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個世界，教材出版社都他媽沒變。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秦政枯了，“者所以傳，道受業……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也人非……”

    魏寅莊走來，蹙眉“你在念什么？”

    “課文?！?/br>
    秦政吸了吸鼻子，懷疑人生“怎么會有古代人起名叫‘者’，這豈不和代詞沖突了？”

    “……你以前老師這么教你的嗎？”

    從前上學時語文老師對秦政來說一直是個神秘的黑暗組織，到現在秦政很愿意把鍋都甩到語文老師頭上，理直氣壯“是啊，不對嗎？”

    魏寅莊嗤笑了一聲，抽出秦政手里的語文書，坐到他身邊“筆?！?/br>
    秦政連忙從書包里摳摳索索出碳素筆遞給爺爺。

    爺爺利落地給他畫了句讀斷句。

    秦政一讀，覺出意思變了，師師沒了，很懷疑“你會文言文？”

    爺爺嘲他“不會?！?/br>
    秦政更懷疑了“你以前上過語文課？”

    “沒?！?/br>
    秦政眉毛一皺“那你亂教我不是逼良為娼？”

    “……”

    秦政估摸爺爺又要罵他傻逼，提前堵他“你心虛別罵我！”

    爺爺笑了，笑里涼涼“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文人寫文章用的還是文言文?！?/br>
    秦政嚇了一跳“你多大了？？？”

    他一直覺得爺爺名字聽著像取在解放前，但爺爺這么一說，好像不但是解放前，應該是解放前的前的前的前。

    “比你大很多?！?/br>
    秦政不滿意“大很多是多大？”

    說完秦政忽地覺出這話很有歧義，連忙換了個表達“你現在多少歲了？”

    好在魏寅莊像沒察覺，摩挲上秦政肩胛，指尖抵過他當中的脊骨線“活久了，總不會記得一年一年數?！?/br>
    秦政皺了皺眉毛。

    魏寅莊傾過來親了親他嘴唇，意味不明道“當你爺爺綽綽有余?！?/br>
    秦政“……”

    想了好一會兒，秦政對魏寅莊過去忽地有了興致，蜷在沙發里調了個頭，對著魏寅莊“你周圍的人也和你一樣大嗎？”

    “不是?！?/br>
    魏寅莊起身去沖了一壺茶，他沖茶很講究，秦政看不太懂，只覺很流暢，茶具和魏寅莊的手都很好看。

    秦政盯著魏寅莊的手，有點疑惑“你們沒有什么圈子嗎？”

    “沒有?！蔽阂f注入沸水，淡淡道，“各自有道?！?/br>
    秦政捉摸出一點意思，又想起前一個問題“你那些……同行，年齡都差距很大嗎？”

    照理來說是的。

    魏寅莊這樣的人活得很久，又有不斷的新人進來。

    “嗯?！?/br>
    秦政因為不想背課文的緣故只想閑聊，沒完沒了“比你大的人多嗎？有沒有什么師徒排輩……”

    “沒有?！蔽阂f垂下手看了秦政一眼，沒什么表情，“很早就都死了。該走哪條路的人，出世始便知曉，不需要拜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