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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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必須前進,結局必將發生。 沒有這一世的意難平,就沒有下一世的久別重逢。不在這里種下深痛的種子,哪能在下個輪回開出凄絕的花? 他的小情人,手牽著年幼的自己,這樣執著而無畏的樣子,再一次重映在他的瞳孔中。 “孽子,你真要和男人私逃,丟下你父母兄弟不認嗎?”杜閱瀾痛徹心扉的聲音遠遠傳來。 “是你們先不認我的?!毕乩淠D臉,與生父分別置于走廊兩頭,相對而立。 桓修白轉身望去,走廊上的燈暗了,唯有杜閱瀾站的那一頭光線刺眼,仿佛爆發的光洞,逆光而站的中年男人看不清面目,朝他們蹣跚走來。走道以rou眼可見的角度傾斜,像是被熱浪炙烤過,彎曲變形,墻皮卷起來,發黃變舊,簌簌落下,仿佛這棟樓閣的靈魂正在加速死亡,情形堪比噩夢情形再現。 桓修白毅然決然攬過席莫回的身子,帶著他離開,席家人在后面窮追不舍。 “前面沒有門,是死路?!毕氐吐曊f。 難道他們就要這么生生被捉住,再次永久分離了? 難道輪回的盡頭就是這扇空白發黃的墻嗎? 這不可能,也不允許。因為,這里本該有扇門的。 “有門,一定得有門!”桓修白急促說著。 他沒有放慢腳步,直沖著狹窄走廊空無一物的盡頭沖了過去?;蛟S是噩夢侵蝕了他的理智,還是絕望破碎了他的理念,他堅定認為前方一定是出口。 當他張開的五指撞上堅硬的墻面時,一道無形無影的光芒在意識海中燦光大放!他沖破了規則的墻壁,一切物體的形、態、容、色,都剎那間融入意識,任他驅使,聽他掌控,腦海中鑄建了龐大的超高速立體打印機,墻面的結構密度體積材質全部如庖丁解牛一般,分毫畢現得展現在他的眼前。 席莫回需要一扇門,他就現場造一扇門! 脫離材料形態的限制,被瞬間擴寬百倍的意識海動力強勁,以光秒速演算和制造出圖紙,一息將過,手指下的墻灰化作了金屬門把手,固定的墻面憑空“畫”出了一扇門,它樣式造型古樸,和桓修白途經經過的房門如出一轍。 這是意識重構的具現化大觀縮影! “他要來了,他們在后面!”席莫回嘶聲喊道,和桓修白一起奮力鎖上門,三道漆黑的影子被將將關在門后。 只差一步,他們就要被抓到了。 但他們還離逃出生天差得很遠,不論怎么在樓里兜轉,都只有向上的樓梯,那道融入無良鎮土地的神念固執地引導著他們走向最終結局。 破除無數道墻壁之后,他們在恍若輪回的走廊迷宮中推開最后一扇門,而這里是—— 正是桓修白日日爬上七層高塔,透過小鐵窗子僅能看到一角的那間挑高的屋子,囚禁席莫回的房間。 “歡迎來到我的囚籠?!毕乇持窒驑翘莺笸藘刹?,輕笑一聲,跑上去。 桓修白不動聲色擦去額角的冷汗,反復破墻拆除再重建耗費了太多精力,他對自己這種能力有生澀的感覺,好像剛剛突破無法應用得手。他扶著墻面,追著席莫回跑上白色鏤空樓梯,邊對他說著:“走慢些,慢一點——” 日夜之交的曙光照亮的純白的屋子,桓修白邁上臺階,沐浴在溫柔和熙的晨光中,一整夜的焦慮惶惶都因此驅散了。 他們要逃出去了,只要破開最后這面墻。他記得小平臺上栓了繩索,能送他們直接下到地面,誰也追不上他們。 突然,腳底轟然震動,他們進來的那扇門被槍聲轟開,席墨之端著桓修白落下的重火力槍出現在門口,身后站著面色沉沉的席家父母。 桓修白意識海掀起滔天巨浪,身后那道曾經阻擋過他們無數次的高墻瞬間化為了齏粉,隨著沙漠的狂風飄散。他要去抓席莫回的手,可是槍聲響了,席莫回下意識向洞開的墻面后退躲避,桓修白睜大眼睛嘶聲喊道:“慢著!別動!” 已經來不及了,席莫回的腳跟抵在了墻與空氣交接處,他失去平衡,即將向后倒進溫軟的晨曦中。 一只強健有力的手掌死死握住了他,使出全身力勁,將席莫回拉回了人間。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所造成的慣性足以讓桓修白剎不住腳步,他救了他的小愛人,自己卻栽倒下去。 最終,那個不詳的箴言實現了。 爬上高塔的外鄉人還是躲不過命運,為他的情人摔下了塔樓,送了性命。 