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捉妖師的悔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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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 是個妖物橫行的世界。 當然, 有妖物, 必然就有捉妖師。 捉妖師在這個世界,作為保護普通大眾的神秘存在, 地位非同一般, 所以,有資質成為捉妖師的孩子, 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原身的父母,并不像其他父母一樣望子成龍。 因為他們認為捉妖師這個職業要經常與妖物打交道,雖然地位高貴,錢財不斷,可能力越大, 責任越大。 世界上多的是被厲害的妖物殺害的捉妖師,他們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為了前程去干這樣一份危險的工作。 在他們看來, 即便普普通通做人,只要生活和樂, 就比什么都重要。 可原身七歲那年,村子里忽然出現一頭老虎精下山害人。 不但把當年勇猛殺死老虎的獵戶王大牛殺害吞食不說, 還揚言, 每天都會下山選取一戶人家下手。 害得村里人膽顫心驚, 又不敢搬家怕惹怒老虎精招來他的提前殺害。 好在隔日老虎精下山害人之時, 正巧有一厲害的捉妖師路過, 把他順道滅殺了去。 原身爹爹作為一村之長, 款待了捉妖師。 那捉妖師借住原主家時, 看到原身生得粉雕玉琢,喜愛之下,就為原身摸了根骨,測了資質,一測之下,被原身超高的潛力驚到,放下高姿態,只為讓原身父母同意他把人帶走。 原身父母先前的原則,在老虎精下山害人之時就已經動搖,如今他們村子的大恩人想要收自己的孩子為徒,他們更是松動了之前想要他簡簡單單成長的念頭。 捉妖師猛毅看出原身父母眼中的猶豫,知曉他們舍不得孩子,于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很快,原身父母就被說服。 因為現實的老虎精害人讓他們知道,妖物并不是想象中一般遠離他們的生活,而捉妖師猛師父說的也確實在理,孩子自己沒有自保之力,萬一以后又遇到妖怪,別說快樂生活了,就是能不能平安都是問題。 愛他就應該適當放手,讓他成為有能力之人。 而且,孟師傅說了,他們家的孩子資質絕佳,努力學習,成為大能捉妖師的話,再厲害的妖怪,也是不怕的。 于是,一天后,原身在父母的叮囑下,就乖乖跟著捉妖師猛毅回了他的師門火巖派。 原身學習格外努力。 因為只有學完了所有捉妖師課程,才能跟著師父去外面歷練;歷練完畢,自己獨自捉住一百只小妖,才能結束實習捉妖師稱號,成為真正的捉妖師。 原身希望,自己能在成年那年,得到一級捉妖師的勛章,然后回家看望父母,讓他們都為自己驕傲。 可惜,原身的希望落空了。 當他佩戴著一級捉妖師的榮譽勛章,高高興興邁進村子的時候,發現以往熱鬧非凡的早市上,一個人也沒有。 他狐疑路過之時,只看到家家戶戶從窗子縫隙里露出來的一雙雙帶著懼怕的眼睛。 心中帶著不安,他快步朝自己家的方向疾行。 可還沒跨入自家院子,就已經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心中頓覺不妙,原身一把推開虛掩著的院門,卻發現,院子里鮮血遍地,而他的父母,一個被挖了心倒在井邊,一個更是被啃食得只剩下了一個腦袋。 看著從小疼寵自己的父母如此慘狀,原身目眥盡裂。 忍著悲痛處理完父母后事,原身從村民口中打聽到,原來殺害他父母的,就是十一年前害死獵戶一家那老虎精的兒子。 因為老虎精被原身師父所殺,又不敢單槍匹馬去火巖派找猛毅報仇,老虎精恨烏及烏,就下山來把原身一家殺了泄憤。 原身當時就是一驚! 原身師父帶他走前,為了以防后患,特地去他們村后山查看過,除了那已經被滅的老虎精,就再也沒有什么妖物。 而老虎成精,需要三百年的修為,作為一只幼虎,它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修煉成精的? 雖然疑惑,可滔天的恨意讓原身來不及細究,當即準備好東西上后山準備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可原身沒想到,這老虎精明明剛成年,身上的修為卻有八百年之雄厚。 以他區區一級捉妖師的實力,根本沒辦法滅殺他。 可作為人子,難道眼睜睜看著仇人在自己眼前,自己卻要因為實力不濟而選擇逃離嗎? 殺紅了眼的原身,當時根本就沒想過要回師門求助,只一心想要自己為父母報仇。 他也不是不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可親眼目睹自己父母的慘狀,讓他理智全無,他覺得自己一天也忍受不了這種滅門大仇。 于是,為了成功報仇,原身以自損八百為代價,以血為引,聚靈滅妖。 