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щ.cм 第九十三章長相思(15)
書迷正在閱讀:一眼入蠱(意yin香港1v1)、穿到青樓成頭牌(H)、穿成小黃文女主后、人道征途、無限之諸天輪回、嬌妻帶回家:總裁狠狠愛、武裝召喚師之異世界的勇士、重生撩夫:席少的心尖寵、穿越斗羅的裂空座、重生之C位出道
孟言君思及前塵往事,卻也不過是心尖上微微有些悵然:“你爹那時候雖然是嫡子但是受庶母迫害,被你爺爺放逐到了南方一帶生活。他那時候年紀和季翀差不多大,北方望族子弟來到陌生的南方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再加上有人暗中加害,你爹當時舉步維艱。也就在這時候,你爹認識了一位姑娘……” “就是季翀的娘親?”月宜截口問道。 “是啊,季姑娘是江湖中人,聽你爹說,雖是女子,為人卻有豪俠之風。庶母派人暗害你爹,幸虧這位季姑娘路見不平救下了他。兩人慢慢相處中就互生情愫,山盟海誓后就有了夫妻之實?!?/br> “那爹為什么……” “后來那庶母做的那些腌臜事兒都敗露了,你爺爺悔不當初,又派人將你爹尋回瑯琊王府。你爹答應季姑娘回去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迎娶她??墒悄銧敔斠呀浗o你爹定了和膠東王府的親事。你爹當時想來退親,我在后院聽到你爹來了,也好奇地想來看看未來的夫婿長什么樣子,沒想到,躲在屏風后,被你舅舅一不小心推了一下正好和你爹打了個照面?!闭f到此處,孟言君唇邊漾起溫柔如暖風的笑意。 月宜咬了咬唇瓣,她知道這段故事,爹娘當時一見鐘情很快就成親了。甚至還成為齊國的一段佳話??墒乾F在聽來,才明白這背后還有對一個女人的背叛與拋棄?!澳堑厝フ疫^季翀母子嗎?” “你爹回去過,季姑娘還在等他。季姑娘當時懷了身孕,高高興興的和你爹說了,你爹卻告訴她自己要成親了。你爹說,季姑娘聽了后沒有再說一個字,轉身就離開了?!彼龂@了口氣,“你爹當時坦白地告訴我這些,我不知道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感到痛心。我雖然沒有故意插足過你爹和那位季姑娘的情感,但終究是因為我的出現而讓季姑娘孤獨地離去。有時候想起來,我也充滿愧疚?!?/br> 她怨恨季翀與月宜之間的luanlun,卻無法去怨恨季翀這個孩子。如果當初季韞心執意要求崔徽景對自己負責,那么她的婚姻可能會成為一場悲劇。 月宜握住母親冰涼的雙手安慰道:“娘,你沒有做錯,你和季翀的娘親都沒有做錯,做錯的是爹?!?/br> 孟言君勾了勾唇安靜地開口:“這么多年,徽景總會想起他還有個孩子流落在民間。卻沒想到季韞心就住在離王府并不遠的地方??杉幢闳绱?,她也沒有帶著孩子上門找過你爹。如果不是你出事,徽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季翀在何處?!?/br> “那我和季翀又是被誰擄走的呢?” “那是鎮國大將軍的小女兒,蔣少初?!泵涎跃徚丝跉?,眼底是深深的疲憊和無力,“先帝生性多疑,鎮國將軍性子耿直,被先帝忌恨。后來有人誣陷鎮國將軍聯合藩王謀反,你爹和鎮國將軍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但是當時你爹卻沒有站出來為鎮國將軍說話?!?/br> 月宜追問:“后來呢?” “鎮國將軍一家都死了,只有最小的女兒流放到了邊疆。音訊全無。我們也都以為她或許死了?!泵涎跃龘u了搖頭,痛惜地說,“沒想到她不僅活著,還恨著瑯琊王府,用這種手段來報復咱們?!?/br> 朝堂之上的事情月宜并不清楚,再加上已經過去了這么久,她也無從知曉其中的你對我錯。崔徽景為了自己的家眷而背叛了朋友,月宜作為他的女兒,實在無法去指摘什么。待王妃離去后,季翀回到床前,聽了月宜告訴他的這些事。月宜心里有幾分忐忑,擔心季翀會因為崔徽景的始亂終棄而對自己有所怨憤。季翀卻只是眉目溫柔地逗著女兒,耳畔是月宜清甜的講述,月宜講完了,覷著他的神情遲疑道:“季翀,你會恨我爹娘嗎?” 季翀莞爾:“還好吧,都過去了,再去追究還有什么意義?”他是個豁達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彎彎繞繞。 月宜卻道:“可是我爹終究是做錯了。他不應該這樣對待你和季伯母?!?