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朕是暴君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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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彥面色平靜,甚至還帶了幾分笑意:“看來國主在南魏的那位盟友要比其他的幾位真誠的多,把南魏朝中的事情盡悉相告。不過可惜的是,不知道那位究竟是消息不夠靈通,還是有心隱瞞,才讓國主誤會了我與圣上的關系,竟然說出這般挑撥離間的話來?!?/br> “朕自然不會如此天真地想要挑撥離間,畢竟在將軍心中,貴國皇帝的地位遠比這天下重要的多,更別提這兵權?!彼N起一面唇,“所以不管將來回國,再遇到什么處境,將軍都能保證不動搖嗎?” 游彥瞇了瞇眼,目光落在他那刺眼的笑容上看了一會,低下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袖爐:“本將的事就不牢國主費心了,有這個功夫,國主還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場?!闭f到這兒,他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緊鎖著對方的臉,“我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到底是什么人,許了國主什么樣的承諾,才會讓國主賭上亡國滅種的下場,來碰南魏這塊石頭。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不見國主有絲毫的后悔,看起來,倒是對自己這位盟友有信心的很?!?/br> 樊國國主輕笑:“游將軍是個聰明人,心中大概已經有了許多的想法,也該有不少的猜測,所以才會前腳城破,后腳就跑來見我,”他目光落在游彥慘白的臉上,“不過既然是聰明人,游將軍也該清楚,從我這里,你什么都問不出來,畢竟,已經落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有什么可怕的?又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地就讓你如愿?” 游彥微微閉了閉眼,而后又慢慢地睜開,他看著那國主,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緩緩地環過整個大殿,之后,又回落到對方臉上:“我先前雖未來過樊國,卻也清楚,樊國以前的宮殿肯定不是這副樣子,畢竟這種偏中原的建筑并不適合樊國這般潮濕的天氣。想來國主少年時到過南魏,甚至應該進過皇城,見過南魏皇城的巍峨尊貴,也見過南魏的富庶繁華,這在你心中留下了一顆種子,所以你登基以后癡心妄想想要將樊國變成南魏那樣,所以從服飾建筑,到語言稱謂,甚至可能包括飲食起居,都效仿南魏,但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br> 游彥說著話,向前走了幾步,繼續說道:“所以你不再甘心偏安一隅,你想要吞噬南魏的土地,占據更多的地方,才能實現你的癡念。我不清楚你跟那個人是誰先聯系的誰,但你們達成的共識無非都是想要顛覆南魏的江山而已,你想要占據南魏更多的土地,而那個在朝中的人想要取代圣上,有了那個內應你便有了底氣,才敢起兵攻打西南?!?/br> 那樊國國主莫名地被游彥的氣勢所迫,向后退了幾步,勉強扯了扯唇角:“即使你的猜測都是對的,又能如何?” “你們百般設計,一步一步進展到今日,讓我,甚至朝中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西南,到了今日,也算是計劃成功的很。尤其國主這個盟友可以算得上是仁至義盡,為了將我留在西南,不惜搭上了亡國的代價?!闭f到這兒,游彥發出一聲輕笑,“只不過,你怎么就敢確認,你那位盟友就能夠言而有信?國主如此了解中原,想必也聽過我們的一句俗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你們達成了目的,覆滅了南魏,讓那人成為中原之主,你就敢確信,他不會像你其他三位盟友那般?” 樊國國主臉色登時變白,他右手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袖口,雙眼瞪著游彥,良久,他突然大笑起來,抬起手指著游彥的臉:“我剛剛就一直在想,將軍的臉色怎么如此的難看,這么看起來,想必是中原已經出了變故,將軍的那位皇帝,不知可還安好?” “勞國主掛念?!庇螐┨?,輕輕地覆上自己胸口,那里放著那封都城而來的密信。 樊國國主盯著游彥的臉,還止不住放肆的大笑,他頭頂冠冕上的珠串隨著他的動作劇烈地碰撞在一起,不住發出聲響。他突然就抬起手,拽下玉簪,將冠冕扯了下來,扔到游彥腳下,頭發完全披散開來,看起來有幾分癲狂,他抬手指了指游彥,高聲道:“同樣是一國之主,憑什么他就能坐鎮中原,享受四方朝拜?我就要帶著我的子民瑟縮在這巴掌大的地方?我是到過中原,去過你們的皇城,那時候我父皇還在世,我因為一時好奇,跟著使者一起去給你們進獻那年的朝貢,我一個皇子,未來的繼承人,可是你們朝中的一個太監都敢輕視于我?!?/br> 他說著話,慢慢地走下臺階,站到游彥面前:“你們漢人不是說成王敗寇,就算今日就是我最后的結局,就算像你說的,我那位盟友最后失信于我,那又如何?”他仰起頭,放聲大笑,“可是你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也沒落得什么好下場?南魏占據中原數百載,因為我,終于要易主,能拖得南魏一起覆滅,我又有什么可惜的?” “你身為一國之主,心中除了癡心妄想,就從未考慮過你的百姓?你一人身死一了百了,可是他們就要成為亡國之民。你瑟縮在這縈都城中如此之久,可曾出去看過他們,可曾知道他們心中懷著怎樣的恐懼?又是否知道因為你的奢望,這近一年多的時間,有多少人身死,又有多少人家破?”游彥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根本就不在乎。你一廂情愿地以為他們跟你一樣,貪圖更廣闊的土地,卻從未想過對他們來說,他們只希望天下太平,一家人在一起,平安順遂?!?/br> 游彥看著那樊國國主近乎猙獰的臉,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你自以為心懷天下,卻從未想過,這天下是由成千上萬的黎民百姓組成的。