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48
胡敖帶著人,走到車旁,留了陛下與丞相話別。 謝漪其實想謝皇帝昨日的援手與尊重,但此話不免難以啟齒,她靜默片刻,抬手為皇帝整理了一下領口,與她道:“時候不早,陛下去?!?/br> 劉藻也道:“謝相快回屋去,不必再送了?!?/br> 謝漪淡然點頭。 劉藻轉身登車,在車中坐定,她掀開窗簾,謝漪仍在門前,見她看過來,抬袖行禮,送她離去。 車駕移動,劉藻看著謝漪,滿心眷戀不舍,直至看不到了,方放下窗簾,回到車中。而謝漪也等到車駕消失在道路盡頭,方轉身回府。 天暗下來,車中更是昏暗,幾乎全然是黑色的。外頭寒風呼嘯,劉藻閉目端坐,不住地回想謝漪的模樣,她覺得謝相是真的心中也有她的,昨夜的事就不說了,她趁她睡著摸摸她的眉眼也不說了,但她紅著耳朵害羞總不是出于疼愛出于藥性了。 肯定是心中有她了,肯定也有些喜歡她了。劉藻雀躍非常。在無望中看到了曙光,不論那曙光多微弱,都足以使人欣喜異常。劉藻下定決心一定要待謝相更好,那她就會更加喜歡她了,她們興許真的能有兩情相悅的那日。 劉藻越想越興奮,精神奕奕的?;氐綄m中,不止不睡覺,甚至還去了宣室殿,將今日積下的事都處置了。 可惜單單一日,積的事有些少呢,不到子時就處理干凈了。劉藻意猶未盡,但也只好往寢殿歇了。 胡敖當真是敬佩陛下的體力,到了這個時辰還不困,還精神得很。他昨夜在門外侍候一晚,因恐陛下有吩咐,也是一夜未眠,此時眼睛都是強撐著睜開的。 見皇帝肯回寢殿歇了,胡敖不免大松一口氣,吩咐了幾名小宦官兩句,自己趕緊回房去睡一覺,明日卯時,還得服侍陛下起身。 劉藻不像他,只只知道睡。她躺到床上,閉上眼睛,也是要睡了,但腦海中卻浮現謝相昨夜靠在她懷中面帶潮紅,雙眼柔媚的模樣。她后知后覺地想,原來清冷自持的謝相也能如此嬌媚動人。 謝相濕熱的喘息聲仿佛就在耳邊,劉藻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謝相的身體很軟,她的嘴唇有些燙,依靠在她的頸間,來回地蹭,使她渾身戰栗。 她昨夜光顧著擔憂,只想著一定不能有什么,有了什么,清醒之后,又讓謝相如何自處,竟是沒起任何雜念,直到此時,一切大定,她才品嘗到何謂孤枕難眠,何謂難以自持。 劉藻想得腿心都有了潮意,她不敢再躺下去了,忙從床上坐起,臉頰燙得不行,呼吸都沉了好幾分,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在夜色中濕漉漉的,寫滿了渴望,渴望底下還有少許心虛,使她坐臥不寧。劉藻干脆起身,吩咐宮人備水,沐浴過,也不敢再睡,又冒著風雪,往宣室殿,只想著隨意做些什么都好。 胡敖才一合眼,迷迷糊糊地又被小宦官叫醒,說是陛下又往宣室去了。 胡敖簡直要哭了,脹大了腦袋,昏昏沉沉地更衣起身,連忙趕去宣室,幸而冬夜風雪大作,雪花夾著寒意一撲面,叫他清醒了過來。 宣室殿中燈火通明,胡敖一到,劉藻便與他憤然道:“陳家這一輩沒什么出息人物,全仗著謝相幫襯,方能在長安立足!” 原來半夜不睡,是來查陳家眾人的履歷來了。胡敖深吸了口氣,撐出個笑臉,道:“都是渾人,陛下何必與他們計較?!?/br> 小皇帝怒道:“狼心狗肺!” 胡敖忙應和:“今后有陛下維護,丞相就不怕了?!?/br> 劉藻一聽就很不高興,覺得他小瞧了謝相,冷著臉,既嚴肅又認真道:“你錯了,沒有朕,謝相也應付得來?!?/br> 胡敖真不想伺候了,咬咬牙,還得堆出笑意,奉承道:“陛下說的是?!?/br> 她口上說著沒有她,謝相也應付得來,隔日就令人去尋陳家的錯處,奪了他家好幾個官,使得一家子都成了平民,連謝相的兩位兄長都未能幸免。 謝漪令人將陳牧丟到陳家門外。陳家人正心驚膽戰,不知為何忽然降下大災,見了陳牧,少不得圍上去詢問。陳牧失了一雙手,渾身上下都是血,只剩了一口氣勉強吊著,哪里還敢說什么,只令人速去尋醫者為他療傷。 誰知家仆出去一個時辰,回來卻是如喪考妣,與家主稟道:“今日太醫署選官,滿長安的醫者都去應征了,實在尋不到人?!?/br> 陳父疑惑道:“怎就趕得這樣巧,太醫署偏在這時節選官?” 陳牧聞言,冷汗淋漓,顫聲道:“不必尋了,有什么傷藥拿來敷了就是?!?/br> 陳父猶在奇怪,卻也心疼兒子,不能眼看著他流血,道:“去尋你叔母問問,相府總有醫者?!?/br> 陳牧色變驚恐,連道:“萬萬不可……不可去相府……”話甫一說完就暈了過去,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相府中一片沉寂。這兩日府中人人謹小慎微,氣氛壓抑得如這冬日的天,黑沉沉的。 謝漪獨自走入老夫人院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老夫人被綁在床上,口中塞著一團布,見她進來,惡狠狠地瞪著她,那眼神,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謝漪仿佛看不到,走上前,將她口中的不團取了出來。 老夫人嘴巴堵得發麻,緩了一緩,便張口大罵,謝漪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等她罵完了,方問道:“還請母親明示,何以恨我至此?!?/br> 老夫人望著她,憤怒的嘴臉一改,顯出一個笑來,將布滿皺紋的臉笑得格外猙獰,道:“你想知道?” 謝漪道:“想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