沒有其他聲音。 楚北渚低下身,這個姿勢對于拖著一條傷腿的他來說有些艱難,他用這個姿勢挪到門前,隨后猛地拉開門,五指成爪向門外那人的脖頸抓去。 門外那人顯然是受到了驚嚇,舉起手臂擋了一下,但又倏地收了回去,像是怕傷到楚北渚一樣?!氨变?,是我?!?/br> 楚北渚聽到聲音,又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盛衡。他連忙收回手,有些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陛下深夜造訪奴才們的住所,有何貴干?” 盛衡還穿著明黃的寢服,外面套了一件玄色的披風,像是做賊一樣站在門口,臉上還有一絲委屈:“我一想到你正在和別的男人同床共枕,我就要瘋了?!?/br> 楚北渚原本還有一絲氣憤,現在也不禁失笑:“這哪里是同床共枕了?兩張床隔了都快八丈遠?!?/br> 盛衡拉起了楚北渚的手:“不行,我就是接受不了你和別的男人同住?!?/br> 楚北渚剛要開口辯解,盛衡不依不饒地說:“半個男人也不行?!?/br> 楚北渚在心底替盛衡向冬至道了個歉:“那你說如何是好,這深更半夜又去哪里???” 盛衡不由分說地拉著楚北渚回到了晏清宮的寢殿,寢殿門前守著的宮人看見盛衡毫發無損地回來,激動之情溢于言表,想來也是被盛衡威逼利誘過。 楚北渚被盛衡直接拉到了寢殿內的軟榻上:“你就在這睡,白天再過去?!?/br> 楚北渚知道這時跟盛衡對著干,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他便從善如流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