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單純地以為小月宜是想喝酒，于是打趣說：月宜，你還小，不能喝酒。

    月宜聞言，原本有所期待的小臉忽然垮了下來，失望地說：“那是酒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是……”月宜沒再說下去，好像自己嘟嘟囔囔得，但是艾森聽不清。

    月宜，你在說什么呢？艾森追問。

    月宜搖搖頭，面色略有遲疑，唇瓣微微嘟起來，沒有告訴艾森。

    艾森很喜歡這樣的月宜，看著看著自己就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他又動了動手指：你不是餓了嗎？要吃什么？

    月宜隨意地說著：“給我一支冰激凌吧。我要香草味道?！?/br>
    艾森說了好，立刻從菜單欄里找到冰激凌。

    小姑娘握著冰激凌吃得很開心，仿佛什么美味，小舌頭舔來舔去，唇邊也沾染著一些奶漬。艾森趕緊移開眼，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做點見不得人的事情。

    艾森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當別的男生在街頭亂跑時，艾森已經戴著厚厚的眼鏡片準備奧數競賽。別的男生拿來小黃書給他看，他也只是靦腆地笑一笑，比別人慢擺拍的后知后覺。但是他做的第一個春夢就是和月宜有關的，也不算是春夢吧，就是月宜依偎在他肩上，說了會兒話，然后他就壓住她的臉頰親了上去。

    夢里的月宜給了他一巴掌。他就醒了。自那之后艾森再也不敢做這樣的夢。

    月宜和艾森都睡了很久，兩人現在沒有困意。艾森還要學習，月宜在手機里吃著冰激凌，然后躺在床上愜意地看漫畫。艾森提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偶爾用電腦記錄一下自己的摘抄，修改論文。

    下個學期有一項學術論壇，艾森準備了一個多月，想要把自己這篇論文發過去，看看老師們有沒有什么建設性的意見。

    艾森想要讀博，讀博需要和老師套套近乎，但是艾森作為一個宅男，打電話都是極度抗拒的社交活動，更何況是親自找到導師進行交流。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發點文章，期待有沒有老師看到并且認可自己的論文，以后考博的時候機會大一些。

    他學習起來就很投入，所以直到叁個小時之后才抬起頭，月宜還是那個姿勢，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已經換了一本漫畫書。也許是漫畫很好看，她唇角上揚，笑得很甜。艾森以手支頤，歪著頭，安靜地看著月宜的一舉一動。

    他想，她能看到他嗎？

    好像不能，如果她看到了自己會失望嗎？

    因為他長得很一般，戴著眼鏡，總是習慣性地佝僂著身子低頭走路，按照爸媽的說法，沒有一點少年人的朝氣。

    而她呢，那么漂亮嬌氣，可愛溫柔，如果在現實中，應該有很多人追求他的。她會是某個學校的?；?，高大帥氣英俊的校草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會很相配。

    艾森微微嘆了口氣，失落中也帶著一些自知之明。他拿過手機給她說：月宜，該睡覺了，早點休息吧。

    月宜合上漫畫書問他：“你呢？”

    我還有一點東西要看。你先睡吧。艾森看到月宜打了個哈欠，微微一笑。

    月宜點點頭，忽然沖著他來了一個飛吻。

    艾森怔愣間，小姑娘已經蹦蹦跳跳地去衛生間洗漱了。

    他腦海里回味著剛才的畫面，然后抽出日記本，在上面寫：7月×日，月宜給了我一個飛吻。我很喜歡，可惜不能收藏起來。

    月宜的小臥室太簡單，床鋪周圍有朦朧的紗帳，艾森感覺像是蚊帳，他換了一個稍微好看一些的，月宜驚喜地說：“你剛剛換得嘛？”

    你喜歡嗎？

    “喜歡?！闭f罷，月宜就開始脫衣服。

    艾森嚇了一跳，手指飛快地打字說：月宜，轉過身去。

    “為什么??？”月宜的手指準備要掀起上半身的睡衣。

    艾森臉上發熱，只好硬著頭皮給她解釋：我能看到你，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你不可以隨隨便便在男孩子眼前脫衣服。

    月宜“唔”了一聲，似懂非懂得：“那我去哪里脫衣服？”