/br> 季翀微微一嘆,攬過她靠在懷里說道:“你也聽到王妃說了,我娘不是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人,在她看來,你爹只是她人生的一個過客,遇到了是命中注定,分開了也是不可強求。所以你別胡思亂想了。我都不介意,你還瞎想什么?”他抬起手摸著她柔嫩的下巴,在她臉頰上吧嗒一聲親了一口:“我知道小仙女是向著我。我真高興?!?/br> 月宜撇撇嘴,傲嬌地說:“當然啊,你是我的男寵嘛?!?/br> 季翀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開個玩笑:“那今晚要不要小的伺候郡主?” “不行,我坐月子呢!”月宜把他伸到自己胸前作怪的大手推開,橫他一眼。季翀卻沒臉沒皮地黏上去,將小姑娘圈在懷里吻了個夠。 崔徽景半夜來到書房,他睡不著,一想起季翀和月宜心里就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桎梏住,無從呼吸。白日里他和妻子去看望了季翀、月宜和外孫女,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季翀待女兒和外孫女很好,雖然不善言辭卻是個踏實沉穩的孩子。他欣慰之余又覺得無奈與惋惜。忽然,窗戶洞開,夜風灌入,崔徽景立刻呵斥道:“什么人?”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被直直的推開,就看到一身青衣的蔣少初似笑非笑地望著崔徽景:“許久未見了,瑯琊王,別來無恙啊?!?/br> 崔徽景長劍在手,在看清楚蔣少初的樣子微微一怔。記憶中的蔣少初明眸善睞,靈動慧黠,可現在的她,雖然容顏依舊清麗,她的眼神里卻是一潭沉寂的死水?!笆Y姑娘今日忽然造訪不知有何指教?” 蔣少初諷刺地開口:“來看看王爺得悉兒女luanlun后過得怎么樣?!?/br> 崔徽景被她這句話激的聲音顫抖:“是我當初對不起鎮國將軍,你要是報復盡管沖著我來就好……” “那多沒意思?!笔Y少初勾了勾唇角,徑直進入書房之內,氣定神閑地坐下,環視著彰顯崔徽景養尊處優的一切裝飾懶散地說,“這幾年想來無論是先帝還是當今皇上對待瑯琊王府都還不錯。瞧瞧這擺設,件件價值連城?!?/br> “你到底要怎樣?”崔徽景警惕地望著蔣少初質問。 蔣少初低笑一聲輕飄飄的開口:“不怎樣?!彼諗科渫嫖兜男σ?,凝視著崔徽景認真地道:“我本來是想全天下人都知道瑯琊王府里的丑事。我要讓你的家人成為所有人的笑柄??涩F在,我卻覺得倦了?!?/br> “你……”崔徽景氣急,喉嚨干澀,聲音都是破碎的,“我說了,你要是想報仇殺了我便是,何苦為難我的兒女!” 蔣少初哼笑:“我當時在邊疆日夜想著要殺了先帝和背叛我父親的人。一位從前的千金小姐,來到苦寒之地,你能知道我遭遇了些什么。幸虧我遇到了我師傅,他帶我離開,傳授我武藝,他知道我心底怨恨深重多次想要點化我的恨意??晌覜]有。我從未忘記?!彼酀恍Γ骸昂髞?,師傅死了,我又成了一個人。我重回到故都,看到瑯琊王府的繁榮景象,那一刻我就想我一定要讓你這種背叛朋友的人承受屈辱和痛苦。于是我四處打聽,真的找到了你流落民間的兒子,我帶走了你的一雙兒女,讓他們互生情愫,甚至還懷有身孕,再將他們送回?!彼鋈惶ы?,冷笑蔓延在眼角眉梢:“這種打擊一定很好受對嗎?親人在旁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彼此陷入不能挽回的境地?!彼曋藁站敖^望、惋惜、悔恨交錯的神情,心底卻沒有絲毫喜悅,她思及當初家破人亡的慘劇,悲涼卻又茫然?!拔冶緛磉€想刺殺先帝,但是他運氣好,早早死了?!彼徚丝跉?,忽然抖心抖肺地咳嗽起來,鬢角都滑落冷汗。 崔徽景聽著她的一字一句,心里如翻江倒海。 她咳完了,繼續娓娓道來:“崔徽景,我活不了多久了。人要死的時候總是會想自己這一生還有什么遺憾。我想了很久,卻沒想到什么。我以為報復你會讓我開心,會讓我死而無憾。沒有,除了倦怠,什么都沒有?!?/br> 崔徽景沉默片刻說:“可是你已經毀了月宜和季翀?!?/br> “他們不是兄妹?!笔Y少初靜靜地講述,“季韞心和你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死了,季翀只是她偶然收養的孩子?!?/br> 崔徽景一愣,卻瞬間想起當初季翀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他是季韞心的孩子,不是崔徽景的孩子?!爱斈晡乙呀浻辛思沂?,如果我當初為你父親講話,先帝也很有可能如對待鎮國將軍一樣屠殺瑯琊王府?!