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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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萌一喜:“百里少主你醒了,太好了,方才可將我們嚇得不輕?!?/br> 百里荇淺淺一笑,眸里的暖意滿得要溢出來:“君姑娘……整夜都在照看我嗎?” “嘿嘿,小事一樁?!蓖刃Φ?,“百里少主無事便好?!?/br> 百里荇的目光落在童萌拿面巾的手上,雙瞳猛地一縮。記憶中唇間的觸感和蔓延整個口腔的腥甜之氣令他心臟瞬時揪緊,忍不住拽了童萌的手細看。 只見那白嫩的掌心之上果然有一道深痕,瞧著傷口還未處理,袖口之處血跡斑斑。 百里荇啞聲道:“君姑娘喂了自己的血給我?” 童萌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頭:“情急之措,少主不必放在心上?!?/br> 百里荇眸色一深,又伸手握住童萌指尖,低聲道:“百里何其有幸能得君姑娘如此相待,君姑娘,其實我……” “看來我來得真不是時候?!?/br> 涼涼的語調驟然打斷了百里荇的話。 童萌一驚,猛地轉頭,見安陵辭斜靠在門邊,唇角掛了一抹似笑非笑,然眼中卻一片寒蕪,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聽了多久。 背上似是突然冒起一股涼意,讓童萌打了個激靈。安陵辭的目光落在百里荇與童萌交握的手上,眼瞼微微一瞇,突然足下輕點如風而至,一把將童萌的手從百里荇手中抽了出來。 “百里少主謙謙君子,怎也做出這等輕薄之事?” 安陵辭的話讓百里荇面上一紅,忙低頭道:“是在下唐突了,君姑娘莫怪?!?/br> “呀,meimei受傷了?!卑擦贽o一臉心疼,握著童萌的指尖卻漸漸用力,童萌試著把手抽出來然無濟于事,只能由著安陵辭牽著。 “百里少主既然毒素未清便好好休息吧,我們兄妹也告辭了?!卑擦贽o拉著童萌的手舉了舉,“小萄的手傷了,我也要為她上藥?!?/br> 百里荇方才一番真情流露被安陵辭撞見,一時也覺得有些尷尬,沒注意他語氣不對,只道:“應該的,君姑娘好好養傷,救命之恩,來日百里一定……登門致謝?!?/br> 童萌只覺手上又是一緊,然抬目看去安陵辭已轉了身拉她走出房門,步子邁得很大令她有些跟不上,幾乎緊了腳步小跑起來。 “哥哥你慢點……”童萌皺眉,“你拽痛我了?!?/br> 安陵辭一路一言不發,徑直將童萌拽進了他那屋,衣袖一揚房門便在他們身后重重合上。 屋里沒開窗,視線頓時一暗。 童萌只覺腰上一重,便被大佬攬腰推至墻邊,竹子的沁涼透過衣物遞進來,偏生那腰上的桎梏仿若炙火炭烤一般,當真是水深火熱,冰火兩重天。 直到灼熱的氣息噴在頰側,童萌才驚覺,大佬離她很近,近乎鼻息相聞。 童萌的心頭驟然一顫。 “拽痛你了?” 童萌頓了頓,低應一聲。 耳邊一聲輕笑:“看meimei手上的傷,想來割血喂給那百里荇的時候甚是果斷,那時怎就不知道痛呢?” “那、那時情況緊急,我就顧不得……” “顧不得?顧不得疼痛流血也要救他嗎?” 童萌咬牙,感覺她的腰都要被大佬掐斷了。 “哥哥……你起來些,你,你靠得我太近了……” 安陵辭非但不遠,反而貼得更近了一些:“怎么,meimei是覺得哥哥輕薄了你?就許那百里荇輕薄,不許哥哥我輕薄嗎?” 安陵辭冷笑:“方才他拉你手的時候,怎么沒聽你說近不得?” “百里少主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即便童萌看不清大佬此時的神情,也從他的語調中聽出了蓬勃怒意:“他不是那個意思,可我是?!?/br> 童萌渾身一僵,險些被嚇得心臟驟停。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大佬變相表白啦~ 專欄求收藏呀?。?! 美人麗歌的預收沒帶起來,可能會改文名文案嚶…… 想了想下本還是開武俠,《反派他恃寵生嬌》求預收嗷 女魔頭舍身拯救反派黑化值~會是甜甜的武俠風~ 第51章 分鏡五一 承諾 什么意思?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童萌瞪大了眼, 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下擂鼓似的, 捶得她手心后背都沁出一層細汗。 “哥、哥哥可莫要戲弄我……” “戲弄?” 熱氣噴在耳廓, 帶出一股子酥麻。童萌忍不住偏開了頭,卻又覺頭皮被扯得一痛。大佬不知何時用另一手勾了她的發梢, 一圈圈纏繞在指間, 越繞越緊,越纏越上。 “哥哥倒是希望,戲弄meimei一輩子?!?/br> “嗡”的一聲, 童萌頭腦一炸,整個人仿似被串起架到了火上, 由著大佬撒料旋轉, 烤得香噴均勻。 童萌這才驚覺, 她這攻略大計,約莫是攻略得過頭了些。 久未聽到童萌出聲, 安陵辭瞇了瞇眼, 啞了聲道:“meimei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什么意下如何!