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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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深月年方二八,正是鐘靈毓秀的年紀,雙頰帶著紅暈,小聲道:“笨蛋呀,你看我什么時候用過脂粉?” 李星殊現在哪里還有什么衿貴傲氣可言,百煉鋼都在她眼前化為繞指柔,像個老房子著了火,被她玉手點了下鼻尖罵“笨蛋”,還開心得找不著北。 對面屋頂上的傅寒洲:“……” 傅寒洲不覺笑了起來,向后靠在瓦楞上,卻突然發現旁邊屋頂傳來了“吸溜”一聲。 他定睛看去:原來是個十七八歲的風煙盡。 想來這個時候的風煙盡,輕功還不到后來那等出神入化的境界,也就跟著傅寒洲一起遠遠地偷看。 傅寒洲想起來了,年輕時候的風煙盡尚未領養風里鷹,她和大周的多數少女一樣懷春,都在偷偷暗戀親王殿下。 這時,風煙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警惕道:“不準你偷看阿月!王姬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搶!” 傅寒洲應付道:“我來看李星殊?!?/br> 風煙盡突然心平氣和了,賊笑道:“嘿嘿,兩男兩女,那正合適,我們是一伙的!” 傅寒洲:“?” 第156章 偷來的幽會稍縱即逝, 李星殊、姬深月二人依依惜別。 偷窺的兩人倒是面臨抉擇—— 風煙盡毫不猶豫地翻墻,繼續尾隨姬深月跑了。 而傅寒洲見狀, 便繼續跟著李星殊。 只見李星殊竄入巷陌中, 等了一會兒后回過頭來。 他抬頭笑道:“閣下鬼鬼祟祟,尾行至今,難道還要隨我回府嗎?這不大合適吧?!?/br> 傅寒洲于是知道自己行跡已經敗露, 索性也光明正大地現身。 他戴著帷帽,手持風霆劍,想了想道:“我聽說你是當今天下第一劍客,所以前來挑戰你?!?/br> 李星殊笑了一下,看起來對這種挑戰已是司空見慣, 說:“好啊,請賜教?!?/br> 說罷, 一手負于身后, 一手挑釁般地勾了勾指頭。 風霆剎那出鞘,在狹小巷陌中揮灑出劍光。 李星殊眼前一亮:“好劍!” 隨即蹂身而上,將腰上神尺劍祭出,與傅寒洲戰作一團。 兩人都沒有殺意, 這是一場純粹的切磋。 李星殊的劍法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之名,此時面對傅寒洲的凜冽劍法, 仍能揮灑自如, 頗有一代宗師之范。 傅寒洲一邊切磋,一邊問口口:“等級?” 口口快速判斷道:“145級左右,宗師已經圓滿了!怕不是也只差一個情關什么的瓶頸, 就能破碎虛空啦?” 傅寒洲道:“他修的不是無情劍道,不用破什么情關?!?/br> 這時,李星殊“咦”了一聲,后退兩步,道:“你的劍法,頗為奇異啊。李某多年以來遇到過不少用劍的高手,但卻沒見過這般……‘無我之劍’,有些像還劍山莊的無情劍,卻又更為純粹。有趣,有趣!” 傅寒洲也停了停,反問道:“你又修的是什么劍道?” “我的劍名為‘神尺’,專為懲jian除惡、匡扶社稷而鑄?!崩钚鞘馕⑽⒁恍Φ?,“民心所在,即為神尺劍之所向?!?/br> 傅寒洲說:“好劍?!?/br> 目的已經達成,傅寒洲收劍而走,道:“告辭?!?/br> 李星殊還想叫住他,卻見傅寒洲毫不留戀,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當作是一個很隨性的挑戰者,暫且不去管他了。 這時,其實副本已經轉場進入下一個場景了。 很快是幾日之后,李星殊又邀請姬深月出去。 兩人喬裝打扮,作尋常百姓的打扮,在李星殊常去的一處梨園里看戲。 梨園內人多且雜,這就方便了傅寒洲簡單易容,然后混入人群中。 他看到風煙盡又趴在房梁上了,飛來飛去地調整著各個角度,想偷看到姬深月面紗下的真容。 傅寒洲:“……” 大戲還未開始,一位梨園姑娘看來是知道李星殊身份的,上前熱情招待。 