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老人家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吧？”林染問。

    值班醫生一個哈欠打完了，皺皺眉，“這要看檢查結果，老人摔倒可以由很多復雜因素引起，當然也有可能是上年紀身體機能退化…現在最要緊是排除一些心腦血管疾病?！?/br>
    林染點了個頭，他現在不僅擔心李秀蘭，還挺擔心齊久的狀況。

    “今晚怎么是你們送來的？她的兒子女兒呢？”值班醫生問。

    “住的比較遠，可能明天一早到?！绷秩菊f。

    舅舅姜凡也許是睡得早，齊久沒能打通他的電話，就干脆給他還有姜悅留了短信。

    “她這個情況，以后需要人照顧…不說照顧，也起碼是看著?！敝蛋噌t生沉吟了一會兒說，“你們還是學生吧，平時就老人一個在家？”

    “嗯，老人家身體一直不錯，平時生活都能自理?！绷秩菊f。

    “哎這年紀來了的事怎么好說，等你們都上學去了，她要是再有這種情況怎么辦？”

    值班醫生估計是坐了大半個晚上找不著人說話，這會兒硬是拽著林染說了個沒完。

    聊到最后，林染就只能用單音來回應他。

    因為是大晚上，并且初步判斷過摔倒未引發骨折，醫院急診能提供的檢查項目也就是常規的幾項。

    驗血、心電圖、頭部ct、腦電圖，保險起見還做了腰部還有脊柱ct。

    這些檢查統共耗去了快一個小時，李秀蘭最后被安排了留觀。

    這一通折騰過后她像是特別疲憊，推進住院樓病房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林染小心翼翼推門進來的時候，齊久正坐在陪護椅上看著老人愣神。

    “你累不累？要不休息會，我看著?！绷秩拘÷晢?。

    齊久搖了搖頭，頭挨過去往林染身上蹭了蹭，他是真有那么點兒困。

    林染覺得心疼，捏了捏他的手，“沒事，什么事都不會有?！?/br>
    “我去洗個臉，你在這兒看一會兒?！饼R久小聲說完，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嗯，放心?！绷秩究粗?，嘴抿出個笑來。

    齊久突然就覺得心里暖融融的，也朝著林染笑了笑。

    知道李秀蘭心疼錢，所以齊久沒肯讓李秀蘭看繳費單。好幾樣檢查李秀蘭都是拗了好一會兒才做的，總說著“要是檢查出來啥事沒有，那不是白白浪費錢嗎”。

    負責檢查的醫生都給她氣笑了，沒事不就是最好的事嘛。

    齊久洗過臉，困得想把煙摸出來點上，后知后覺想起這兒是醫院。

    最后他只有走到樓道的窗邊兒吹了會兒風。

    不是他大驚小怪，只是總覺得沒等到檢查結果出來，這心里就沒法踏實。

    對齊久來說，李秀蘭算是他唯一的親人，在李秀蘭家住的這大半年是他十七年來度過的最舒坦溫馨的日子。

    齊久站了約莫十來分鐘，倒出樓道看了眼走廊上夜光的時鐘，十一點四十分。

    他往李秀蘭的病房方向走，剛推開門就聽見林染的聲音。

    “不是做飯，我們現在在醫院?！?/br>
    “齊久馬上就放學回來了，我要去把米下了…”李秀蘭掙扎著要坐起來，正好看見齊久入門。

    “外婆，你怎么了？”齊久整個人都僵了。

    “哎這地怎么也臟了，快把地拖拿來，我拖一拖…”李秀蘭把頭轉過來，往地上看。

    林染慌張地壓住老人的手，看見齊久跟他一樣，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李秀蘭住的是三人間，房里除了李秀蘭還有另外一個老婆婆，這會兒被吵醒了，坐起來看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她是不是今天摔了？”老婆婆的女兒掀開簾子，“摔過以后老人家可能受了驚嚇，到晚上容易混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