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捕快 番外完結_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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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思索片刻,卻見陳同眼睛都閉了一半,腦袋也一點一點的,知道他這是累了。趕緊把他放下,讓他靠著大靠枕半躺著:“忍一忍,多少吃一點?!?/br> “好……” 靖王匆忙離開,再回來,就端著一碗粥,雞湯加參湯熬出來的濃稠的白米粥,粥上面撒著切得細碎的咸菜。他坐在床邊,一勺一勺的給陳同喂進去,可只喂了小半碗,陳同就抬了手制止。靖王也不強塞他,放下碗回來,給他擦嘴,陳同輕輕握住靖王的手:“殿下……我要跟您……長命百歲……” 陳同的身體,徹底毀了?,F在雖然不到三伏,卻也是炎炎夏日,火力壯的漢子一條大褲衩就能招搖過市,陳同這練武之人,卻穿要穿著秋裝,入睡不能用涼席,還要蓋著薄被,卻依然手腳冰涼。他左腿傷到之后沒能及時醫治,雖然回來后精心養護,但也依然落下了殘疾,陰天下雨時少不了折騰人。 他的胃別說大魚大rou,就是多吃兩口都吃不進去,王府的灶上常年熬著各式粥湯,隔兩三個時辰,讓他吃小半碗……他睡覺的時候,必須得把上半身墊高了,否則經常會腹痛難忍,太醫都說也是胃疼連累的。 他活著就是忍受痛苦的,可今天之前,即便漸生死志,他也不是因為自己太過痛苦,而是覺得自己拖累了靖王,直到被盧斯一番話罵醒…… 他話完,就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入睡,手也落了下去,面上卻帶著微笑。靖王定定的看著陳同的笑容,輕輕給他蓋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臉頰,這才端著碗走了。 把碗交給下人,靖王一屁股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 他不是發呆,而是也在打哆嗦,他以為自己跟陳同這輩子只是錯過一次,也只有一次差點錯過,誰知道他錯了這么多啊。 他一直到十六歲都沒跟陳同表示,是他對愛人的尊重,他想等到自己開衙建府,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靖王,才與他攜手??伤蜎]想過,陳同是人家的奴仆啊,而且他比自己大五歲啊。 就在他充滿期待的憧憬著自己十六歲的嶄新人生時,陳同要面對什么呢?如果魏家要給陳同配個女子,或者魏家有人看上了陳同,那會發生什么?那時候的陳同是沒有資格拒絕的。而一旦他接受了,前者,靖王不能去壞人家的姻緣和家庭,后者…… 陳同跟那些買賣來的賤妾還有區別嗎?畢竟,到現在,也還有人拿陳同的家仆身份說事。他固然不在意,但陳同每每聽到,都有些悵然。 而他的示愛被接受,陳同那時候說要回魏家三天,準備準備。他也就那么放人走了,當他充滿期待的在王府里準備新房的時候,陳同在經歷的是什么?即便現在的他一語帶過,但也讓靖王疼得撕心裂肺。 一番氣喘,總算是緩過來了些許。靖王站起來,朝著另外一處小廳而去,他進去的時候,剛吃完飯的盧斯和馮錚正在凈面。 “多謝二位?!本竿跣卸Y,今天雖然是沒聽見什么好事,可比起傻白甜的就這么過下去,即便真相之痛錐心刺骨,他也喜歡這痛,尤其,他們激起了陳同的求生之志,“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太醫說三郎郁結于心,怕是……” 藥醫不死人,自己求死的人,多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人。如今雖然還沒有被太醫重新診治過,但陳同的神情、舉止,尤其是他最后說的那句長命百歲,都能說明他心結已開。 “王爺為國守邊,陳兄無辜受害,我們能做也只有這些?!北R斯拱拱手,又問,“王爺,方才聽陳兄說,你倆年少的時候,他曾經幾次被魏家下藥?不知道這下藥之人,你可知道是誰?” “一共他身上是出了三次事,第一次是在他那小院子里伺候他的小童,說是嫉妒他能出入宮廷,覺得他要是去不了,就得找個人代替他。第二次是個丫鬟,說是陳同勾搭了她,始亂終棄。第三次,同是個小廝,說是陳同與他相好之后卻又食言。反正都是亂七八糟的?!?/br> 馮錚奇道:“前一個人還罷了,這后兩個人說的,王爺不信嗎?為什么?” 靖王對馮錚的這一問明擺著有些生氣,又覺得兩人是職責所在,強壓住了火氣:“一個月都不一定回一次魏家,有時候兩三個月才回去一趟,就這么點時間,還能去勾搭人?” 那可不一定,在宮里憋得狠了,回了魏家就放縱一下,也是可能的。而拿出利益作為籌碼,對很多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所以這件事可以分兩邊看,一邊是陳同真的人前人后判若兩人,不過那好像對他的身世之謎沒什么關聯。