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書迷正在閱讀:美貌使我一無是處、我拐走了年級第一[重生]、末世降臨、替身、東宮鎖嬌(重生)、行醫在唐朝 番外完結、穿書后我愛上了蹭初戀熱度、相思西游之大圣追愛記、病美人 完結+番外、手撕系統后,我穿回來了!
童萌彎唇一笑,側臉貼著安陵辭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頗有節奏的心跳聲,讓童萌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今日見到百里盟里里外外懸著的白幡,童萌心里也不好受,從親人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來是需要時間的。童萌眸中一頓,大佬呢,是不是也曾經歷過眼見親人離開的痛苦? “大佬還記得,在長歌山莊的時候你作過一幅畫嗎?” “記得?!卑擦贽o微微挑眉,“那可是meimei心儀我的證據?!?/br> 那幅畫如今還留在君拂歌房中,安陵辭眸中微頓,得找個機會將畫拿回來。 “你是自己學著畫還是旁人教的?” “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 童萌站直道:“今天我同時青去了百里琴的院子,不知道為什么,他畫上的筆觸看起來和你的很是相似?!?/br> 安陵辭將童萌鬢邊的碎發別到腦后,眸中微深:“我的畫,是我母親教的。不止是畫,她還教了我很多,什么琴棋書畫、兵法戰略一樣都沒有落下,只除了武功?!?/br> 安陵辭的神色有些不對,童萌心頭一緊,忽而想起在島上的無涯洞府中的幻境里,大佬遲遲沒有醒過來,事后童萌問他,大佬說是因為看見了自己的爹娘。 那時候的童萌以為大佬就是君拂歌,只當是君拂歌看到了長歌山莊被滅時候的景象,并沒有多想,可看安陵辭如今的神色,他小時候的記憶怕是不怎么美好。 既然那不是什么好的記憶,也沒有必要去回想,童萌正想說些別的,卻聽安陵辭緩聲道:“關于小時候的事我沒有記得太多,或許是因為沒有什么值得我記的,少數幾件映像深刻的,卻是關于我父母的死?!?/br> 安陵辭勾了勾唇,笑得涼?。骸靶√岩欢ㄏ氩坏?,我母親是自殺的。而她自殺的目的,卻是為了報復父親?!?/br> 童萌一怔。 “她被安陵羽囚在七絕宮中多年,我一直在想,既然她那么痛苦,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一死了之,直到后來……”安陵辭輕輕一笑,眸中卻似覆了層薄冰,落目深寒,“等到我長大些,會握刀的時候,才知道原因?!?/br> “她說,要等到她將死之時,趁著安陵羽心神大亂再由我親手殺了他?!?/br> “她說,那時候的安陵羽既承受了失去她的痛苦,又承受著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手刃的痛苦,應該是痛徹心扉了?!?/br> “那時候的我,看著他們兩個相互折磨,已然膩了?!卑擦贽o眼中的薄冰綿延,又似融了千重濃墨,既冷且黑,“所以我成全了她?!?/br> 童萌的心臟驟然一縮,似是被什么緊緊勾住扯出千絲萬縷的痛來,看著眼前的大佬,抬手撫上了他的眼角。 不等安陵辭再開口,童萌一手扯著大佬前襟將他拉近些許,一邊踮起腳尖。 一個溫熱的吻輕輕落在安陵辭眼上,幾乎是同時,那雙眼中的寒冰驟然碎裂,有什么東西從眼里化開,濃得讓人心頭疾跳。 安陵辭扣在童萌腰間的手加重了些力道,讓她更貼近他。安陵辭低下頭,吻得熾烈又溫柔,像是賦予了全部的熱情,又像是對待什么珍寶,極盡呵護般小心翼翼。 童萌被吻得兩頰發燙,良久才微微松開雙唇,埋首在安陵辭胸前蹭了蹭。 “大佬,以后都會好的?!蓖忍ыΦ?,“因為你有我了?!?/br>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將那些冰冷痛苦的過去忘卻,讓你今后的記憶只有美好燦爛。 安陵辭將下巴擱到童萌肩頭,一點一點彎了眉眼:“嗯,有meimei在就夠了?!?/br> 就像那日在幻境中一樣,最后喚醒他支撐他走出來的,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屋里的燭火燃得熱烈,映出兩人身影,窗外夜色寂寂,卻是噬人的夜。 