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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激動完,劈頭被江恨庭罩了件衣服,他胡亂扒拉下來,江恨庭給他一個眼色:“穿上?!?/br> 沈慕遮這才看清,這是件普通的外衫,紫川真人與江恨庭已經換上了,遮了他們原本的道袍。 他胡亂套上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三人剛走近春花樓,就被幾個拉客的紅倌推搡拉扯著進了樓,撲面而來的脂粉氣讓江恨庭皺了皺眉,沈慕遮不禁好笑,不動聲色地替他隔開了與那些紅倌的距離。 那幾個紅倌瞧著江恨庭回避,誤以為他是靦腆,來了調戲的心思,愈發往他身邊湊。江恨庭眉間微皺,隱隱顯露出不快,紫川真人朝他使了個眼色,江恨庭才閉眼平息忍住沒表現出來。 沈慕遮就不一樣了,他見江恨庭這個樣子,暗嘆江恨庭沒開竅,明著替江恨庭左攔右擋,眼睛卻不安分地四下亂瞟,手也故作遮擋地東摸下這個姑娘的帕子,西推下這個姑娘的香肩,簡直不亦樂乎。 江恨庭看出了他的小動作,咳了幾聲示意卻不見有成效后,一把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嗓音低沉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們這里可有一個叫玉蓮的姑娘?” 那幾個紅倌立時明白了,帕子一揮,悻悻道:“有有有,這做清倌的女子到底是不一樣,時時招人惦念?!?/br> 春花樓的鴇兒一瞧見這里幾個姑娘的神色不對,立馬過來打圓場:“會不會招呼客人?走走,忙你們的去?!被厣沓麄冃δ樝嘤骸皫孜粻斍浦嫔?,我是這兒的管事,我姓溫,你們可以叫我溫mama,幾位爺是想找我們玉蓮姑娘?” 沈慕遮點點頭。 溫mama似乎面露難色,絞著帕子欲語還休。 江恨庭:“有話可以直說?!?/br> 見江恨庭有些不太圓滑,溫mama虛虛一攤手:“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們玉蓮姑娘是清倌,可不是說見就見的?!?/br> 紫川真人遞過去了一錠銀子:“沒旁的,我們幾人與玉蓮姑娘說幾句話,絕不多煩擾?!?/br> 沈慕遮眨眨眼,師傅還是挺有錢的。 那鴇兒收了銀子,見幾人也并非是來這勾欄之地尋歡作樂的樣子,便不甚在意地提醒道:“那你們可快些,我們玉蓮姑娘也是需要休息的?!?/br> 紫川真人:“自然?!?/br> 幾人在溫mama帶領的房間里等了又等,總算將人等了過來。 沈慕遮原以為清倌多是嬌怯的,卻不想玉蓮并不忸怩,見著三人,自顧在桌前坐下,掃了眼三人,目光中有些說不明的省視與……貪婪。 沈慕遮一度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結合師傅之前所說的鬼祟,沈慕遮也并未從玉蓮身上察覺出任何異樣,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常人罷了。 倒是玉蓮先開口道:“聽溫mama說,幾位爺有話與我說?” 紫川真人笑道:“不錯,我觀姑娘額起青黑,怕有禍行?!?/br> 沈慕遮一愣,有沒有搞錯,上來就給人家相面?確定不會被打出去嗎? 玉蓮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只是很快就被她的笑容遮了下去,她微微握緊了拳,面上不動聲色?!盃斦f笑了,若是沒什么要緊的事,玉蓮先告辭了?!?/br> “且慢,玉蓮姑娘。這有一道平安符,你好生收著,他日或許對姑娘有些幫助?!?/br> 玉蓮看了看桌上擺著的平安符,手指僵了僵,仍是收下了:“謝謝爺?!倍筇右菜频碾x開了。 沈慕遮不明白了:“師傅?你這是做什么?” “打草驚蛇?!?/br> “把蛇打跑了怎么辦?”沈慕遮輕聲嘟囔了一句,這還啥都沒查沒問呢,先把人嚇著不出來了。 紫川真人卻聽到了,搖搖頭低聲問道:“你覺得是她做的?” “……不像吧?!?/br> “她的氣息平常,似乎只是個普通人?” “沒錯,可她知道是誰做的?!弊洗ㄕ嫒丝聪蛴裆徧右菜齐x開的方向,緩緩道:“她進門的眼神,你可看到了?!?/br> 沈慕遮回想了下那個讓他以為自己出現幻覺的眼神。不確定道:“她是不是也將我們當成了目標?” 紫川真人點點頭:“最重要的一點,她幕后的鬼祟,太著急了。按照我們打聽到的說法,這件怪事籠統不過發生十日的時間,但這方臨縣上遇害的男子卻遠遠多過了這個數字,她想干什么暫且不知,這樣大范圍的害人,雖然近日不說,時間一久,必定引起重視,所以她短時間害這么多人,必定有她著急的理由,我現在激一激她,若她按奈不住,便是引蛇出洞?!?/br> 沈慕遮回想了一番,覺得師傅真厲害,他就沒想到這么多。 紫川真人站起身,朝倆徒弟道:“走吧,去看看她將我的符咒扔在何處便知曉她是否是我們猜測的那樣了?!?/br> 春花樓里處處笙歌,三人繞開明亮的大廳,在一處僻靜無人的拐角發現了安靜躺在草叢里的符咒。 “果然有問題?!苯尥炱鸱?,低低道。 “她與鬼祟接觸,也不怕遭了反噬?”沈慕遮摸著下巴不解,“這女人膽子還挺大?!?/br> 江恨庭看了眼沈慕遮,情緒也聽不出濃淡,只在走過沈慕遮身邊時留下一句:“你近日頗多不同?!?/br> 沈慕遮僵了僵脖子,回想原主不聲不響的悶葫蘆性子,他最近確實有些活潑過頭了,但是他就是這么個性子,讓他閉嘴裝啞巴真是為難死他了,不知怎么解釋,他只能干巴巴笑了聲:“師兄不覺得我從前無趣多了,近日我想了想,這三千世界供我觀賞,何必整日悶悶不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