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可你不是不喜歡用道具嗎？”

    “不是買給我自己用?！?/br>
    “哈？”

    那是給誰？一拳能把人打骨折的梁警官？

    商紹頭皮發麻。

    蘇善笑得有點沒心沒肺：“快點兒，都八點了?！?/br>
    于是商紹聯系朋友，這就帶她去看貨。

    李界的倉庫在郊區，一棟兩層小樓，他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開門，底下整齊排列著貨架，滿滿當當。

    “我這里有幾百種商品，你慢慢挑?！?/br>
    蘇善一行一行地看過去，商紹和李界在邊上抽煙聊天。

    “你現在還去俱樂部玩兒嗎？”

    “去啊，一個月兩次?！?/br>
    商紹好奇：“里面都怎么玩兒的，我可以試試嗎？”

    李界上下瞅他幾眼，笑道：“我們是花錢挨打挨罵，給□□師做狗做奴仆，如果你沒有受虐傾向是受不了的?！?/br>
    雖然商紹一早就知道他是個m，但每回聊起這個總覺得難以想象，如他這么外表高大，性格強勢的人，私下里居然喜歡被人□□，那畫面肯定很刺激。

    “你想什么呢？”李界拍了拍他的肩。

    商紹清咳一聲：“我在想，去那個俱樂部找罪受的都是些什么人?！?/br>
    李界說：“反正大部分是男的?！?/br>
    商紹聞言咋舌：“怎么會？”

    “怎么不會？父權主義嘛，男人需要在外面扮演強大，很累的?！?/br>
    商紹點頭附和：“那倒沒錯，女人示弱理所當然，男人示弱就被罵成廢物?！?/br>
    蘇善在那頭聽見他們聊天，插了一句，問：“照你們的意思，男性在社會上反倒是弱勢的一方？”

    李界答道：“不管怎么樣，反正我很期待女人主宰世界，讓我重回母系社會，做你們的小狗狗?！?/br>
    蘇善被逗得咯咯直笑。

    她在男用商品貨架前看到一樣東西，有點像手電筒，拿起來，問：“這個是什么？”

    李界走過去：“飛機杯，全能電動的?！?/br>
    蘇善把前端的蓋子打開，瞪大雙眼愣?。骸巴??！?/br>
    仿造某個部位的膠體，粉色的，非常逼真。

    李界接過來，仔細給她介紹：“這是全自動的，有十二種吮吸頻率，可以加熱，還有智能互動，六種不同類型的女聲發音，而且是進階式的叫?！?/br>
    “這么高級？”

    “對，這款賣得特別好，不到六百塊?！?/br>
    蘇善點點頭，轉眼發現大紙箱里裝著一個實體娃娃，雙腿搭在外頭，乍一看仿佛真人一般。

    “這是昨天到的新款，蜜兒?！崩罱缯f：“下午拍完照就擱那兒了?！?/br>
    蘇善伸手碰了碰，觸感柔軟細膩，娃娃穿水手服，身材前凸后翹，五官也做得非常精致。

    “你們男人也太會享受了吧？”蘇善由衷羨慕。

    李界說：“有女用的男娃娃，你要看嗎？tpe材質，很安全?！?/br>
    商紹哭笑不得：“算了，她不喜歡用假的?！?/br>
    蘇善自顧繞到sm用品那一排，找到許多好玩兒的東西。

    “這又是什么？”

    “荊棘輪，扎一些敏感部位很刺激?！?/br>
    “這個呢？”

    “電擊棒，很輕的電流，也可以用在隱私部位，會有一點刺痛感?！?/br>
    她又拿起另一樣，貞cao帶，很好認，只見包裝盒上寫著：小狼狗，禁欲，男用。

    “啊哈哈哈?！碧K善笑得不行，拎在手里打量，問商紹：“你說，如果我讓梁澈套著這個去上班，會怎樣？”

    “估計要打死你吧？”

    “會嗎？”蘇善眉梢微揚：“等我買幾樣東西回去整整他，看他什么反應?！?/br>
    商紹提醒：“人家都給你跪下了，還要整他？”

    蘇善聳聳肩：“那又怎么樣，跪一跪就能一筆勾銷，那也太便宜他了。他自己說的，只要不離婚，任我折磨，我先試試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唄?！?/br>
    說著挑了幾樣新鮮玩意兒，讓李界幫忙打包。

    第35章

    蘇善抱著一箱情趣用品回去，老實說，她被梁澈那一跪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心血來潮之下想了個鬼點子，打算玩玩他，可是東西搬回來，那股整人的勁頭就消了大半。

