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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亦舒一邊剝葡萄一邊問001:“001, 你說呢?” 001覺得宿主說得對。 照理說, 和系統有關的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但現在是特殊情況, 不能和平時一概而論。 “宿主稍等, 我去和上頭打個報告, 要是上頭批準, 宿主就能將系統的事告訴顧薄?!?/br> 謝亦舒低著頭, 剝著葡萄等001的回復。 要不是因為他總會忍不住把眼前陰郁的顧薄和家里軟乎乎的小胖崽聯系起來,他現在恐怕也會像秦若一樣,寒毛直豎,冷汗浸透衣裳。 謝亦舒看著地上的秦若,一不留神,塞了顆葡萄進自己嘴里。 秦若伏在地上,感覺到身上的靈壓沒那么沉重了,偷偷摸摸抬眼打量,和偷吃葡萄的謝亦舒目光撞了個正著。 秦若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謝亦舒也僵住了。兩人大眼瞪小眼,謝亦舒一顆大葡萄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吐掉、吞咽的聲響都會驚動顧薄。 謝亦舒眨眨眼,還好他有001。 他讓001把那顆葡萄單獨收在剩下的那間儲物格里。這種感覺怪惡心的,謝亦舒決定過會兒沒人的時候,就把那顆葡萄丟掉。 用積分再開一間儲物格,放過葡萄的那一格,就當垃圾箱用了。 謝亦舒一邊想,一邊低下頭,在秦若見鬼般的目光下,繼續無辜地剝葡萄。 伏在地上的秦若目瞪口呆。以為謝亦舒真偷吃了顧峰主的葡萄。 他久久不能回過神,都忘了自己此時伏在誰的腳邊。清秀的臉被毫不憐香惜玉地扣在地上,顧薄淡聲問:“有什么好看的?” 秦若滿嘴血腥味,不敢開口。只能低伏著顫抖。 顧薄乜斜了正在剝葡萄的人一眼。 謝亦舒察覺到他的目光,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看上去就是一直在老老實實剝葡萄。 生怕自家聰明兒子會生疑,謝亦舒還努力地抖了抖手,把一顆好好的葡萄剝得慘不忍睹。 顧薄突然就失了興趣。 那人本給他一種特別感,現在看來,和旁人也無異。 “下去?!?/br> “是?!?/br> 謝亦舒乖乖退到一邊。 顧薄重新看向秦若,神情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秦若感覺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靈壓在加強。自己再不開口,大概就會變成一攤rou沫了。秦若又驚又懼,情急之下開口道:“酒!在看酒!掌門知道顧峰主今日要來,特意讓人準備了陳年雪水釀成的碧香……” 顧薄輕輕笑了一聲。 遠處,群山像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倒下。 謝亦舒在心里按按記了一筆,他兒子可能還會喜歡玩001提到過的多米諾骨牌。 地面震動,群山坍塌發出雷鳴般的轟響。 一片轟響中,顧薄的冷笑清清楚楚。 他替秦若把話說全了:“特意讓人準備了用陳年雪水釀成的,加了料的碧香?!?/br> “膽子真大?!?/br> 這種情況,一般應該跪下,哭天搶地說自己不知情,說自己冤枉。 就像此時的秦若一樣。 可謝亦舒實在跪不下來。這也太不孝了,他怕兒子夭壽。 他只能扮一個完全被嚇傻、不知該做什么的人給兒子看。 秦若一個勁兒地把臟水往他身上潑。 謝亦舒一邊聽秦若訴冤,一邊想顧薄到底是怎么發現酒里加了料的。 明明也沒接觸、沒聞也沒喝……謝亦舒頓悟。 顧薄怕是用神識籠了整個景天宗。 之前那男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留了個心眼,把白瓷瓶交給自己時,用了遞音訣。 而秦若,太心急,加料就那樣洋洋灑灑地加了,也沒布個隔音訣。 謝亦舒一面欣慰,一面又有些心疼。 換作家里那只小胖子,面對塔下一桌水果、點心,早就一手桂花糕,一手四喜糕,鼓著小胖臉,吧唧吧唧從桌頭吃到桌尾了,哪會想到提防人。 001的聲音響起:“對不起宿主,上頭沒批?!?/br> 謝亦舒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那就只能裝傻了。 告訴兒子他是阿爸,對一下各自情況發現有出入,運氣好,一塊兒意識到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阿爸。 至于為什么會過來,怎么樣才能回去……一概不知道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若不知道下媚毒的事情為什么會敗露,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洗去自己的嫌疑。 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那外門弟子也算識趣,知道除了當替罪羊,也沒更好的選擇,沉默地站在那兒,像是放棄了掙扎。 秦若臟水潑得便更起勁了。余光瞥見那外門弟子向前走了一步。 他要做什么? 是要為他自己辯解嗎?不可能,這個外門弟子不蠢。他應該知道此時的辯解是無用的。就算顧薄信了他的辯解放過他,等他下了塔,景天宗的其他人,他的師父師兄,也不會放過他。 秦若驚疑不定。 下一秒,那外門弟子的聲音像顆驚雷落在他耳邊。 “小薄?!?/br> 他在做什么?他喊顧峰主“小薄”?他不要命了嗎? 秦若一時連訴冤都忘了。他等著那外門弟子血濺三尺,沒想到等來的是自己身上的一陣劇痛。 謝亦舒直視著顧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