老虎精成功被滅,原身也因為失血過多昏死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原身發現,自己嘴里多了一顆血融果。而他身邊,還躺著一只給他供暖的小狐貍。 小狐貍只是一只幼崽,身上也沒有妖氣,原身升起的一點兒防備心也放了下來。 察覺到他的動作,小狐貍的眼睛睜開,滴溜溜地轉動,也不怕生,就朝著原身歪頭看。 大仇得報,原身的心卻依然空落落的。 此時看到這小狐貍,想到它剛才給自己暖身的行為,就想起他阿娘當年給他暖被窩的場景。 鬼使神差地,原身就問了小狐貍一句, “你愿意跟著我走嗎?” 本以為小狐貍聽不懂人言,可沒想到,它竟然朝著原身腳邊爬了幾步后,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原身,好像是回答原身的問題,也像是安撫原身的悲傷。 看著這么通人性的小狐貍,原身心頭微暖,就抱著它回了火巖派。 奈何禍不單行,原身一回到火巖派,就接到了他師父蒙毅被狼妖殘害的消息。 雖然那狼妖及其狼子狼孫之后被門派趕去的師叔師伯聯合剿滅,但是一夕之間,親愛的父母和敬愛的師父全都被妖物所害,原身對妖物的恨意上升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原身的性格,也從正氣陽光,變得陰郁沉默。 與世道上只捉害人的惡妖不同,原身幾乎是見妖就殺,不分善惡。 他的目標很明確,殺盡世間妖物。 在他看來,是妖,就算現在沒害過人,也不能保證它們以后不害人,還不如一句腦兒全殺了,以絕后患。 但是,世界上的妖物何其多,捉妖師聯盟這么多的人,都沒辦法把他們一網打盡,更何況原身只有一人。 而且,除去那些不怎么厲害的小妖物,各地的大妖更是妖力高強,即便以原身絕佳的天資,多年的對戰經驗,對上他們,怕也無能為力。 極度的執念和不甘,在原身腦海中一直徘徊游移,最終,帶原身走上了邪路。 違背捉妖師協會規則,原身吞服了妖丹,想要以自己的毅力,克服妖丹帶來的妖性,以走捷徑的方法,增加自己的實力。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原身都成功了。 實力大增后,他畫出的符箓效果比之前具有更強的威力。 僅僅吞吃三次,對付起以前每次對戰必定身受重傷還不能打敗只能遁走的大妖,原身只受了輕傷的代價,就把它徹底鏟除。 感受妖丹帶來的好處,原身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可普通小妖的妖丹妖力原身還能坑下消化,大妖妖丹中蘊含的妖力,卻使原身時常妖力外泄,周身氣息變得不人不妖。 而他的脾氣也開始受妖力影響,變得狂躁易怒。 原身開始不敢走入人群,怕自己狂躁狀態下失手傷人。 可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會發生。 在一次原身發狂之際,正巧就碰上了一隊外出歷練的捉妖師隊伍,原身身上妖氣外泄被發現,那隊捉妖師認為放任原身這等邪魔歪道,只會讓他最后被妖氣控制,最后變成殺人狂魔。 所以他們以正義之名,聯起手來以十對一,打算為人間鏟除禍害。 當時原身雖然發狂,但理智尚在,所以他原本只肆意破壞著周邊的樹木以企圖發泄掉這一股忽然串上來的妖力,然后再用自己的意念鎮壓它。 可捉妖師們蜂擁著朝他攻擊,讓他不得不分出神來自保。 于是,本就占據上風的妖力,在打斗中,漸漸奪走了他的理智。 當原身被妖力控制的一剎那,他對周圍的人出手就沒有了自控,本就是實力強悍到可以輕松對付千年大妖的強者,毫無保留之下,即使以一對十,那群捉妖師還是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但在原身的手里的斬妖刀將要割下其中一個捉妖師頭顱的一剎那,原身的理智回來了。 大概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被妖力控制,差點成為殺人狂魔,原身手里的刀,“噌”地一下掉在地上。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仰天長嘯一聲,然后,在一群捉妖師惶恐的眼神中,揮手朝自己的天靈蓋拍去。 他并沒有打算自殺。 而是想要重新開始,所以他只是把自己體內混雜著妖力的靈力全部散盡了而已。 他明白了急功近利的后果,只會讓自己成為比妖物還要沒有理性的怪物。 可那群捉妖師卻在他變為普通人最為虛弱的時候,揮刀向他攻擊而來。 明明捉妖師協會規定,捉妖師不得朝普通人出手,而他們剛才也口口聲聲說著放下屠刀,他們就既往不咎。 原來,只是面對強者,沒把握之下用來哄騙人的嗎? 面對迎面而來的利刃,原身懊惱無比。 沒錯,他們又不是他師父,怎么可能在他認錯后,就既往不咎?他真是太天真了。 不過,原身并沒有死成,他被救了。 救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多年前撿來的小狐貍。 也許現在已經不能叫她小狐貍了,因為她竟然已經能夠化身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