一邊是有人出于各種原因要污他的名聲,暫時不知道,這個幕后人是否跟陳同的真實身世有關。 “三郎……有一件事要我告訴給二位,就是那位四公子有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世的,曾經有可能一時說漏了嘴。不過,這時間太過長遠了,若非今日兩位讓他回憶往事,他也不會回憶起來?!?/br> “哦?”那這案情既可以說是更復雜了,但也可以說是更好解決了。 “另外,魏家的底子該是也不干凈的,只是當年不好對他們下手?!本竿跏且呀浐藜绷宋杭?,但皇帝的名聲要緊,后來先是著急尋找陳同,又是忙于軍務與照料重傷的陳同,就連仇恨也被暫時拋棄到了腦后,“二位也可以一起查究一番?!?/br> 此時靖王隱含的意思就是:當年的事情不好查沒關系,直接通過魏家的臟事,爛事把這家人都翻過來,到時候面對一群魚rou,還不是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兩人都明白,這靖王怕是受刺激大了,剛來的時候,還想著著皇帝剛料理了自己的丈人一家,在料理姥姥家不好聽,現在是一點顧忌都沒有了。 馮錚:“王爺,不知道可否問一下,當年陳兄是如何聽到四公子漏嘴的?那位又具體說了什么?” “他說‘為什么你即便已經是如此下賤身份,也還這么好運。我才是四公子?!唧w的情況,我不便說,只能說,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br> 這點可以理解,當時那情況是三角戀,甚至四角戀,即便背后站著一個靖王,但陳同在身份上也處于絕對的劣勢。就算是讓盧斯只聞其名都覺得佩服的大將軍,尚且因為出身問題讓一些吃飽了撐著的人,諸多低劣言辭。更何況是根本沒有機會在戰場上綻放自己的光華,剛開始就被人折斷了翅膀的陳同? 盧斯:“王爺,當年出事之前,陳兄那場病,是真的生病,不是又被下了藥,或者有別的隱情?他當年生病前后,王爺可還能回想起來,有沒有什么不對的事情?” “那次生病,乃是因為我們跟隨陛下秋獵,卻遇上了大雨,等到回來,三郎就發了熱。關于這個,我當年也幾番思索追查,畢竟,出事之前,三郎的身體一直都康健得很。我們雖然淋浴,但也喝了姜湯,吃了太醫準備的藥物,怎至于他就此病倒,還病勢沉沉呢?可查來查去,都不見有端倪。至于魏家……那時候我跟他們家還算有些交情,他們幾次暗示了自家的女兒、公子,不過我也幾次拒絕,他們也就偃旗息鼓了,誰想到……” 雖然這位在找人上有點迷糊,但是對于身邊人絕對不會馬虎,更何況,除了他之外,還有皇帝呢。 靖王身邊要是真有一個能讓他和他的枕邊人不知不覺間生病的人,那絕對是藏不住的。 所以這件事并非密謀,而是湊巧了? 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完了,兩個人也不多呆,就此告辭。 趕馬車的是靖王府的侍衛,兩個人坐在車上也不好商量案情,也就挨在一起閉目養神。誰知道突然之間,馬車來了一個急停! 幸好這車并不快,拉車的馬兒頂多是在小跑,否則車里兩個殘廢,這一下子就得傷上加傷了。 “怎么了?” “兩位將軍,有個……” “叔??!”就聽外頭有個少年的聲音喊著。 “啥?” “小叔叔??!我要死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外頭那孩子哭嚎的聲音越來越大,還能聽見有來往的人議論的聲音。 “認錯人了吧?我們哪里來的侄子?”盧斯示意腿腳不方便不方便的馮錚別動,他自己撩開了簾子朝外看,結果就看見一個十三四的少年人,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我不認識你啊?!?/br> 少年看見盧斯,趕緊爬起來:“叔!我是盧滿倉??!你大侄子!” “……”聽那個盧姓,盧斯愣了一下,然后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還真是想起來了這么一回事。 盧,盧家村啊……還是他那便宜爹仍舊活著,盧斯也還是盧斯的時候呢。他二伯的大兒子生了孩子,那算是他們這兩戶人的長子嫡孫了,便宜爹為了這個,送了好大一條豬腿另加一張羊羔皮。 不過,閉門讀書的盧斯也就是滿月的時候,去吃了一頓劣質的酒席,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苦于這孩子嚎啕而無法讀書,除此之外就在沒有見到這小孩子了。盧家村出事的時候,這孩子……五歲,還是六歲?看來是幸運的無恙,當年那許多幸存的男女多跟著來援的軍人前往了邊鎮,他看來也不例外。如今八年過去,可不是十三四嗎? 若真是盧滿倉,盧家親戚的孩子,要照顧嗎?連陌生人他們也都收養了……才怪! “慎言!”盧斯一聲呵斥,“我只有一姐,哪里有什么兄弟,又如何來的侄子!”解釋什么二伯當初已經被除族,兩家不算親戚,那就太麻煩了,況且也容易被揪住非得相認,既然如此,還不否認個徹底。 盧滿倉哇的大哭:“小叔啊,我可是你的堂侄啊,我爹盧金是你的大堂兄啊,我爺爺盧安行是你的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