叫她下半輩子都被大佬攏于股掌之間么? 童萌也不知哪兒來的膽氣, 扯下大佬纏著她發梢的手, 一頭撞在大佬胸口,直將他撞得退開半步,發出一聲悶哼。 然撞完后,她那股子無畏氣性又霎時消散得一干二凈。 童萌捂著腦袋,即便知曉看不清大佬面色也依舊沒敢抬頭,悶聲道:“不、不如何……” 屋里霎時一寂, 半晌才聽安陵辭涼涼道:“meimei不愿?” “哦,meimei心中是有了那個百里荇,想著與他表明心跡,雙宿雙飛么?” 安陵辭低眉摩挲袖口,他知道,若叫他從童萌口中聽到一個“是”字,他必定會殺了百里荇。十二刀的暗殺手段,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然童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和百里少主就是普通友人,哥哥莫要誤會?!?/br> 安陵辭摩挲袖口的動作一頓,方覺胸中肆虐的殺意稍稍淡了些:“那meimei為何不愿?” 他俯身過來:“是哥哥不夠好么?” 童萌見他又要靠近,忙伸手抵在他胸前,一著急便道:“我們是兄妹??!” 安陵辭一頓,握了胸前的手:“你明知道不是?!?/br> “可、可大佬你現在就是頂了我哥哥的臉,以他的身份行事啊。在旁人眼中,你就是君拂歌,我們是親兄妹,嫡親兄妹!” 安陵辭本以為,用君拂歌的身份行事也沒什么大礙,一切仍舊在他的掌控之中??扇缃?,這君拂歌的身子君拂歌的臉他看著實在是礙眼了,卻又不知何時才能回到他自己的身體中。 童萌這幾句話,可以說是直戳要害。安陵辭胸中怒意方平,郁氣又起,驀然一掌揮出將幾上花瓶擊得粉碎。 瓷器碎裂的聲音叫童萌聽了一抖,但這時正是她以守為攻的時候,萬不能慫。 于是童萌挺直了脊背,穩了聲線道:“哥哥你看,我們這些日子不是也相處得很好嗎?兄友妹恭,親近得很。哥哥不妨就將我當作自己的親meimei,讓我來做哥哥真正的親人如何?” 童萌見大佬一直不說話,索性心一橫道:“哥哥在長歌山莊一日,meimei便也在長歌山莊一日,我發誓,我不會離開哥哥的?!?/br> “不離開,一輩子不離開?”安陵辭揚眉,“meimei是打算終生不嫁么?” 童萌一頓,她穿書過來,只想安安穩穩茍完這一生,說不定日后還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原也沒想著要嫁人。以大佬的性子,若她嫁了人,難保以后不成寡婦,還是莫要禍害別家兒郎了。 于是童萌一咬牙道:“不嫁,我會一輩子陪著哥哥!” 安陵辭無聲勾了唇角,這話他聽著還算入耳。 不過親人……安陵辭哂笑,那怎么夠? “meimei可要記著今日說的話,一輩子陪著哥哥,不離開哥哥?!?/br> 童萌只想著盡快安撫大佬,沒注意這句話中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前提,忙點了頭道:“哥哥放心,只要哥哥不為了以后的嫂嫂嫌棄我,meimei是不會離開哥哥的?!?/br> 在這樣一個武俠世界,沒了長歌山莊的庇佑,她根本活不了幾日,自然不會想著離開。 掌風拂過,推開了竹窗。天色已然大亮,明媚陽光灑進來,驅散屋中沉郁陰暗。昨晚經歷了那般多波折,今日的陽光依舊美好,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童萌被驟然的亮光照得瞇起了眼,待適應過來后發現安陵辭已走到桌邊坐下。他抬眸看她,先前在那雙深眸中瞧見的冷意已全然不見,可能是因為陽光躍入眼中,那里頭竟生了幾分暖意。 他輕挑眉梢,道:“過來?!?/br> 童萌被沐浴在陽光下的安陵辭灼得眼睫微微一燙,忍不住連眨了幾下眼,愣著神過去。 “伸手?!?/br> 童萌把兩只手都遞了出去。 安陵辭似被童萌這副既呆愣又乖巧的模樣逗得心情愉悅,嘴角夾了一抹笑意,只握了童萌那只受傷的手,給她抹藥。 “日后再敢為了旁的男人這樣傷自己,我絕不輕饒,聽清了么?”安陵辭抬眸,卻見童萌已歪了頭靠在桌邊,呼吸輕緩綿長。 為了別的男人折騰了大半夜,也是該累了。 安陵辭輕嗤一聲,看了半晌,緩緩抬手,撫平童萌額角碎發。 “不會嫌棄你,更不會有什么嫂嫂?!卑擦贽o眸深如墨,“你既終生不嫁,我便終生不娶?!?/br> · 君拂歌應安陵辭所言,與蓮褚衣快馬加鞭趕回了七絕宮。 然一回宮,便聽隨風來報,藥房相干人等已全部鎖拿入牢。 “宮主不在這些時日,藥房弟子有人來報說發現藥材數量有異,屬下本想查出其中宵小,卻意外發現有人偷偷置換了宮主日常服用的丹藥。如今藥房中人已盡數鎖拿,聽憑宮主發落?!?/br> 君拂歌深看了隨風一眼,他面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目色坦蕩專注,倒是看不出什么。 “去看看?!?/br> 七絕宮中設有專門的地牢,用于關押刑訊那些觸犯宮規之人。而對待叛徒,七絕宮的手腕更是鐵血異常,不剮下一層骨皮來,便是死都不能。 地牢中雖點了油燈,光線依舊很暗,甫一踏入,血氣便撲面而來,令君拂歌眉間微蹙。 廊道那頭,隱隱約約的慘嚎不曾間斷,走得越近,那凄厲喊叫便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