席莫回靜靜佇立在大風呼嘯的樓板上。日光驅散了昨夜的大霧,喧囂的風卻沒有停,執拗地拂動著銀色長發。 在視線的盡頭,在整面消失的墻之后,靜默地飄起了紛紛大雪,昨夜那場溫暖的暴雨,緊迫釋放、溫情相交的大雨,在眼前凝結成了松散哀漠的白雪,無聲祭奠著死去的情人。 原本緊挨著窗口的地方,那個僅供一人站立的小小水泥臺子還留在那里,有一根粗厚的繩索從房檐筆直地垂墜下來,水泥臺子上落滿了厚厚的雪,那個老實直白的外鄉人留下的工具包還掛在墻壁上,仿佛是他的一座墓碑。 席莫回向下望去,白茫茫一片世界,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動了動干枯的嘴唇,想起那枚沒有落在他唇上的吻。 解下發間的珍珠夾子,握在手心,寒冷纏綿地裹住了他,他低著腦袋,對身后的家人們說:“你們如愿了,這個輪回結束了?!?/br> 說罷,他便張開雙臂,躍進了無邊大雪中,去和他的情人生死作伴了。 在下落最后的一次重重撞擊中,桓修白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他站起來,發現自己置于一片黑暗中,面前唯一亮著的是一面電影院式的大銀幕,前面放置著一張椅子,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他恍恍惚惚走過去,坐了上去。 他隱約記得自己的死亡,還在茫然中看到了席莫回墜落的身影,他既驚惶,又害怕,怕席莫回犯傻跟自己一起跳了下來。 當他落座時,電影正好開幕了。 第一幕就是第二輪回的終點,以年輕的席莫回跳樓終結,重啟輪回為開端。 桓修白不忍地別開眼睛,又強迫自己扭頭去看。 接著是十五歲的席莫回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手心里仍舊握著那枚發卡,想起了上一輪回的一切,對著鏡子將它別在了黑發上。 一系列輪回事件的重演,再一次于桓修白面前展開。這一世的席莫回在被灌下藥劑時意外地順從,他在熒幕上抹了下嘴角,對父母提出,他要去無良鎮住。 哪怕還是囚禁著他,他也要到那個鎮上,等著他的情人來尋他。 席父席母出于愧疚答應了。 席莫回住進了巷子角的小樓里。他原想住的更高些,讓那個蠢蛋來找他時費一些功夫,但他還是選了二樓,既保全了自尊,也保留了高傲。 他在二樓的小鐵窗前張望,還是內心惶然,終日害怕。某日,他叫來了車夫,喊弟弟過來沿著墻面修了一架水泥樓梯。它的扶手是全包的,人走在上面無論如何也掉不下去,雖然席墨之粗糙敷衍了,席莫回看到它建成的那一刻,還是心生欣慰。 這樣就好了啊。 這樣,等桓修白來找他,就不會摔下去了。 他在屋里給自己栓上了腳鏈,鏈子很沉重,一開始磨爛了腳腕,他也沒有吭聲。他想等著桓修白來了,跟男人好好抱怨一番,把這些苦痛都算在他的頭上,再快活地看對方難過心疼的樣子。 可是等腳腕上的傷好了又爛,爛了又好,鮮血流了又止,流到長出了疤痕,流不出血,桓修白還是沒有來。 他在小窗前日復一日守著,每天醒來以希望開始,每天睡下以失望告終。 但他想著,這次都不一樣啦。他給自己栓上了鏈子,會聽桓修白的話,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那么桓修白就不會掉下去摔死了。 他也給那個混球造了樓梯,好讓他送糕點給自己吃的時候能輕輕松松上來,再輕輕松松下去,每天多來幾趟也不是問題。 可是,一晃眼過去了四十年,四十年后,他都變成了半個老年人,他身體虛弱,帶著鎖鏈走路也快走不動了,桓修白還是沒有來。 他每天堅持保養著頭發,只因為那個外鄉人說過很多次,喜歡他的頭發。那么不論他老成了什么樣子,男人總會認出這頭頭發,和他說兩句話的吧。 當年,他想著:我該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如果我沒走那么快,他是不是,就不會掉下去了。 臨近四十年輪回結束時,他倒看開了,覺得拴著自己也挺好的,至少除了桓修白,沒人能帶走他,他就是死了,死在這小屋里,也是一具拴著鏈子的白骨。 