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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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蘇青霓將剩下的魚食拋入缸中,金色的錦鯉爭先恐后地涌過來搶食,攪動了一缸清水,魚尾在水面上噼啪一聲,濺起細碎的水花,她看了許久,忽而笑了一聲,晴幽疑惑道:“娘娘笑什么?” 蘇青霓笑著指了指那群錦鯉,道:“你看這些魚,好不好玩?” 晴幽轉頭又看向魚缸,就這么短短兩句話的功夫,魚食都被搶光了,她似有所悟,倒是碧棠仍舊不解,老老實實地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br> 蘇青霓輕輕拍了拍手,魚群頓時驚地四散開去,她道:“謠言就如這魚食,隨意一灑,它們就成群結伴而來,全然不管這魚食有毒無毒,爭相吞啄,待來日事發,它們又爭相散去,但是水已然渾了?!?/br> 碧棠還是半懂不懂,但是有一樁她聽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宮中散播這樣的話?” 她驚道:“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肆意編排皇上?!?/br> 蘇青霓笑了笑,不再言語,碧棠又擔憂道:“那皇上知道此事么?要不要稟告皇上?” 畢竟在她看來,近些日子皇上來坤寧宮的次數愈發頻繁,甚至可以說天天與她家娘娘膩在一起,連看奏折也要娘娘陪同,此事應當要讓皇上知道才是。 然而晴幽卻不贊同道:“奴婢以為大可不必,咱們都能聽說這些事,更不要說皇上了?!?/br> 她說著,看向蘇青霓,道:“皇上或許早就知道了?!?/br> 蘇青霓接過絲帕,將手指仔仔細細地擦干凈,這才慢悠悠道:“世上多的是聰明人呀,不要總把別人當傻子?!?/br> …… 寧壽宮。 朱漆描金的小幾上放著一方繡花小枕,一只保養得宜的纖纖素手正靠在那枕上,五指微張,張太妃輕輕翹著蘭花指,指甲上涂了殷紅的丹蔻,宮婢正細心地搖著團扇,使那些丹蔻都迅速凝固起來,上面細細用金粉描了朵朵牡丹,精致漂亮極了。 待丹蔻徹底凝固了,宮婢才取來兩個鏤空雕花的黃金指套,畢恭畢敬地替她戴在拇指上,口中還討好地稱贊道:“娘娘戴這個真好看,又貴氣又漂亮?!?/br> 張太妃伸手對著天光打量了片刻,才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道:“是個巧手,來人,賞?!?/br> 那宮婢立即大喜,跪下去連連磕頭謝恩,正在這時,外面進來了一個宮婢,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喚道:“娘娘?!?/br> 張太妃一見來人,略略坐起身來,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是,”蕙蘭道:“奴婢擔心娘娘不習慣她們伺候,不敢多耽擱?!?/br> 張太妃面上露出幾分笑意來,道:“這倒是,她們都笨手笨腳的,比不上你得哀家的心?!?/br> 她說著,又招了招手,道:“起來吧,你爹的病怎么樣了?” 蕙蘭這才起身,走到她身邊,答道:“多謝娘娘惦記,還要多虧了您賜下的老參,父親的病已好了許多了,奴婢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br> 張太妃笑了,道:“你伺候哀家這么久,盡心盡力,這是你該得的,說什么謝?” 蕙蘭替她輕輕揉捏起肩頸來,一邊與她說著話,沒多一會,她便遲疑道:“娘娘,奴婢今日進宮時,聽見了一些傳聞……” 張太妃拿過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道:“什么傳聞?” 蕙蘭欲言又止,張太妃便知她有話說,沖周圍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所有人都立即垂首躬身,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殿內恢復了安靜,張太妃道:“說罷?!?/br> 蕙蘭這才輕聲道:“奴婢聽說,現宮中有人在傳,皇上不是先帝爺的親生血脈?” 張太妃怔了一下,蛾眉微蹙,自言自語道:“這話怎么傳出去了?” 蕙蘭有些吃驚,道:“奴婢這幾日不在宮里,有些事不知情,難道這話竟是……” 張太妃有些不耐,又有些煩躁,道:“是哀家與皇上說的?!?