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久當然知道是“哪啥”，林染還欠他個告白，雖然事到如今告不告白也都沒差。

    “就他媽…一般人都會說的那啥?！绷秩究粗悬c兒慌。

    “你自個兒挑的頭，你慌啥?！饼R久沒忍住就笑了，“你說吧，就說一般人都會說的也行?！?/br>
    一般人都會說，但你說就不一樣。

    “我想說…”林染像是很猶豫，“以往絕大多數時候，像吃飯睡覺看星星這些，我都只喜歡自己一個人做?！?/br>
    林染停頓了片刻，把頭轉過來，“但是看著你，我就能想到特別多事…特別多，凡是能和你一起做的?！?/br>
    齊久靜靜看著他，隔了好半晌，才輕輕說了聲“cao”。

    林染這告白，能直接把他給說臉紅，幸好下邊兒黑得看不清。

    “九爺，我是真的…特別喜歡你?！绷秩菊f著，露出個笑來。

    就沖林染這笑，齊久都覺得自己從來沒試過像現在這樣高興，連心都是被填滿了的。

    “cao，你別光笑不說話，我挺尷尬的?！绷秩旧焓?，往他腰上摸了一把。

    “沒，我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么?！饼R久趕緊把他爪子拿開，“你說完了，我就覺得我那告白特沒水準?！?/br>
    “那是真的，畢竟你作文才十五六分呢?！绷秩镜靡獾?。

    “我cao，你要不提這茬兒，十秒前我還特別喜歡你?！饼R久說。

    “真他媽小氣你?！绷秩菊f著，腿伸過去踢了齊久一腳狠的。

    這腳踢的一點兒沒客氣，是認真地疼。

    天邊兒這會兒又劃過顆流星，林染索性轉移話題，“哎九爺，你許沒許愿？”

    “許什么愿？”齊久看著天空，“這玩意兒，半小時能掉下來十幾二十次?！?/br>
    流星這東西，就是星體塵埃跟大氣擦著點兒火了。作為個念頭向來十分科學唯物的理科生，齊久自然不可能做對流星許愿的傻事兒。

    “那我許幾個吧?！绷秩拘π?。

    “我希望，我九爺每天都開心?！?/br>
    “我希望，我九爺能再帥上三十年?！?/br>
    “我希望，所有糟心cao蛋的破事，都離我九爺遠點?！?/br>
    齊久聽著這人一臉平靜地把愿望給羅列出來，忽然就覺得心里特別安穩踏實。

    和姜悅鬧翻以后，他腦子里有太多沒想明白的大小事兒，未來里像一下子浮現了數不清的未知數。

    老實說，他挺害怕自己不過是逞能放的狠話，等到真正直面現實以后又束手無策。

    林染從傍晚到現在，表面上一直沒開口問過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內里卻始終在擔心他。

    “停會兒，”齊久打斷他，“怎么許的愿都是我的，你自己呢？”

    “有我了?！绷秩菊f。

    我九爺。

    “九爺，”林染勾嘴角，笑了笑，“其實我這人，比你想得要自私自利多了?！?/br>
    林染許給自個兒的愿望就那么一個，反反復復，都是同一個。

    “那我也跟風許個?！饼R久伸手，往林染腦袋上揉了幾道，“許完了?！?/br>
    “九爺我cao|你，總覺得你他媽像是許了個跟我腦子有關的愿望?！绷秩居行﹥翰凰?。

    齊久在他腦袋上多摸了兩下，從看臺上起身，幾步便邁了下去，“回去吧，回去早點兒睡?！?/br>
    齊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刻意帶了那么點兒笑。

    林染原本剛往下走了幾步，現在停在第一級臺階那兒沒肯下去，他估計就只有在這種不可描述的方面有特別高的悟性。

    “怎么了林哥？”齊久微微仰視著他，想了想，索性張開了雙臂，“要我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