一聲慘叫驟然打破寧靜,在堂前守靈的百里荇猛地睜眼:“去看看出了何事?!?/br> 慘叫聲是從某間客房中傳出來的,百里盟中人大多都聽到了這聲慘叫,趕過去才知道,那間屋里本住著飛鸞閣的葉二少。然眾人趕到時,屋子里有一灘血跡,卻不見打斗痕跡,而葉二少就如同人間蒸發了般,消失無蹤。 飛鸞閣葉閣主葉曲臉色難看,那是他最器重的一個兒子,也是葉老閣主最疼寵的孫子,看如今屋中這情狀,他那兒子怕是已然兇多吉少。 葉曲握緊了雙拳,神色陰鷙:“百里少主,這事你如何看?” 百里荇眸中微沉:“我已命人全面搜查,看是否有賊人擄劫了葉二少?!?/br> 然事情的走向比他們所有人預估的都要糟糕,不止是葉二少,洛陽武家武書亭,關東徐家徐自安都在自己房中消失不見,這幾人都是幾大世家的嫡系血脈,且武功都不差。 而除了葉二少發出過一聲慘叫,其他人都消失得無聲無息,屋中也不見血跡,若真有賊人混入百里盟,又是怎么做到的? “百里少主,人都是在你百里盟不見的,你必須給個說法!”徐家家主一錘揮出,破了一側窗棱,面上已是怒氣難抑。他就知道百里盟定然不會輕易將盟主令交出,卻不想用捉人要挾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童萌看著幾位世家家主的眼色,怕心里都在懷疑此事是百里盟所為,而其他門派中人雖也有認為百里盟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然在幾大世家面前卻是不敢開口。 “此事絕非百里盟所為!”驀然有人開口,聲音還帶了些顫。 童萌看過去,見是曹宇紅著眼過來,心中頓時一沉。 “不會是百里盟,因為……曹雯也不見了?!?/br> 曹雯剛被百里荇認作義妹,已行了結拜大禮昭告江湖,便算是百里盟的人。說百里盟劫持其他世家的人還說得通,可劫持曹雯便是在針對百里盟了。 “是異域番邦?!本鞲璩谅暤?,“星君已在中原?!?/br> 眾人聞言心頭皆是一沉,若人當真都在星君手上,那他便已然掐住了幾大世家的脖子! 正在這時,渾厚的內力忽而在夜空中蕩開,掃落滿樹枝葉。安陵辭揚袖將童萌護在身后,瞇眼看向來人。 不遠的屋瓦之上突然出現一頂金漆小轎,四人相抬皆黑袍蒙面,幾個縱身緩緩將轎子放在地上。轎里的人沒有立時出來,內力卻順著他的聲音不斷激蕩。 童萌只覺得額間抽疼,下一秒,雙耳便被大佬緊緊捂住,童萌索性閉了眼凝下心神,忽略耳邊的聲音。 “初次見面,給你們送些見面禮?!?/br> 轎旁的四人齊齊一動,袖中飛鏢甩出,直沖他們而來。 第80章 分鏡八十 內鬼 各式兵器齊揮, 在院中連成一張密密的網,飛鏢被那冰冷的鋒銳盡數攔下, 散落在地。 然不等那陣“乒鈴乓啷”的聲音響盡, 數道長索從屋瓦之后拋出,帶頭的鋒利箭頭釘入屋梁之間。夜色中, 更多黑袍蒙面之人腳踏長索而來, 就如同一朝出xue的蝙蝠,離得近了才看清每人手上都綁了鋒利鐵爪,一出手便直抓命門。 站在前頭的幾人橫劍攔下那鐵爪, 不料黑袍蒙面人腕間一側,鐵爪竟又驟然向前伸長了三寸, 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抓破了喉嚨, 鮮血滴答淌了一地。 這群人出手狠辣, 分明是有備而來! 百里荇目色一沉,雙手拍在輪椅兩側扶手, 扶手外側的隔片打開, 幾支短箭從椅中飛出, 逼得來人幾個旋身, 重新退回院中。 君拂歌和蓮褚衣一個長劍出鞘,一個揮鞭橫甩,一道加入戰局。安陵辭沒怎么動,只攔在童萌身前,有蒙面人攻過來時才揮袖出掌,目光卻一直落在那頂小轎之上。 “我兒在何處?還不將人交出來!”葉曲縱身而出, 袖中銅錢如花雨一般簌簌而下,卻比那花瓣凌厲百倍,每一枚都帶了無盡殺氣。 飛鸞閣的暗器獨步天下也不是說說而已,那些銅錢飛過樹梢,瞬間將葉片連同枝丫一起削斷,可想若是劃在人的身上,可不是破點皮那么簡單。 然轎旁的四人同時掀起黑袍,揚在小轎之前,就像拉了一塊巨大的幕布,竟將那些銅錢暗器全部阻隔在外,再一甩,銅錢排排飛出,又重新被葉曲攏回袖中。這招化守為攻叫葉曲連退三步,腳底緊擦地面才勉強穩住身形。 童萌站在安陵辭身后觀戰,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凝滯了呼吸。 這群人,好生厲害! 