/br> 她說著,便將那一日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說來,道:“是她挑釁在先,說哀家不得先帝爺的寵,又說皇上也不與哀家親近,哀家一氣之下這才與她生了爭執,誰知那賤人突然說,瞧著皇上模樣長得不像哀家,倒像當年的寧嬪!” 張太妃又驚又怒道:“那賤人還說寧嬪死得蹊蹺!這不是在影射寧嬪的死與哀家有關么?!” 作為張太妃的貼身宮婢,蕙蘭自然是知道寧嬪的,寧嬪與張太妃乃是堂姐妹,一同入的宮,兩人樣貌也有幾分相似,但寧嬪性子有些木訥,不太愛說話,也不會討先帝歡心,所以張太妃位份晉升得比她快,后來寧嬪住進景仁宮沒多久,兩人又先后懷上了身孕。 寧嬪當年是難產而死的,太后這話里的意思,不是說她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腳么?張太妃自然忍不了,道:“哀家與她鬧了起來,抓花了她的臉,后來,皇上與皇后就來了?!?/br> 她道:“皇上問起爭執緣由,哀家自然是不能把寧嬪的事情告訴他,索性給那賤人上上眼藥?!?/br> 說到這里,張太妃又有些得意,道:“皇上如今與哀家親近,自然是信哀家的話了?!?/br> 蕙蘭卻道:“那……娘娘不擔心皇上去查么?” 張太妃眉頭一挑,道:“去查就更好了,待查清楚之后,皇上他確確實實是先帝爺的血脈,誰敢質疑?到時候,皇上便會知道那賤人在信口胡言,必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蕙蘭猶豫了一下,道:“那……若是查出來別的呢?娘娘?!?/br> 張太妃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她坐直了身子,蕙蘭便停住手,慢慢地道:“如今宮里謠言四起,傳得沸沸揚揚,娘娘當時與皇上說那些話時,可還有旁人在側?” “不,”張太妃立即道:“哀家當時是摒退了所有的人,與皇上單獨說的,絕不可能被人聽見,這種事情,皇上也不可能宣揚得人盡皆知,當時只有皇后在旁邊!” 她臉色難看地道:“難道是蘇青霓傳出去的?” 蕙蘭卻搖首,道:“這倒是不大可能,皇后與皇上乃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傳這種消息與她有何益處?依奴婢來看,這話必然是從慈寧宮傳出來的?!?/br> 張太妃疑神疑鬼道:“若是那賤人傳的,她何不直接——” 何不直接說皇上非她的親生血脈? 蕙蘭道:“若是直接傳這樣的流言,娘娘不是就會提高警惕了么?” 哪里還能等到流言發酵至如今?張太妃一開始就絕不會讓這樣的流言傳出來,她猛地反應過來,驚道:“那皇上已經開始去查了么?” 蕙蘭心里一嘆,抿了抿唇道:“恐怕是的?!?/br> 張太妃緊緊抓住桌案邊沿,才涂好丹蔻的指甲竟硬生生折斷了一半,她面色急變,道:“不,諒他也查不出什么來,當年的事情,除了你我,這世上已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br> 蕙蘭的眼中卻浮現幾分憂色,她總覺得,太后敢翻出這種舊事,就必然會有后著的。 …… 御書房。 楚洵坐在御案旁,手里拿著一本折子翻看著,李程正躬身回話:“奴才謹遵圣旨,去查了當年在景仁宮伺候的宮人們?!?/br> “嗯,”楚洵拿起朱筆在折子上勾畫了幾下,道:“查出了什么?” 李程答道:“當初景仁宮里除了太妃娘娘,還另外住了兩名先帝的妃嬪,一個是蘇嬪,一個是寧嬪,這寧嬪與太妃娘娘是堂姐妹,兩人關系還算好,只是寧嬪當時不算得寵,不過她與太妃娘娘是一同懷上身孕的?!?/br> 楚洵聽了,朱筆微微頓了一下,他淡淡道:“所以朕是寧嬪生的?” 語氣平淡無比,就好像在問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似的,李程忍不住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這、這卻沒有人知道,冊子上記著的,說寧嬪當年比太妃娘娘先一日生產,生的是一位公主?!?/br> 聞言,楚洵擱下朱筆,想了想,抬起頭來,道:“妃子生產,宮里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見到過有人調換了寧嬪和太妃的孩子么?” 這話說的,李程忍不住又擦了擦額上的汗,心說,您當時也就是一個嬰兒啊,怎么就認定了自己是寧嬪的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生下來就能記事了呢。 