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云雨做到末處，韓玹斷斷續續找回了絲縷神志，終于發現身下這具身體竟是guntang不堪。

    姜茯發燒了。

    這原本是可以預見到的，她原本就是個瓷娃娃受不得寒，又光著身子在水里被他弄了這么久，那肯定是要傷風的，奈何韓玹頭回墮入溫柔鄉真是一心想做個盡興，好告慰他隱忍的欲望。

    現下，他隨意披了件衣裳，胡亂裹住姜茯便抱起她往屋里走，真是腸子悔青。

    好在出門之時沒有忘記帶上藥。

    點起暖香，韓玹浸濕帕子，一點點擦拭她的身體。

    本來這些事都是讓丫鬟來做就好，然而姜茯現在身上吻痕遍布，實在是不好叫別人來。

    韓玹突然想起她初來那會兒的日子，當時她很瘦，臉上沒有一點多余的rou，手腕也是細得一折就斷，只剩下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盛滿了許多東西?，F在終于是養好了些，有了點嬰兒肥，氣色也愈發明媚動人，只是身上rou還是太少，再養一段時日，或許會再胖一些。

    他這樣想著，給姜茯蓋上被子，要出去端藥來。

    哪知姜茯正在夢里替娘還看病債，一把攥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嘴里還在不停嚅囁著什么。

    韓玹又坐到她床邊，靠近去安慰：“小茯寶貝不怕?！?/br>
    姜茯掙扎地更厲害了，甚至哭了起來。

    他又靠近點，終于聽清姜茯在說“求求你?！?/br>
    韓玹嘆口氣，掀開被子躺進去，把姜茯抱在懷里。

    他一下一下撫著她的后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對她說：“哥哥在，小茯不怕?！?/br>
    就這樣折騰了一夜。

    到了卯時三刻，姜茯悠悠轉醒。

    她渾身酸痛，跟散架了似的，還未睜開眼便眉頭緊皺溢出呻吟來。

    睜開眼，想了好久才記起自己已不在家中，是跟著哥哥上山來了，又想起昨天的一通胡鬧，只盼他不要為此生氣不理人。

    韓玹哪會因此不理她，只想著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好好疼著。

    他端著藥走進屋，看到姜茯醒來，還未來得及欣喜，姜茯兩道眼淚便跟著下來了。

    “哥哥?！?/br>
    韓玹把藥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又把姜茯抱到懷里。

    “小茯不哭?！?/br>
    “我好難受啊?！苯蛞豢奁饋?，便止不住，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不怕，哥哥一直陪著你?！?/br>
    “你騙人，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就像我娘一樣?！?/br>
    韓玹輕輕地說：“不會的?！?/br>
    輕到淹沒在姜茯的悲傷里。

    ————

    又養了幾日，姜茯的身體才好起來。

    這日，韓玹要帶姜茯去靜靈寺瞧一瞧。

    靜靈寺處在雪山間，香火稀少，但是進香者往往非富即貴，也能維持日常開銷。

    韓玹來到姜茯屋里的時候，她正坐在梳妝臺前，對鏡貼花黃。

    “哥哥，來幫我畫花鈿吧?！彼R子里的韓玹，笑起來，掃走了前幾日的陰霾。

    “怎么畫？我可沒有畫過?！?/br>
    “我教你啊?！?/br>
    姜茯拉起韓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畫了一個桃花鈿。

    “就照這個畫?！?/br>
    “好?！?/br>
    韓玹抬起她的下巴，她閉上眼，任憑他在額頭上一筆一劃地勾勒出桃花鈿。

    過了一會，他沒了動作。

    “畫完了？那我要看看?！苯虮犻_眼睛，要轉頭去照鏡子。

    但是韓玹沒松手，下巴仍舊被他捏在手里。

    “怎么啦，畫歪了？”

    他笑起來，搖搖頭說：“不是，是我們小茯太漂亮了?！?/br>
    他還說：“漂亮得想親你?！?/br>
    “哥哥?！彼圃跔顩r外，而這份無動于衷在韓玹眼里無異于邀請，何況姜茯本身就貪戀這份溫暖，她眼角滲出的媚意在桃花鈿下愈演愈烈，是鴆酒卻也止渴。

    或許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涇渭分明的界限早已自那一次放肆之后，蕩然無存。

    韓玹吻上去。

    她無比順從地張開嘴，與他一起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