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嚴肅正經地為他科普了一番性向的問題，末了還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你會覺得惡心嗎？”

    季凡假裝淡定，實則心里慌得不行，生怕林江清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所幸的是，林江清仔細想了想后說道：“不會，真摯的愛情，我會祝福?！?/br>
    季凡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我就知道，小朋友只是看起來冷淡，其實又乖又溫柔?！?/br>
    不知怎么的，林江清看著季凡的動作，想到了剛剛看到的那張圖，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他避開季凡的視線，把寒假作業統統拿了出來，看這架勢，是想把自己溺死在題海里。

    季凡失笑，沒有再做什么親密的動作，他的小朋友太害羞了，不能把人嚇到。

    等到林江清認真寫完了卷子再抬頭時，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驚喜，眼睛一亮：“下雪了！”

    季凡看了看窗外，輕盈的雪花在空中飄舞，不知下了多久，樹上還沒有積雪，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就能看到飄亮的雪景了。

    “蘇蘇喜歡雪？”

    林江清本能地點了點頭，等到意識到季凡對他的稱呼，才恍然覺出些無措來，他喜歡季凡對他的親近，但這樣親密又帶著些寵溺的稱呼，總讓不知如何回應。

    季凡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窘迫，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說：“如果明天積雪了，那一起玩雪吧?！?/br>
    林江清眼睛又亮了：“好！”

    帶著期待的林江清第二天一早醒來，就掀開了窗簾。

    雪下了一夜，地上，樹上，都已經積起了一層，直到現在，還有紛紛揚揚的小雪在繼續飄著。

    他興奮地跑到了季凡的房間，把還在睡覺的季凡從被窩里拉了起來：“季凡你快看！積雪了積雪了！”

    季凡的眼神迷離，無奈地說：“我看你才是打了雞血了，小朋友大早上的別那么興奮?！?/br>
    然而，興奮勁兒哪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林江清拉著季凡的手提醒道：“別忘了你答應過今天陪我玩雪，不許耍賴！”

    季凡點點頭：“放心，不過在玩之前，總要讓我養足精神吧？”

    季凡說著，順手摟過林江清的腰：“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天天六點起還那么精神的，來，陪哥我再睡一會兒?！?/br>
    林江清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季凡直接拉扯到了被窩里，季凡把他圈在懷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季凡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在寒冷的冬日里顯得格外灼熱，林江清僵直著身體，心跳不斷加快，他突然發現，季凡好像很喜歡這樣抱著他睡。

    他等著季凡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有規律，然后慢慢地翻了個身，面對著睡著了的季凡。

    閉上眼睛的季凡也依舊十分具有侵略性，林江清想起第一次見到季凡時，他倚靠著門框，冷淡又高傲，看著他們那一出鬧劇，然后開口為他解了圍。

    他一見到季凡，就知道了什么才是天之驕子該有的模樣。

    后來，因為季霜的緣故，他與季凡也一點點熟悉了起來，他看到了季凡骨子里的驕傲自信，也看到了季凡冷淡外表下溫柔又有趣的內心，他就像是一個發現寶藏的人，一點點挖掘出更多的驚喜，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繼續探尋。

    季凡于他來說，是好友，更是救贖。

    可他控制不了他現在的心跳。

    不應該因為好友而失控的心跳。

    是因為季凡才會有的失速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劇烈得仿佛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想到了季凡在他耳邊喊的那一句“蘇蘇”，親昵而克制，又想到了季霜錯發給他的那一張圖，那是兩個男生……

    思緒紊亂，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一幕幕都在林江清腦海中閃過，幾乎都與季凡有關，這一剎那，他仿佛懂了系統和季霜給過的所有暗示。

    望著近在咫尺的季凡，他終于鼓起勇氣往前，輕輕地碰了一下季凡的嘴唇，一觸及分，像是害怕驚擾了他。

    陌生的情愫在胸膛中洶涌，他想他終于懂了，原來他喜歡季凡，原來他是因為喜歡季凡，才會這樣勇敢地敞開心扉，跟著他去面對紛繁的世界。

    忽而，一聲極低的嘆息在耳邊響起。

    “小呆子，你總算開竅了啊?！?/br>
    季凡睜開了眼睛，目光平靜而溫柔，眼中滿是林江清。

    他雙手撐在林江清身體兩側，看著對方錯愕的模樣，低頭吻了下去。

    唇齒交纏，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也是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滿足，林江清緩緩閉上了眼睛，他想，他不會拒絕季凡，永遠不會。

    這世上有很多的緣分和巧合，每一種都是獨一無二的，而現在的林江清覺得，他在前十八年所經受的苦難，或許就是為了能在這個世界遇見季凡，他攢了十八年的幸運值，換來了一個季凡。

    獨一無二的，只屬于他的季凡。

    *

    天氣至午后放晴，花園里的植物都紛紛披上了一層白衣，季霜裹著圍巾帶著帽子和手套在一旁跺著腳看季凡和林江清一起堆雪人。

    她貢獻出了自己的毛線帽，給一點一點成形的雪人戴上，然后拿出手機，給季凡和林江清與雪人一起拍了張合照，定格了此刻的笑容與時光。

    拍完照，林江清呼氣呵手，當興奮勁兒過去，才感覺到冰雪的威力，手指幾乎都已經冷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