    艾森道：我不看你了，你睡吧。說完他就把手機屏幕朝下放好，可是心里卻咚咚直跳，不受控制地想象著月宜的模樣。

    艾森以前聽人說宅男都猥瑣，也有人這樣罵他，他覺得怨，現在卻發現，好像是這么回事，比如現在，他居然在意yin自己看做是好伙伴的小女孩兒。

    “艾森，我換好衣服了?！痹乱撕鋈粡氖謾C里軟軟地和他說。

    艾森重新翻開手機，小女孩兒躺在被子里，素凈的小臉揚起溫暖的笑意，像是每天早晨第一縷陽光：“那我睡覺了，你也早點睡，晚安?！?/br>
    晚安。艾森寫出兩個字，可是他知道方方正正的兩個字承載著他的情感。

    從前對第二天沒什么期盼，艾森現在忽然很期待第二天能再次看到月宜。

    艾森睡醒之后，立刻打開手機，月宜還在睡覺，冰箱里的果汁少了一半，想來是半夜月宜起來了一次。艾森趕緊重新添置，忙完一切之后，已經是上午九點。艾森還要去圖書館自習，雖然說學校里多數人對他不友善，但是很多資料無法外借，艾森必須去圖書館。

    只是每次去學校，都好像歷劫一般。

    小雨還未停，艾森戴上帽子從出租屋出來往學校去，路上有校車經過，濺起的水花弄濕了他的牛仔褲，艾森彎下腰擦了擦上頭的水漬，卻不料，第二臺校車再次經過，上頭一個男生拿著未開封的礦泉水瓶砸到了艾森身上。艾森吃痛一聲，背部疼得直流冷汗。那個男生哈哈大笑，辱罵著艾森“死變態”。

    艾森痛苦地一手摸著背部蹲在地上，半晌才悠悠站起身。他想，自己得去醫務室看看，否則這一天不能學習了。艾森忍著疼勉強走到醫務室，醫務室里勤工儉學的是他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石子磐。石子磐老遠就看到艾森慢騰騰地走來，他迎上去看到艾森痛苦難堪的表情連忙關切地詢問：“你這是怎么了？又有人欺負你？”

    艾森捂著背部斷斷續續地說：“有人、有人拿東西砸在我背上，好痛?！?/br>
    石子磐扶著他進入醫務室，叫來大夫給他看了看，背后已經青紫一大片，淤血明顯，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只是這幾天睡覺得側著身子了。大夫給他一些藥膏，叮囑他回去抹上。石子磐問他：“你一個人能上藥嗎？要不每天來我這里我給你上了藥你再回去？”

    艾森用手夠了夠，旋而微笑說：“差、差不多吧?！彼@個樣子，石子磐也是不放心，留他在醫務室靜養，艾森便找了張桌子坐在那里看書。十點多的時候，他拿出手機，剛打開游戲就聽到月宜略帶抱怨地嬌嗔道：“你去哪里了啊，我要餓死了……”石子磐正在整理藥柜，忽然聽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艾森身邊響起，好奇的詢問著：“艾森，是誰給你打電話或者語音嗎？我怎么聽到有女孩子說話？”

    艾森不自然地捂住手機，從書包里摸出耳機插好，結結巴巴的說：“有、有嗎？你、你聽錯、聽錯了……”

    石子磐皺眉，他還是相信自己的耳朵的，那個女生說話甜甜的，男生忽略不了：“不可能，就是有女孩子說話。艾森，你是不是交女朋友沒告訴我？”

    “我、我哪里會、會交、女朋友?！卑哪樣行┎蛔匀坏丶t，他側過身子蓋住手機，盡量掩飾自己的慌張。

    石子磐撇咧撇嘴，心想艾森確實不太可能交到女友。但是他十分好奇那個聲音到底是誰？他干脆放下手里的抹布大步走了過來。艾森受傷沒他行動快，石子磐湊過去，看到艾森手機屏幕上的一個游戲圖標瞬間恍然大悟：“嗨，專屬女友，艾森，你是玩游戲呢，你也開始這種虛擬女友的游戲了？好玩不？”

    石子磐和艾森一樣，目前都是單身狗，只不過石子磐為人開朗，暗中心儀他的女生不少，石子磐只是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欲望。

    不像艾森，女生見著他都是竊竊私語地嘲諷。

    艾森有點羞惱，畢竟這種游戲被稱作是單身狗宅男的必備產品，這里面夾雜了一些諷刺、看不起的因素。一般的游戲艾森玩兩天就放棄了，但是這個游戲不一樣，他遇到了月宜?！八?、她和別的不一樣的……”艾森吐出幾個字。

