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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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搭在容妄脖子上,含笑望著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難得開口一回,你當真不想?” 兩人對視,須臾,容妄扣住他的后腦,在葉懷遙的嘴唇上落下深深的親吻。 他的手臂將葉懷遙的腰摟緊,小心地護在他的傷口周圍,另一只手卻以最快的速度扯開衣帶,探了進去。 容妄用行動證明了他想還是不想,猛烈的攻勢如同浪潮一般將人席卷,神識交融,身體相接,仿佛連靈魂深處都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言說的震顫。 葉懷遙沒忍住地悶哼了一聲,手指死死擰住被單,向后仰起脖頸,似要躲閃,卻無處躲閃。 容妄撥開他幾縷汗濕的發絲,凌亂的吻帶著安撫意味落在他的額頭上,迷戀與沉醉匯成欲望的旋渦,將他們深深卷入其中。 雙修的療傷奇效不容懷疑,經過數日的休養,兩人身上的傷勢都好了大半,而為赤淵善后的龐大工程,也已經到達了尾聲。 “師兄,好點了嗎?”展榆這些日子忙的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才抽了個空過來探望。 葉懷遙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事想說,便給展榆倒了杯茶水遞過去,笑著道:“差不多了,怎么?” 他向來體貼,展榆正感覺嗓子渴的冒煙,將水接過去一飲而盡,擦了下嘴說道:“幻境中還有部分魂魄沒有超度,大師兄說,請你過去看看?!?/br> 燕沉知道葉懷遙還在養傷,若非要緊事,應該不會一定要他出面。 見到葉懷遙臉上露出些許疑問神情,展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去一趟吧?!?/br> 赤淵中經年沉淀下來的冤魂厲鬼執念非凡,部分作惡多端,需要就地處決,還有一部分則是無辜被吸引到這里的百姓,則應該趁著魂魄沒有消散,盡快送往地府投胎。 正因為這樣的顧慮,修士們不能將幻境全部毀掉,而是與鬼族聯手,一一排查,清理出來一處,打碎一處,行動才會十分緩慢。 目前只剩下最后一個角落了,葉懷遙和容妄過去的時候,燕沉正負手獨立,親自守在外面。 葉懷遙道:“師哥!” “嗯?!毖喑粱剡^頭來看見他,摸了下葉懷遙的頭,又沖著容妄一頷首,柔聲道,“阿遙,進去看看吧?!?/br> 葉懷遙一路而來,已經意識到什么,此時沒有多問,大步走了進去。 那所謂的幻境是一座氣派華貴的府邸,進去之后經過正堂,四下鮮花遍植,奇石林立,房、樓、廂、亭足有百余間,走廊連綿,樓閣重疊。 葉懷遙卻好像根本用不著認路似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起來。 他無數次在夢中看到這座熟悉的王府,無數次徒勞地奔走其中,尋覓徘徊,但終究四下空空,靜謐無人。 入了花園,轉過回廊,又穿過磨磚的天井,面前的房檐下面,掛著一串叮當亂響的玉鈴。 他“砰”地一聲將門撞開,只見里面站著一對衣飾華貴的中年男女,男子俊朗溫雅,女子清麗柔美。 葉懷遙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喉嚨發澀,什么都沒有叫出。 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情緒,燒灼著他的五臟六腑,有很大的一顆眼淚,從他的眼中落下來,砸到地面上。 翊王妃走過來幾步,試探著說道:“是……阿遙?” 葉懷遙幾乎語不成聲:“是,娘……娘,是我,我來了?!?/br> 他又轉向翊王,不覺用了小時候的稱呼:“還有,還有爹?!?/br> “乖,你都長……這么大了?!?