姬深月見了,眨巴著杏眼,說:“你們好熟悉的樣子啊?!?/br> 說著嘟了嘟嘴,覺得自己酸溜溜的,就紅著臉埋下了頭。 李星殊一見這個樣子,心都化了,忙圍著她團團轉地哄著。 梨園姑娘是何等人精,一下子看出來男女情愛的氛圍,立刻識趣地找了個理由道:“我去給二位準備茶水。今日的果茶是新進的哩?!?/br> 說罷撩開簾子,將這個廂房留給了小兩口。 她進了后廚后,備好了兩壺果酒,隨后又左思右想—— 她不知道姬深月的身份,但有心要對親王殿下賣個好,便又取出一包她們常用的助興之物,灑進了給姬深月的酒水里。 這一幕好巧不巧,被房梁上的風煙盡給看見,立刻就誤解了。 “呸!姓李的臭不要臉,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風煙盡氣壞了,丟了塊石頭勾走那梨園姑娘,自己偷偷上前去,本想將酒水都倒掉的。 但她眼珠一轉,突然靈機一動,將酒水換了一下,變成李星殊的那一壺被下了藥。 接著,風煙盡出門叫來了數個風塵女子,撒了數把銀票,說:“外面天字一號廂房里的男人是個花心大蘿卜,哼!你們一會兒去勾引他,狠狠地勾引他,他肯定忍不??!到時候阿月就認清他的真面目了,嘻嘻……” 一會兒,那梨園姑娘回來了,端著兩壺果酒重新進了包廂。 進門前,外面守著的周道振以銀針試了試毒——銀針只對硫化物起作用,自然沒有什么反應。 兩壺酒上了桌。 那梨園姑娘牢記著自己下藥的是哪一個,緊張地送到姬深月身前。 她頗有些忐忑,不住去偷看姬深月。 李星殊卻是個老江湖了,也來過此園多次,知道那些王公貴族的亂象。 他看出了梨園姑娘的緊張,便心中一動—— “且慢?!崩钚鞘鈱钤碌?,“我這壺比較淡一些,應該更合你的口味?!?/br> 姬深月自然沒有什么反對的,笑著將酒換了過來,嘗了兩口,說:“好甜呀,中原人可真會吃東西?!?/br> 李星殊也笑了笑,將自己手邊的茶壺放著——以為其中有助興藥物,也沒有去動它。 梨園姑娘見到此情此景,知道李星殊已經猜到了,嚇得臉色微微泛白,連忙告退。 但一會兒,門外卻突然又來了一大堆的女子,使勁渾身解數要進來“伺候”李星殊。 李星殊滿頭問號,匆忙將人都推拒開。 卻見姬深月此時臉色通紅,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問她她卻也不說話。 李星殊頓時大急,發怒將姑娘們全部趕跑了,連忙一把抱起姬深月,想要解釋。 萬萬沒想到,姬深月躺在他的懷中,卻是勾住了他的脖子,抬頭吻了他的喉結…… 梨園內,菱歌送春風,戲劇雜風流。 生旦凈末,唱念做打。 每到一波三折處,總能引起喝彩聲陣陣。 這天的大戲唱罷。 卻是李星殊親自將姬深月送回。 當天夜里,他就請求進宮面圣,見到了大周朝當今皇帝。 沒有人知道這尊貴的兄弟倆當夜都談了些什么。 但后來皇帝又緊急召見了幾位大臣,想要在三國的談判桌上再加些籌碼。 比如說,大周也欲與西夏國和親。 ——你看我們大周這位譽滿天下的親王怎么樣??? 大周的態度令大月氏、西夏兩國的使節感到困惑。 西夏國主自然很愿意多些談判的余地; 但大月氏皇帝聽后卻極為不滿,據說聽使者回來報告后,當場龍顏大怒,乃至于拔劍砍了幾案。 宮廷內事,是傅寒洲沒有親眼見到的。 但他卻親眼見到了后來,李星殊被一封書信約出了城。 …… 幾日后。 三水荒野漫漫無際,半人高的篙草離離地鋪蓋了整個大地。 這倒是為傅寒洲提供了方便,隱蔽在濉河對岸,遙遙地觀察著對岸場景。 李星殊沒有帶隨從,孤身一人來到涼亭中,來見另一個沒有帶隨從的尊貴男子—— 大月氏的皇帝。 因為近日來關于和親的爭論,鬧得雙方不太愉快。 李星殊眼見皇帝背對著他站著,便想先上前,緩和一下氣氛。 沒想到,他剛想開口,卻聽皇帝頭也不回,冷冷地道:“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和大周的皇帝說了什么?!?/br> 李星殊心中一驚,卻不知道大周宮廷內的密談,怎么會讓大月氏的皇帝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