他小心道:“這卻沒有,不過,時隔這么多年,也有許多宮人被遣出宮去了,若再統一盤查,需要一些日子?!?/br> 楚洵點點頭,道:“那就去查?!?/br> 李程只好應道:“是?!?/br> 楚洵沉吟片刻,把折子合上往桌上一扔,道:“擺駕,朕要去坤寧宮?!?/br> …… 一刻鐘后,坤寧宮。 蘇青霓坐在榻邊,旁邊則是楚洵,他自打來了之后就沒說話,光坐在榻邊,劍眉皺著,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不由問道:“皇上怎么了?” 楚洵沉默不語,她只好又去看李程,李程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蘇青霓莫名其妙間,只好對楚洵道:“皇上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與臣妾說一說,悶在心里如何好受?” 楚洵抬頭看了一眼李程,李程頓時會意,帶著眾宮人都退下去了,楚洵才低聲道:“朕知道自己的生母并非太妃,可又找不到證據?!?/br> 蘇青霓一懵,等等,前陣子不是還說是派人調查么?怎么直接就開始找證據了? 楚洵望著她,道:“朕親耳聽她與別人說過的,就在朕八歲那年?!?/br> 蘇青霓心里一緊,道:“她說了什么?” 楚洵面無表情地道:“她對別人說,先皇一直不肯認朕,朕于她而言一點用都沒有,只是累贅罷了,為何當初死的那個孩子不是朕?” 第75章 蘇青霓萬萬沒想到張太妃竟然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難怪了,她從前便覺得這一對母子之間的相處方式十分奇怪,不似親人,倒仿佛仇人一般。 若張太妃懷了這樣的心思,無怪乎楚洵與她不親近了。 而當初楚洵聽見這些話時,僅僅只有八歲,那時候的他是什么感覺呢? 大約是看出來蘇青霓的想法,楚洵卻沒什么情緒地淡淡道:“朕并不覺得難過?!?/br> 蘇青霓一怔,便聽他繼續道:“當時朕只覺得,果然如此,幸好,她不是朕的親生母親?!?/br> 他說起這話時,面上也是沒有表情的,就像是在說一件與己身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蘇青霓心中微動,只覺得他從前跟著張太妃大約是吃了許多苦,否則,何至于介懷至如今? 想到這里,她心里對張太妃生出幾分厭惡來,從前她雖然不喜張太妃,但是并沒有往心里去,也說不上厭惡,但今日聽楚洵說了這一番內情,一顆心下意識就偏向了楚洵。 蘇青霓道:“那皇上如今打算怎么做?” 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楚洵抿了抿唇,道:“朕已派李程去查了,既然是她做過的事情,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循?!?/br> 蘇青霓想了想,心生一計,道:“臣妾這里有一個法子,或可使皇上知道當年的真相?!?/br> 楚洵劍眉微挑,道:“是什么?” 蘇青霓笑笑,略微直起身,楚洵頓時會意,附耳過去,待聽完她的計謀,忽而笑了,鳳眸中笑意盎然,稱贊道:“皇后聰慧,朕自愧不如?!?/br> 素日里不茍言笑的人,忽然這么一笑,就宛如江南二三月的湖水初初破凍一般,分外好看,看著那雙帶笑的眼,蘇青霓不知怎么面上一熱,道:“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不值一提?!?/br> …… 寧壽宮。 張太妃正靠在軟榻上,蕙蘭輕輕替她捏著肩,看她愁眉不展,道:“娘娘還在為那事煩心么?” 張太妃不悅道:“一想到那賤人在借此暗算哀家,哀家就食不下咽,有沒有法子,叫哀家出一出氣?” 蕙蘭抿了抿唇,柔聲勸道:“敵在暗我在明,娘娘,事已至此,還是靜觀其變得好?!?/br> 張太妃猛地坐起來,恨聲道:“可哀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蕙蘭卻道:“娘娘,奴婢以為,當務之急,并非是太后娘娘的事情?!?/br> 張太妃轉頭看她,道:“那還有什么事情?” 蕙蘭停下手,低聲道:“娘娘就沒想過皇上若是查出來了當年的真相?” “不可能!”張太妃一口便反駁了,道:“當年知道此事的人,還活著的也就你與哀家兩個了,絕不會有漏網之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