葉曲被逼后退,不等他再次上前,從轎中突然飛出了什么,沒等童萌看清,身前的安陵辭突然動了。 他似是早就料到轎中人的這招,一手扯下旁邊的白幡甩給君拂歌,兩人甚至未合計過一句,君拂歌便明白了他的意圖,伸手接住白幡的另一側。 兩人揮著白幡同時上前,兜住那從轎中飛出來的東西,橫甩之后又同時松手,那物什裹著白幡飛回轎中,一切只發生電光火石間。 童萌只來得及看見有東西飛出又被白幡裹著飛了回去,耳邊便聽到安陵辭的聲音:“都退后!” “砰”的一聲巨響炸在話尾,童萌下意識地捂了耳朵閉眼,下一秒身子便被人按在懷中。待巨響過后,童萌從安陵辭的懷中睜開眼,偏頭朝外看去,只見那頂小轎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轎旁的四人均已倒地,而其他黑袍蒙面人卻消失無蹤。 那東西,竟是雷火彈! 方才若是稍稍晚了一步,院中眾人只怕死傷慘重。 眾人握著兵器緩步上前,走近才見,院中只有轎子殘骸不見血色人影。 轎子是空的! 而轎旁那四人也只剩衣衫布條,有人用劍挑起散落的黑袍,從中漏下的竟俱是沙石! 方才同他們打斗的分明還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都化成了沙子?什么詭異的功夫,眨眼之間能大變活人不成! 正在這時,渾厚的內力再次于夜空中蕩開,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叫人分不清他的真實方位。那人大笑三聲,道:“三日后午時渭水河畔,拿你們幾大世家的內功心法來換人,不換,便殺!” 徐家家主狠狠抓了把沙子灑在地上,怒道:“卑鄙小人只知藏頭露尾,有本事出來同老子面對面打一場!” 然長夜重新歸于寂靜,只余夜風微拂卻是無人應答。 番邦中人來了又走,百里盟中無人再可安眠。幾大世家家主的臉色均不太好,同百里荇閉門商議之后,便不再留于百里盟,看樣子是都要回去做戰上一場的準備。 童萌扯了扯安陵辭的袖子,小聲道:“大佬,你覺得他們會換嗎?” 失蹤之人基本都是武林世家中選中的下一任繼承人,培養一個接班人不易,且都是自己的骨rou血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人去死?可那內功心法對于一大世家來說更是立足之本,交出去無異于將整個家族的根都斷了。 安陵辭瞇了瞇眼:“換與不換都是一樣的,關鍵是看他們能不能收起那些鬼胎異心,專心對敵?!?/br> 無論選百年基業還是家族血脈,都會使中原武林世家面臨重創。 破此局最好的法子便是中原武林同心協力,將那番邦總壇一舉殲滅救人出來。 可今夜星君的這一出,既是警告也是震懾,讓人無法揣摩他的實力,從而心生慌亂畏懼。且他明明能在今夜動手卻偏要拖到三日之后的渭水河畔,童萌總覺得,他還有后招。 安陵辭揉了揉童萌的腦袋:“這幾日跟在我的身邊,半步也不許離開?!?/br> 童萌歪頭:“那睡覺怎么辦,總不能一起……” 安陵辭輕笑:“哥哥可以陪你一起睡?!?/br> 童萌:……我拒絕。 安陵辭捏了捏童萌的臉,眼尾掃到一人,微微轉眸望了過去。 百里荇轉著輪椅轉身,木輪在石板上滾出“咕嚕咕?!钡穆曧?,夜色中聽來甚為孤寂清冷。驀然,從后面伸出雙手來,扶住了百里荇的輪椅,百里荇松開手,淡淡道:“二叔?!?/br> “回靈堂么,怎么不叫下人提盞燈?”百里琴推著他走在夜色之中,地上甚至找不見兩人的影子。 百里荇看了眼不遠處的廊亭:“二叔陪我下盤棋吧?!?/br> 百里琴推著他過去,那廊亭之中原就擺了副棋局,是之前兩人未下完的。叔侄兩個時常手談,不止在兩人院中,廊下亭臺皆會擺上棋局,閑時便對弈片刻,未下完的棋局也依舊保留著,百里盟中人早已習以為常,不會有人擅自去動。 百里琴將亭子四角的廊燈都點上,昏黃的燭光透過燈紗,照得整個亭子都亮堂了不少。亭中的石桌很大,放了一個棋盤兩個棋盅,還有茶水小爐。 百里琴又點了爐子烹茶,掌心虛虛貼在爐邊,能感到那蒸騰的暖意。 百里荇捻了顆棋,率先落下一子,百里琴也沒有猶豫,緊隨其后。 “記得二叔曾說感情一事本就自私,二叔當年為何也不自私一次?” 百里琴落子的手微微一頓:“怎么忽而想起問這個,是心里依舊不痛快?” “二叔呢?”百里荇淡淡道,“已然放下了么?” 百里琴垂眸:“自是放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