    石子磐掏出自己的手機想要搜索同樣的游戲，還真有，只是他看了看介紹還有粗糙的界面嫌棄地說：“這游戲開放商能不能上點心，這都是些什么啊。亂七八糟得?！边^了會兒，石子磐的“專屬女友”出現了，他“切”了一聲對艾森說：“就這？也不咋地啊……”

    艾森看著石子磐給自己的手機屏幕，一個二次元風格的女孩兒出現在屏幕中，矯揉造作的嗓音說著什么“主人、你好”。艾森覺得奇怪，他的月宜不是這樣子的畫面啊，那是一個完全和真人比例一樣的女孩兒，不是這種卡通式人物，且一點都不矯揉造作，和艾森說話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石子磐又道：“給我看看你的?！?/br>
    艾森不想給他看，畢竟月宜是他一個人的，于是他扯了個慌說：“她在睡覺，沒啥看的，床周圍都是紗帳，看不到?！?/br>
    石子磐笑容有些猥瑣：“你怎么不把那些紗帳拆了？”

    艾森認真地說：“怎、怎、怎、怎么能偷、偷看女孩子？不能、不能這樣?！?/br>
    石子磐哈哈大笑：“你不是專屬女友嗎？專屬你的還不能看了？艾森，你可真是個書呆子?！?/br>
    艾森固執地道：“不、不、不可以、看。我不看?！彼纳袂橐蝗缂韧恼J真，石子磐和他認識多年，也很了解艾森的為人。說好聽了那是有原則，說不好聽了就是犯軸。要是石子磐，別說虛擬女友了，現實中的也是不看白不看。

    石子磐去忙之后，艾森摩挲著手機屏幕，月宜已經醒了，正在留言板上給艾森留言。艾森看著月宜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軟木板有點高，她需要踮起腳，小姑娘拿著一張便利貼貼上去，艾森放大了一些，看到便利貼上寫著：艾森，記得給我買一點汽水。我想喝雪碧。艾森想，從昨天開始，月宜吃了睡睡了吃，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的。于是他打字說：月宜，你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月宜驚喜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一路流淌進艾森新房：“艾森，你醒了啊，我一直在等你呢?！?/br>
    艾森聽到這句話心里暖融融得，很少有人等過他。他連忙說：我在學習，以為你還在睡覺就沒有打擾你。你要吃早飯嗎？

    “不想吃了。不是很餓?？赡茏蛱斐缘奶嗔??！痹乱苏f話還有點小孩子的稚氣，她扭頭看向窗外，陽光明媚，欣然說，“那我去外頭轉轉?！眲傋叩介T口，月宜忽然又道：“我要換件好看一點的衣服啊。艾森，你幫我找一件好不好？”

    艾森哪里知道如何給女孩子挑衣服，他只好翻出衣柜，里面有很多款式，艾森挑花了眼，最后選擇的是極為直男的風格——粉色系裙子。月宜卻一點都沒有嫌棄，艾森忐忑地觀望著月宜的神情，她雙手舉起瞧了會兒然后笑道：“那我去換上，蠻好看的?！?/br>
    艾森松了口氣。月宜又是習慣性地要在艾森眼前換衣服，艾森趕忙提醒她說：月宜，記得我和你說過什么嗎？不好這樣在別的男生面前換衣服。

    “可你是艾森啊，不是別的男生?！痹乱颂煺鎱s又信任地說著。言罷，她就徑直將自己的睡衣脫下，艾森來不及阻止，瞬間就看到了女孩子光裸的上半身。女孩兒皮膚如珍珠粉一般，白嫩無暇，即便是隔著屏幕，艾森仿佛也能感觸到她皮膚的紋理。還有上頭兩個肥嘟嘟的團子，隨著她的動作沉甸甸地蹦跶了幾下。他的手指在膝蓋處不安地摩挲了幾下，最后還是克制住了一些壞心思，抿緊唇不再看月宜。

    月宜卻婉聲問他：“艾森，你瞧我的胸大不大？我出門不想穿胸罩，很難受?！?/br>
    艾森臉上頓時能滴出血來，他慌亂地打著字：我、我不知道。

    “你看看，你覺得大嗎？”她聲音婉轉柔美，帶著特有的一絲天真無邪，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艾森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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