直到一個夕陽漫漫的傍晚,有個年輕人循著他的聲音,好奇地跟了過來,走上他為了桓修白修出的水泥梯子,湊到了他的窗前。 他在手里摩挲的珍珠發夾摔落在地上。 他艱難地挪動腳步,朝窗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那個遲來幾十年的男人,聲音都變得不像自己的。 席莫回幽幽地對桓修白說:“你終于來了啊?!?/br> “你來找我了?!?/br> 至此,輪回的齒輪全部銜接上了。 ※※※※※※※※※※※※※※※※※※※※ 第一輪回埋的線基本全挖出來了。有興趣的可以回到40章重看一遍,會發現很多你可能之前忽略的細節和糖。 桓主任的flag從一開始就高高豎起,這個應該有人猜得到吧。但是兩個輪回里,最虐的是腳鏈和樓梯嗚嗚嗚嗚,小墨汁要在主任面前曝光的那個秘密,就是老美麗栓腳鏈和造樓梯,都是為了桓桓,啊我死了,我真的死得透透的,美麗在我心上開了一槍。老美麗為什么第二輪回對桓桓那么縱寵,就是因為——(找出一包新紙巾 下一章過渡一下就能回現實了,為啥你們都要吵著回去,我還想再嗑二十章絕美愛情嗚嗚嗚嗚嗚嗚(上癮了 給你們一人發一桿槍打我泄憤(我真實流淚,邊碼字邊流淚 【對了,那個一直阻止他們下樓的神念就是沉入大地變成夢境之神的老美麗。因為如果桓桓不死,小美麗的人生就沒法向前發展,老美麗也就無法邂逅小主任,因果不成立了。主任這把能力突破了,回到現實應該可以浪很長一段時間了哈哈哈】 —————————————— 感謝贊助商沒把我揍死!你們絕對對我是真愛了!給你們比心!今天可以繼續揍我,就是不要打臉!揍痛了手鱈魚給你們吹吹揉揉涂上護手霜 (戴上面具為美麗和主任流淚。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美麗的火車崽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麗的火車崽 3個;黑糖、丸子很快樂、說愛折花、甜酒果奶醬、水月漣漪、云緋、月光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慣 10瓶;淵淵 5瓶;云緋 2瓶;jinjinping 1瓶; 第56章 傳送魔法啟動! 少年席莫回是蓬勃自信的春天, 以萬物茂盛開端, 以岌岌之雨結束。 年邁的席莫回是寒冷干枯的冬天, 自己尚無法自保,卻用身體僅剩的溫血供養了情人。 桓修白從頭到尾看盡了兩世情緣, 久久無法言語。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身軀不穩地向熒幕反方向走去,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凝望無影的空間,到底哪里才能找到他的愛人? 他惦念著席莫回的病, 更惦念著這個人無法逃脫的命運。于是,他撕開了自己的胸膛,掏出了火熱跳動的心, 于夢境之中,時空冪洞真實地跳脫出來,在他身后如影隨形。 桓修白隨手碎裂了空間, 跨進不知去向的黑洞里。 日久歲深, 當席莫回第三次醒來, 他的時間軸滑向了四十歲。他從床上坐起來, 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這是他原本在席家大宅里臥室,是屬于長子的臥室,非那個塔頂囚籠,也更不是巷子角的灰暗小室。 這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摸向鬢發, 那里空無一物, 什么也沒有。然后他發覺, 自己竟然是短發造型, 那頭及腰長發沒了。 他隱隱有了某種感覺,從床上下來,走到浴室里,剛關門轉身就在大穿衣鏡里清楚看到了自己的頭發。 剪得干凈利落,看起來經常能得到修飾,也很符合他的氣質。 但那顏色竟然是黑的。他的白發,這一世竟然沒有出現。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在嗎?”席墨之在門外問道,輕輕敲了兩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