你心中并無他們,根本不配做這一國國主,所以,活該你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只是可憐那些因為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百姓?!?/br> 游彥說著話,背轉過身去,根本不去看那國主的反應。他手里握著袖爐,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穩,一直走到大殿門口,才回過頭來,最后看了一眼已經跌坐在臺階上披頭散發的國主,輕聲道:“還有就是,僅憑你們,是不足以覆滅南魏的,而圣上永遠都不會落得你這樣的下場,”游彥說著話,忍不住抬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緩緩道,“只要我還活著,就永遠不會有那一日?!?/br> 大殿門緩緩地打開,游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候在門口的副將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有些擔憂地看著游彥:“將軍,您還好吧?” “將這大殿的門窗全部封起來,只留一個口子每日送些食物與水入內。包括看守的守衛在內,任何人不準與他說一句話,如有違背者,格殺勿論?!庇螐┮幻嫦蚯白?,一面緩緩道,“命三軍入城,正式接管縈都城,一切按照先前的規矩來辦,凡有滋擾百姓者,軍令處置?!?/br> “屬下明白?!备睂⒈?,“那那三國怎么辦?” “讓他們即刻動身,撤出樊國境內之后,讓我們的人再回來。如果他們還存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又或者,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就適當給他們些教訓?!庇螐┱f著話,抬手捂住了嘴唇,按著胸口劇烈地咳了起來。 副將頓住腳步,慌忙替游彥拍背,卻被游彥揮開手,還沒等他做反應,下一刻,游彥便整個人栽倒在地,意識全無。 第94章 與往年比起來,都城今年的雪,落得要遲的多,也突然的多。白日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等一夜過去,推開門向外望去,四周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藺秀一直覺得,都城里雪景最好看的地方應當是皇城,當然,在她近二十年的光陰里,離開皇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近一年來,她甚至連寢宮的門也很少邁出。但她確實認為,這天下風景最好的地方就在這皇城之中,不然為何這世上有無數的人,做夢都想成為這里的主人。 但是人的出身是沒得選擇的,就像她自己,看似享受著世人艷羨的榮華與尊貴,卻又有多少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但有的人卻跟她不一樣,他們不甘心自己的出身,為了改變它而想方設法,甚至不擇手段。 藺秀站在寢宮門口,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雪地,微微出神。她手上戴了一串菩提子,據說是藺策派人專門去慈恩寺求來的。她知道她那個兄長素來不信什么鬼神,但是事關她的喜好,總愿意多費一點心神。 藺秀的手指輕輕地撥過珠串,不知想起何事,微微垂下眼簾。直到聽見腳步聲才慢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個神色匆匆的宮人,輕聲道:“如何?” 那宮人走過來,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藺秀撥珠串的手指停了下來,慢慢抬起頭來,開口道:“那昭陽殿那邊,難道就沒有什么動靜?” “太后好像生了病,這幾日閉門不出,一直在養病,連佛堂都沒怎么去?!睂m人回道。 藺秀笑了一下:“太后不愧是在先帝后宮斗爭之中也能活下來的人,連病都這么會看眼色。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趕這種時候。我有時候覺得好笑,她到底是聰明還是蠢?這種時候想起了自保?!彼f著話,將手里的珠串重新戴好在手腕上,“如果皇兄真的出了什么好歹,這宮里誰又能活的下去?” 說完,她抬手將貂裘上的兜帽戴好,將小半張臉都遮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走吧,太后能生病,我們不能,到長樂宮,我倒要瞧瞧,今日到底還能發生什么?!?/br> 藺秀有些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邁出寢宮的門,寒風凜冽,她將自己整個人藏在厚厚的貂裘之中,只帶了一個宮女,走在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雪面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下雪之后一切總會歸于寧靜,更何況因為藺策喜靜,這皇城里本就不敢有什么人喧鬧。但今日總是不一樣的,藺秀還從未在長樂宮見過這么多的人。 她頓住腳步,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高庸正守在殿門外,跟幾個朝臣解釋著什么,但那幾個人不知從哪兒來的底氣,根本沒把高庸這個御前的紅人放在眼里,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甚至幾次伸手去推高庸,仿佛下一刻就要奪門而入。 藺秀垂下眼簾,抬手掀掉了兜帽,大步走了過去,在那幾人面前停住,輕哼了一聲:“長樂宮今日倒是熱鬧的很,列位這是在做什么?” 幾個朝臣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朝著藺秀躬身施禮:“參見公主殿下,陛下休朝已有幾日,雖然事先已經交代下來,但總還有幾件緊要的事情,所以臣等才斗膽來求見圣上?!?/br> 藺秀微微挑眉,看向高庸:“本宮聽說我那位還沒來得及給封號的侄女染了病,所以專門來瞧瞧,皇兄在做什么,怎么都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