/br> 翊王妃將葉懷遙摟住,自己卻只到他的肩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也覺得酸楚萬分,緊緊抱著兒子,又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仔細端詳。 這個幻境當中,有葉識微和葉懷遙的幻影,夫妻兩人多年被禁錮在此地,渾渾噩噩,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了,也意識不到這兩個永遠停留在十幾歲年紀的兒子,乃是因思念臆想而出。 直到贗神死去,所有的假象被打破,他們才恍然想起了臨死之前的一切。 翊王和翊王妃乍然見到成年的兒子,都是一陣恍惚,隨即更加心疼。 對于他們來說,這些年的日子無知無覺,該怎么過便也就怎么過了,可是他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們好好地長大。 “對不起……”翊王妃泣不成聲,“爹娘對不住你……娘的寶貝,娘這些年沒好好地照顧你,看你長大……你吃了很多苦吧?” “沒有,沒有?!?/br> 葉懷遙見她如此,臉上的神情變幻幾番,含著淚露了個笑容出來:“我這些年挺好的,去玄天樓拜了師,大家都很照顧我……我就是很想你們?!?/br> 翊王的眼睛也紅了,背過身去咳嗽幾聲,這才走上前,將妻子和兒子都摟進了懷里,撫了撫翊王妃的發鬢,又摸了摸葉懷遙的頭。 他口中哄道:“好啦,好啦,看你們兩個,這是高興的事,別哭啦,???” 過了好一會,他才放開了手,翊王妃也平靜了些許,這才看見一直站在門口處的容妄:“這位是……?” 葉懷遙也想留給彼此快樂的回憶,擦了擦眼角,笑著說:“娘,你肯定猜不出來,他就是小容,現在叫容妄了,是魔族的魔君?!?/br> 容妄緊張地跨進門來,沖著兩人認認真真地拜了下去:“晚輩見過王爺,王妃?!?/br> 翊王想起了他的身份,也有些驚訝:“你這孩子也長大了。不必行這樣的大禮,快起來罷?!?/br> 容妄跪著沒動,忐忑道:“不,這是我應該的?!?/br> 翊王怔了怔,葉懷遙在旁邊陪著容妄跪了下來,輕聲道:“我本想著爹娘去得早,沒看見我成家,十分遺憾,今天能讓你們看看容妄,我心里很高興?!?/br> 聽他這樣說,翊王和翊王妃一下子明白過來。 兩人先接受了轉眼間長大的兒子,又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心情復雜,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如果葉懷遙還是曾經那個王府貴公子,他們說不定會反對,但事到如今,最能夠讓兩人放心的,無非是“孩子有了人照料和陪伴”這件事。 至于對方是誰,什么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 容妄瞧著兩人的臉色,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生怕自己跪的不夠優雅,臉色不夠討喜。 過了好一會,葉懷遙道:“爹,娘?” 翊王這才如夢初醒,問道:“他待你好嗎?” 葉懷遙微笑著說:“非常好?!?/br> “那就好,那就好……” 翊王喃喃地說了兩句,過去將容妄扶起來,說道:“那就麻煩你,以后好好照顧阿遙?!?/br> 容妄不敢讓翊王扶他,正順著“老丈人”的力道起身,就聽見對方說了這么一句話。 他怔了怔,又見翊王妃對自己笑著點點頭,這才意識到,兩人就算是答應了。 容妄欣喜之下,重新跪了下去,用力磕了三個頭,沖著兩人鄭重承諾:“晚輩一定做到!” 他這樣的舉動,將剩下的一家三口都嚇了一跳,葉懷遙連忙一把將容妄拽起來,用手捂住他的額頭:“哎,你磕這么用力做什么,再把腦子撞壞了!” 容妄滿心喜悅,也不反駁,抿唇瞧著葉懷遙笑。 翊王和翊王妃都笑起來,方才悲傷的氣氛被沖散了很多。 翊王妃道:“怎么不見你弟弟,識微呢?” 葉懷遙從剛才就隱隱覺得好像缺了什么,但他心情太激動了,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這時才想起來,原來少了個大活人,不由一陣慚愧。 