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灰袍老者
任鐵牛也感覺到了,勒住韁繩,馬踏前蹄,人立而起。 “老爺,前面似乎有埋伏?!比舞F??刈≡陝硬话驳淖T,道。 溫濤嘆了口氣,道:“今日之局,怕是難以善了,鐵牛,你須盡力保護少爺和葉東?!?/br> “老爺你……”鐵牛欲待再說。 溫濤擺了擺手,阻止他說下去,對葉東道:”葉東啊,還說要帶你去鴻蒙城,教你經商之道,沒想到卻是把你牽扯了進來。 葉東道:“我對老爺只有感激,您和少爺萬金之軀,對我一個下人卻是禮遇有加,厚待不薄?!?/br> 溫濤笑了笑,道:“我們果然沒看錯人?!毖哉Z間甚感欣慰。 前方只出現了一人。 一個枯瘦的灰袍老者,面無表情,緩步而來。 頓時塵土飛揚,風煙漸起。 葉東眼神急劇收縮,對方雖只一人,卻似千軍萬馬。 任鐵牛手持雙斧,一夾馬腹,沖了出去,一句話自風中傳來:“你們快逃?!?/br> 雖然然中了十香軟筋散,他的一雙斧頭,仍是舞得虎虎生風,威力十足。 但那老者輕描淡寫間,便是將任鐵牛的招式一一化解,淡定隨意,毫不費力。甚至沒有使用武器,直接是用手。 “先天中期,”灰袍老者交手之際,仍有余閑說話,“可惜了,可惜你中了十香軟筋散,可惜你遇見了老夫?!?/br> 話音剛落,任鐵牛便是被他一掌擊飛了出去,偌大一條漢子,竟是被擊至三丈開外。 任鐵牛掙扎著爬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不管不顧,生死看淡,揮斧就干。 灰袍老者有些意外,道:“中了老夫的摧心掌,竟然不死,你也是夠頑強的?!?/br> 任鐵牛奮起神威,雙斧漸漸出現金色光華,映照著他的臉頰,有一股凌然不懼的氣勢和威嚴。 “開大又如何,”灰袍老者嗤笑一聲,全然未放在眼里,“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只見這老者身上,也是出現了一股無形罡氣。 罡氣,又稱先天罡氣。 也就是說,能夠凝聚出罡氣,其實力至少在先天之境。 任鐵牛手持雙斧,旋轉如陀螺,朝灰袍老者襲去,一聲大喝,震人心神。 “火舞旋風劈!” 雙斧揮擊在灰袍老者身上,竟然發出金屬碰撞摩擦之聲,使人頭皮發麻,牙根發酸。 兩道流火在斧刃上燃燒著,任鐵牛乘著轉勢未停,雙足一點,躍上高空,兩斧豎立,全力劈下。 灰袍老者身上的罡氣震動了幾下,似乎有些不穩,他曲指成爪,憑空握住任鐵牛的脖子。 雙斧再難向下一分,勢已散盡,過了片刻,便是無力掉落。 接著灰袍老者手上施加勁力,只聽咔嚓一聲,任鐵牛的脖子被捏斷了。 灰袍老者手一松,他便無力掉落,趴在地上,最后朝著葉東等人那個方向看去,兀自低聲道:“快……逃?!?/br> 灰袍老者一個閃現,直接出現在了葉東等人身前,道:“你們,已無路可逃?!?/br> 葉東袖口一抖,飛刀已然在手,他一直在等待時機。 等灰袍老者麻痹大意,心神松懈。 灰袍老者自恃修為了得、神功蓋世,全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殺了任鐵牛,此刻正是驕傲自滿、無比得意之際。 也不見葉東如何動作,兩把飛刀就此出手,快如閃電,排成一條直線,一前一后朝那灰袍老者激射而去。 猝起不意,莫說灰袍老者,便是溫濤父子,也完全沒有想到,葉東居然有著一身修為。 沒有任何花哨,飛刀破空而至。 先天以下的高手,對于十香軟筋散毫無抵抗之力,一旦中了,三日之內,功力盡失。 而先天高手,則是有抗衡之力。 譬如任鐵牛,雖中此毒,仍是能運斧如飛,強提功力,不過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葉東的飛刀,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在惡劣艱難的環境里磨煉而成。 而且,他的飛刀可不是一般的飛刀。 那可是歲月遺存下來的斬仙飛刀! 縱然葉東受了十香軟筋散的影響,縱然他并未修成那斬仙之術,飛刀的威力,卻也不容小覷。 灰袍老者驀地一驚,在飛刀即將刺人咽喉要害之際,身體急速倒退,同時身前凝聚出護體罡氣。 讓人驚訝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葉東的兩把飛刀,一把在前面吸引灰袍老者注意,一把悄然轉至其身后,竟是形成前后夾擊之勢。 灰袍老者身前雖凝氣,身后卻空虛。 身前的飛刀刺入他的氣罩之中,再難前進分毫,那飛刀瞬間被他抓在心手,正要出言譏諷,嘲笑葉東的不自量力,螳臂當車。 腦后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灰袍老者眼前一花,慘叫一聲,道:“豎子爾敢!” 他腳步踉蹌了一下,把飛刀拔出,看了看手上的飛刀,忍不住卻是笑了起來,道:“這飛刀材質不凡,顯是寶物,想不到此次竟然大有收獲?!?/br> 這灰袍老者竟是無視腦后的傷,看來,葉東這一刀雖然令他受傷,卻不足以致命。 “小子,你夠陰的?!被遗劾险擢熜χ?,“我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你的飛刀老夫就笑納了?!?/br> 有葉東和任鐵牛的先后阻攔,又是騎著馬,溫濤和溫言父子倆很快消失在他們視野,去得遠了。 灰袍老者也不追,似乎在他看來,溫濤父子再怎么逃,最終也是難逃一死。 猶如獵人與獵物,獵物越掙扎,獵人越興奮。 葉東的底牌也就兩把飛刀,現在飛刀盡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一念及此,葉東忽然充滿驚喜地朝灰袍老者背后看去,道:“你們來了!” 灰袍老者忍不住也是回頭一看,葉東趁他轉頭之際,躍上馬背,朝右邊飛馳而去。 灰袍老者發覺上當,心里怒極,這小子看著憨厚,實則jian滑,詭計多端。 傷在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毛頭小子手里,被他視為奇恥大辱。 灰袍老者冷哼一聲,再次施展之前那鬼魅般的身法,幾個閃現,很快便追上了葉東。 威猛無儔的一掌,勢大力沉,似可開山裂石,當頭朝葉東頭頂罩下。 葉東忙俯低身子,朝前一滾,滾落下馬。 那匹馬立時被劈得筋斷骨折,血rou模糊,從中間一分為二,四散落地。 這手法毒辣殘忍,若是葉東慢上片刻,下場只怕比這匹馬還要凄慘。 葉東立時爬起,繼續向前跑去。 灰袍老者縱身躍起,幾個起落,一個后空翻,落在葉東身前,故技重施,一掌向葉東胸膛狠狠擊去。 葉東身子如斷線風箏倒飛而出,一口鮮血,噴灑空中。 那灰袍老者也是倒退了一步,剛才好像打在了一個硬物上,撤回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不由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