    她癱坐在沙發上，垂眼看著箱子里的東西，搖頭笑了笑，拿腳踢開，懶得再碰。

    和梁澈鬧這幾個月，筋疲力盡，她沒力氣再整他了。

    認真想過，如果和他分開，以后是否還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知根知底，品性優良，而且懂得疼愛老婆的男人。她那么喜歡愛情，喜歡愛著的時候生機勃勃，連空氣都是甜的。

    誰知道呢，也許還有機會，也許沒有。

    管他，順其自然吧。

    蘇善心里豁然開朗。第二天上班，把收在抽屜許久的鏡子擺了出來，放在電腦旁邊。她這個人有多自戀呢，正常人是想象不出來的。

    隔壁同事看見，笑問：“上班還照鏡子??？”

    蘇善點頭：“是啊，工作量大嘛，煩的時候看看美好的東西就會心情好轉了?！?/br>
    “……”

    傍晚，她收到梁澈的微信，說他大概七點下班，八點之前過去找她。蘇善說好。

    今天的夕陽紅得像咸鴨蛋的蛋黃。

    蘇善在網上買的燈具到了，浴室壞掉的吸頂燈外面有個罩子，她不會拆，于是另買了一盞臺燈，放在盥洗臺，將就著用。

    等洗完澡，正在吹頭發，這時門鈴響了。

    梁澈人模狗樣的出現在她面前，頭發梳得整齊，襯衣西褲，皮鞋锃亮。

    “進來吧，”蘇善隨意掃他一眼：“家里沒有多余的拖鞋，不用換了?！?/br>
    他有些不自在，清咳一聲，四下打量：“這就是你租的房子?！?/br>
    “嗯?！?/br>
    “住得慣嗎？”

    “還行?！碧K善盤腿窩在沙發里，再拿毛巾擦擦頭發：“你坐?！?/br>
    梁澈左右看了看，走到茶幾前落座，正對著她。

    蘇善略愣怔：“干嘛？”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這個給你?！?/br>
    蘇善眨眨眼，好奇道：“什么東西呀，神神秘秘的?！?/br>
    她拆開來，見是一封檢討書，頓時愈發想笑了。

    “這是什么招？你當在你們交警大隊呢？”

    梁澈十指相交，用力握住，又松開。

    原本蘇善是當做笑話來看的，可是看到后面漸漸笑不出來，將那張紙對折又對折，默了會兒，說：“原來你都知道那些事情不好，還做了個列表，是突然想明白的嗎？”

    “我去看過婚姻家庭咨詢師，聊了一個鐘頭?！?/br>
    蘇善歪著腦袋望住他，然后垂下眼：“咨詢師有沒有告訴你，其實你不適合結婚？”

    梁澈愣了愣，說：“沒有，他跟我講兩性思維差異，分析原生家庭對感情觀的影響，還給我看了一些本地司法糾紛的數據，大部分離婚原因是生活瑣碎和分居造成的，婚后兩年至七年是婚姻破裂的高發期?！?/br>
    蘇善輕笑：“所以我們是什么原因？”

    梁澈自己也沒好意思，微微垂著頭，說：“是我潛意識里對婚姻態度悲觀，沒有想過好好維系，而且比較自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總覺得……你不會離開我?！?/br>
    蘇善別開臉，望著落地燈的影子：“其實你當初如果直接告訴我葉南枝的事，我未必不會理解，不用藏著掖著?！?/br>
    “我，”他攥了攥手：“我當時覺得，人總有自己的隱私，而且，以為你一定會反對?！?/br>
    “所以你背著我和余歌開房。你知道我站在酒店門口什么感覺嗎？”

    “我知道，那次你和陳北路開房，我知道是什么感覺?！?/br>
    蘇善緩緩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抬起下巴：“那葉南枝呢，你真的不喜歡她嗎，也許你自己都沒意識到?！?/br>
    “我對她確實有愧疚，她遭遇的那些，我不可能真的把自己摘干凈，完全置身事外?！绷撼旱哪樎袢腙幱袄铮骸耙苍S我被同情沖昏了頭腦，忽略了你的立場，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嗎？”

    蘇善說：“我沒那么大度，不會因為她可憐，就容忍你們那樣來往?！?/br>
    “我不會再摻和她的事了?！绷撼禾鹉?，拉住她的手：“以后全都以你為重，把你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蘇善望著他漆黑的眼睛，用半是懷疑半是肯定的話語問：“你喜歡我？”

    “嗯?！?/br>
    “有多喜歡？”

    他想了想：“不知道?！?/br>
    蘇善失笑，慢慢把自己的手縮回來：“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先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