彼鋈还蛟诘厣?,追憶著前塵往事,“新帝登基之后,我曾經想過勸圣上為鎮國將軍翻案,可是這其中牽涉的人太多,圣上也沒有立刻回應?!?/br> “亡羊補牢罷了?!笔Y少初道,“我不能原諒你,也不想再繼續報復你?!碧ы?,對上崔徽景老去的年華,她瞇了瞇眼,久久不語,須臾,留下最后一句話:“但你會永遠記住鎮國將軍一家,成為你無法忘記的夢魘。足夠了?!?/br> “少初……”他喚她,卻只看到她悠然遠去的背影。眼前朦朧中卻依稀是舊日的時光,在江南與季韞心浪跡天涯的快意恩仇,以及在鎮國將軍府同蔣少初及其家人執子對弈,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三年后。 位于東瀛與齊國之間海域的其中一個小島上,春風拂過枝頭,清甜的桃花香氣彌漫,沁人心脾。年輕女子正在晾曬漿洗的衣服,一旁的女娃娃搖搖晃晃地玩著撥浪鼓,咯咯直笑。女子溫柔笑道:“遇兒,去看看弟弟好嗎?娘先把衣服晾好?!?/br> 年輕女子正是嫁為人婦的月宜。 當初蔣少初與崔徽景道明真相,季翀和月宜并非親兄妹,塵埃落定,孟言君和崔徽景同意了月宜和季翀的婚事。崔徽景與季翀促膝長談,聽著季翀講述季韞心與之的過往,季翀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父親,看著他神色里對過去樁樁件件的一絲緬懷只得安慰說:“王爺,我娘說,恨也恨過了,人這一輩子不可能只靠著仇恨活著,那樣實在太不值得?!?/br> 崔徽景聽了這話心底既是心酸也有釋然。他的確是愛著現在的妻子,可是從前與季韞心的感情卻也是年少時相互依靠的溫暖。她養育季翀養育的很好,溫厚善良,忠誠專一,雖然不是富貴出身卻也是個好兒郎。遠勝于自己。 他抬起有些沉重的手掌,拍了拍季翀的肩說道:“你母親是個聰明而灑脫的女人。我十分敬重她。翀兒,月宜以后就交給你了,望你好好待她?!?/br> “我會的?!?/br> 崔徽景還想給季翀謀個官職,季翀卻拒絕了。不是他多么光風霽月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在官場上不會有什么作為。季韞心曾經和季翀說過,人生最忌諱好高騖遠,能把你手頭的事情做好已是不易。季翀聽到心里去,所以他打出來的鐵器是小鎮上最出名的。月宜也從來沒有“覓封侯”的心思,季翀想做什么她完全支持。于是,她利用郡主的權勢,讓人重新翻修了鐵匠鋪子,和季翀住在民間。雖然不似從前郡主生活的錦衣玉食,但季翀哪里舍得老婆孩子受罪,愈發賣力做事,生意也愈發紅火,甚至還招了幾個孤兒作為學徒,一口一個“師傅師娘”喊著。 季翀這下子稍稍清閑了一些,于是乎,便開始想起當初在島上廝混的一幕幕。月宜雖然嘴上嗔他沒個正行,心里卻也想故地重游。于是季翀和學徒們交代了一下就月宜還有遇兒回到曾經的那個小島上。 他們剛踏上島嶼,就看到了呆坐在海邊遙望遠處的蔣少初。月宜嚇了一跳,季翀趕緊將妻子護于身后,警惕地看著蔣少初。 蔣少初回眸淡淡望了一眼說道:“沒想到你們還會回來這里?!?/br> 月宜揪了揪季翀的袖口,季翀了然便道:“我們只是回來看看,前輩若沒什么事我們就離開了?!彼麄冝D身便要走,卻聽到蔣少初不停歇地咳嗽聲。月宜腳步停了停,咬著唇瓣回眸望了一眼,正看到蔣少初手中腥紅的痕跡。她想起爹娘曾經給她說過得蔣少初的遭遇,心底一軟:“翀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 季翀道:“你在這里,我去瞧瞧?!?/br> 他上前幾步,卻發現蔣少初已經意識渙散,歪倒在沙灘上。季翀趕緊將她抱了起來送到屋內。季翀搖了搖頭說:“她這樣子怕是活不久了?!?/br> 蔣少初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那間小屋的床上。這里是她為了囚禁月宜和季翀特意建造的牢籠。后來塵埃落定,她將那些石墻都推倒了,只剩下這間小木屋。月宜正和季翀一起準備晚飯,發覺她醒來月宜忙道:“你好些了嗎?” 蔣少初淡漠地開口:“你干嘛要救我?殺了我不是更好?” 月宜道:“我殺你做什么?”她嘆了口氣又說:“你這個樣子沒想過去看看大夫嗎?” “我早都覺得活著沒意義了,干嘛還要去麻煩?”她掀了掀眼皮,冷嘲熱諷,“怎么,你是在憐憫我?你忘記我當初如何羞辱你的了?” “我沒忘?!痹乱寺曇粢蝗缂韧臏厝?,不帶有絲毫怨憤,“但是我不想冤冤相報。我現在和季翀很好,沒必要再去恨你?!?/br> (今天還有一更。) ━ρо①⑧γùn.cо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