葉懷遙連忙道:“應該已經有人去叫他了,怎么還沒到,我去找找!” 容妄拉住他,說道:“你在這里,我去?!?/br> 他快步離開,走到半路,就看見葉識微匆匆跑了過來,額頭上還帶著汗。 他性格素來斯文內斂,但見到翊王和翊王妃,也忍不住抱住父母,淚流滿面。 一家人溫存許久,但陰陽殊途,終究總有別離之時。 這些楚昭國遺民們的魂魄在此地禁錮多年,外圍又有怨恨戾氣侵襲,本來就已經十分虛弱,眼下贗神已死,支撐這片地方的力量沒有了,他們需要及時投胎,還能早日輪回,獲得新生。 葉懷遙和葉識微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都是依依不舍。 翊王一手摟著一個,分別拍拍他們的后背,微笑道:“沒關系,以后我們投胎轉世了,說不定還能遇上的啊?!?/br> 葉識微低聲道:“我小時候沒學過武,出了事幫不上忙,還沒有長大了好好奉養爹娘,我……” 翊王含笑打斷了他:“爹爹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你們覺得當年沒有幫上忙,沒有將爹娘救出來,心里很愧疚。但是你們這樣想,爹娘會很傷心的?!?/br> 他摸了摸葉識微的頭,又摟住葉懷遙的肩膀,悠悠地說:“‘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2’,爹這一生,榮華富貴享受過了,以死殉國,無愧百姓的責任也盡到了。爹娘不想當你們心里的遺憾,只想讓你們回憶起自己的父母時,能夠挺直腰桿?!?/br> “阿遙,識微,爹娘這輩子最高興、最自豪的事,是有你們兩個孩子。你們已經為我們做了很多了,以后要自己好好地生活?!?/br> 翊王妃笑著走上來,最后一次撫摸兩個孩子的面頰,然后站在丈夫身邊,握住他的手,眼中盡是幸福滿足,雖有不舍,但無遺憾。 這次相見已經是此生難得的奢求,三人從幻境中走出來的時候,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別離固然悲傷,但經過父母的一番話,葉懷遙也徹底將心結打開,往后的回憶中,不會再有這么多的遺憾與心痛。 容妄見葉懷遙走幾步還要回頭看看,知道他心里不舍,但這種傷痛只能靠時間抹平,更多的,他雖然心疼,但也無從安慰了。 容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故意“嘶”地抽了口氣,吸引葉懷遙的注意力。 葉懷遙果然回頭看他,問道:“怎么了?” 容妄道:“剛才磕頭太用力,好像起了一個包?!?/br> 葉懷遙伸手過去摸了一下,發現還竟然真的凸起來了一小塊,饒是知道容妄故意逗自己開心,也不由露出了些許笑意:“誰讓你那么使勁的,真傻了不成?!?/br> 他朝著容妄的傷處吹了口氣,笑道:“來,吹一下就不疼了?!?/br> 容妄見他笑了,也自歡喜:“嗯,真不疼了?!?/br> 背后傳來一聲輕輕地咳嗽,葉懷遙這才想起,葉識微也跟著他們兩個一塊出來了。 他臉上微微一熱,將容妄放開。 葉懷遙挑眉,轉身對站在旁邊堅決不肯回避的葉識微道:“識微?!?/br> 葉識微從從容容,也將自己的手沖他遞了過去,說道:“剛才進門的時候跑的急,手背撞在了門框上,也紅了一塊。哥,給我也吹吹?!?/br> 葉懷遙:“……” 葉識微伸著手看他,那表情,當真是又無辜又云淡風輕。 容妄冷冷道:“我沒看出來哪里紅?!?/br> 葉識微含笑說:“是,這點傷,在魔君心目中自然不算什么,還沒有你上次揪我領子勒出來的印子重……” 葉懷遙可不知道他倆還有這一出,看了容妄一眼,容妄的臉色很僵硬。 ——他果然告狀了。 容妄低著頭咳嗽兩聲,不看葉懷遙,心里覺得葉識微果然非常陰險,跟他比起來,燕沉那就是真君子。 他盯著葉識微那只手,面無表情地道:“你若是非得吹吹,我給你吹?!?/br> “不必了?!比~識微莞爾一笑,將手收了回來,“告你一狀,算償了?!?/br> 償還什么,虧欠什么,其實早已經理不清說不上,當一切的風煙過后,自有明月來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