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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奕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腦袋便已經壓到了他的肩上。 “早啊,楚奕?!笔煜さ穆曇衾镞€帶著nongnong的倦意,因此顯得有些低啞。 盛予航趴在蕭楚奕的肩上,剛從被窩里爬出來的頭發也炸成了一個個翹起的卷,跟懷里人時常不怎么服帖的發尾如出一轍。 他的眼神還有些茫然和迷糊,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那是他連續加班數日之后的后遺癥。 很顯然,他還沒完全睡醒,整個人都像一團蒙蒙的霧,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只是下意識抱著熟悉的熱源。 因為沒有戴眼鏡,視線有些模糊,他下意識瞇了瞇眼,目光便落到懷里人的后頸上。 半截牙印隱沒在衣領下面,還泛著些紅的痕跡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對比鮮明得有些觸目驚心。 盛予航伸手,用指尖摩挲著那片痕跡,心底便生出幾分歉疚,隨即便將唇貼了上去,輕柔地吻著那片印記。 怕癢的蕭楚奕感覺到后頸一片溫熱的觸感,手上動作一頓,險些將剛翻過來的煎蛋抖到地上去。 “別鬧?!笔挸葻o奈地推開肩上人的臉,“沒睡醒就回去再睡一會兒吧,今天休息又沒人找你,別在這兒添亂了?!?/br> “剛醒了沒看到你?!?/br> 盛予航明顯意識還不清醒,掛在蕭楚奕身上就跟樹袋熊似的,拽都拽不下來。 蕭楚奕只能拖著背后壓著的大型樹袋熊煎蛋、熱牛奶,順帶又從柜子里翻出掛面。 “那就吃完早飯再回去睡一會兒吧?!笔挸葲]脾氣了,但還要吐槽幾句,“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跟盛絳河靠攏了,請問您今年幾歲啊?!?/br> 抱著人就不撒手,好像生怕一松手懷里的東西就沒了。 就跟護食又任性的小孩子一模一樣。 在一起之前,蕭楚奕都沒想到盛予航私下里竟然還有這么……幼稚的一面。 跟盛家其他人說過的盛予航完全不一樣。 蕭楚奕十分懷疑,盛予航從小到大沒撒過的嬌、耍過的賴全都交代在他這兒了。 原來成年男人也會有逆生長這一說——這里是說心理年齡。 不過,倒是不惹人厭。 倒不如說恰到好處的親昵反倒讓人不由自主地放軟了心腸,越心軟越縱容越得寸進尺,也就越親近越融入。 蕭楚奕幾乎已經快要忘了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是什么樣的了。 年后盛家大哥大嫂工作告一段落,工作轉回了B市,自然也就把自家兒子給接了回去。 盛予航就此放下一個重擔,也就是偶爾節假日的時候,去大哥家串個門,或者在大哥大嫂加班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下小侄子。 對此,盛絳河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收拾行李搬回去的時候,甚至還扒著門框掉了幾滴眼淚。 事實上兩家就算步行也不過就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而已。 蕭楚奕對于小男孩充沛的淚腺不是很能理解,但面對可憐兮兮的盛絳河,還是心軟地安慰了幾句。 相較之下,盛予航做叔叔的這個則直白多了,就差沒當場買個鞭炮放一下了。 ——當然這個形容稍有夸張。 盛予航這個表面異常溫柔和藹的人是不可能將幸災樂禍表達得很明顯的。 不過他愉悅的心情也絕對是顯而易見的。 究其原因,大概主要是因為少了個電燈泡,他終于可以憑著裝可憐光明正大地擠進蕭楚奕的家門了。 退一步便是步步退,等蕭楚奕反應過來的時候,盛予航已經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 將早飯端上桌的時候,蕭楚奕才艱難地將背上的人形樹袋熊按到餐桌的另一邊坐下。 在盛予航低頭吃早飯的時候,蕭楚奕一邊喝牛奶,一邊低頭看著手機上推送的新聞。 如果說假日的早上有什么好消息的話,大概就是關于沈家的新聞。 年后不久,關于沈家的新聞便傳得鋪天蓋地,尤其是報紙和電視的財經板塊,幾乎已經將之當成了經營決策出錯的典型樣本事例。 當然私底下的傳聞也不少,蕭楚奕回去上課的時候還聽到有些學生私下里談論這件事。 沈家在B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被其他幾家企業聯合起來針對,大有一舉吞并之勢。 雖說沈家底盤還在,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元氣大傷是事實,更重要的是說出去面上無光。 就連曾經不被沈家不放在眼里的家族也在背后幸災樂禍地談論,瞪著一雙雙眼滿心期待著沈家跌下神壇,既是抱著惡意的嘲笑的心思,也是期望著自己也好抓緊機會上去踩一腳,分上一杯瓢。 墻倒眾人推,不過如此。 這件事明面上與蕭楚奕沒什么關系,沈家失勢于他而言也沒什么實質的好處,無非是心理上的暢快。 可他本也不是那個真正被辜負傷害的人,因此連快意也要淺淡許多。 無論報仇如何爽快——哪怕真的是將罪魁禍首千刀萬剮,那個被害死的人終究還是回不來了。 但有些事他也仍然是要去做的。 顧阿姨他們的動作出乎蕭楚奕意料得快,也證實了他當初的選擇并沒有錯。 這些浸在生意場多年的“專家”遠比蕭楚奕預想的急切也狠得多。 不過也可以理解,商人重利,他們跟沈氏本也沒什么交情,甚至曾經還多少被沈氏堵過路,當然是想把他們往死里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