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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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壓在了心底。 他不能像孫皋那樣在底層苦苦地掙扎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拜相入閣。他應該有座像裴宴那樣看似簡樸卻處處精美的宅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 憾事 顧昶想到這些,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郁棠。 殷浩向他提出聯姻的時候,他的確是非常驚訝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娶一個豪門世家之女為妻。 一來是他對外的形象向來是淡泊名利,不求富貴的,二來是怕受妻族連累,在二皇子三皇子爭儲的時候被迫站隊。 但殷浩的一句話打動了他。 殷浩問他:“你覺得顧家能支持你做到三品大員嗎?” 顧家做不到。 他的庶叔父雖然只是個秀才,人情世故卻極其練達,這樣的人,放在誰家都是個人才,卻被他父親逼著分了宗。 他猶豫了。 腦海里又閃過郁小姐含笑的面孔。 漂亮得讓人忍不住也會跟著微笑起來。 可這樣的才貌,若是在規矩大的人家,是不敢納她為妾的。 太出色了,很容易妻妾相爭,禍及子孫。 敢納她為妾的,不是藩王勛貴,就是不顧忌內宅爭斗的。 顧昶屈服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殷家實力太強悍了。 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和殷家聯姻,所以才從來沒有想過娶豪門世家之女為妻吧? 顧昶問自己,苦笑著搖起頭來。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他娶了殷氏女為妻,裴宴納了郁小姐為妾。 也許只有像裴宴那樣的人才能任性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致仕在家,也有時間和精力去平衡妻妾之間的關系。 顧昶狠狠地喝了一口茶。 說不定這還是件好事。 裴宴就沒有那么多功夫管外面的閑事了。 而他也可以一心一意在仕途上爭個高低了。 既然決定要娶妻了,就應該好好地經營自己的婚姻,以前不管有什么綺念,都應當成過眼云煙,忘個干凈,心無旁騖地對自己的妻子好。 夫妻,也是伙伴。 你不用心,也是會翻船的。 這艘船要是翻了,是會殃及子弟的。 沒有了傳承,那他這一生的掙扎、奮斗又有什么意義? 顧昶渴望的,不僅是在青史留名,而且還要在家譜上留下清譽。 顧昶推開窗戶,看著外面冉冉升起的朝陽,長長地吁了口氣,覺得自己以后的日子再怎么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他大聲叫了高升,道:“我們回去吧!” 和殷家的婚事,還得由他父親出面,他最好修書一封,快馬加鞭地送往京城,委婉地向孫皋說明這是父母之命…… 至于讓顧昶說是不再羨慕,實則會常常被他拿來做比較的裴宴,則神清氣爽地坐在那里一面用著早膳,一面聽著四管事稟報:“郁小姐買的那些東西,我已經吩咐人送回了臨安,帳單我們這邊也會幫著處理的。之前因為有您的提點,楊三太太改道去拜訪了秦夫人,這樣一來,她們的返京行程應該會拖個兩、三天?!闭f到這里,他略猶豫了一會,才道:“李大人的車馬已經行至金華,不日就要到杭州了,您是等楊三太太等人返京了就回臨安呢?還是見過李大人再回臨安?” 即將卸任的浙江布政司使秦煒,和二太太的娘家哥哥曾經做過國子監的同事,因這點香火緣,裴家又有心相交,在任時對裴家頗為照顧。而即將履新的李光,一直在云貴一帶做官,是從縣丞一路升上來的。這次他之所以能做浙江布政司使,也是機緣巧合,幾方角力之下撿了個漏,裴家和他并沒有直接的交情。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裴宴能留在這里等李光上任之時捧個場,又有秦煒從中穿針引線,相信李光會很高興,等閑不會輕易得罪裴家。 誰知道裴宴卻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不用管他。他是靠著剿匪積攢的功勞,和我們家不是一條路上的?!?/br> 四管事嚇了一大跳。 云、貴那邊土司多,所謂的剿匪,多半是剿的山寨之中的人。 他不由擔心地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是不是更應該……” 裴宴覺得四管事的心態不對,正色對他道:“雖有‘滅門刺史’之說,可還有句話叫‘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br> 李光若是想玩云貴那一套,江南的士子未必會吃。 四管事知道裴宴是極有見識的,要不然老太爺臨終前也不會把裴家托付給裴宴了。他不再說什么,而是全然信任地笑道:“那我就去給您準備船了。到時候把郁小姐也帶回去?!边€幫裴宴解釋道,“郁小姐是給我們家做陪客的,我們既然請了人家來,也應該平平安安地把人送回去?!?/br> 裴宴頓時覺得這個四管事也是個人才,完全可以當個總管事。 比胡興可強多了。 裴宴看了四管事一眼。 裴家只有三個總管事的位置。 若是要提四管事做總管,就得從中擼一個。再怎么看,被擼的也是胡興。 或者是,再增加一個總管事?! 增加一個總管事好說,怕就怕以后的宗主有樣學樣,隨隨便便就增加總管事,養些吃閑飯的人。 最好還是把胡興給擼了。 讓別人看看,裴家就是能者多勞,多勞多得。 不過,胡興帶楊御醫給郁太太看病,又在老安人面前聽差,勤勤懇懇地,也還算馬馬虎虎。 要不,讓胡興專門去服侍老安人? 可以讓胡興繼續領著總管事的月例。 這樣也算是保留了胡興的體面,又多提拔了一個人。 裴宴越想越覺得可行。 只是這件事還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老安人說。 裴宴拿定了主意,面色和悅起來,想著是不是去見見郁棠,還可以趁機和她商量一下回臨安的事。 只是還沒有等他起身,殷浩就過來了。 他已經和顧昶商量好了,快刀斬亂麻,明天顧家的宗主會親自上門來給顧昶提親,他想裴宴幫他陪顧家的來客。 裴宴不想摻和顧朝陽的事。 他瞪著眼睛道:“你有沒有弄錯?我自己的婚事還沒有著落呢,你居然讓我給你陪客?我不干!” 殷浩氣得半死,道:“你說除了你還有誰合適吧?說起來,你也算是顧朝陽的長輩了,人家來你們家提親,你于理于情也都應該出面招待一下人家吧?” 說到這兒,裴宴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他道:“你們兩家聯姻,為什么要來我家提親,在我家請客?是杭州城的好酒樓不夠多呢?還是你們誰家缺銀子?你和顧朝陽說這件事的時候,你們倆都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嗎?” 殷浩道:“我這不是悄悄來的杭州城嗎?” 裴宴冷笑:“掩耳盜鈴而已。你還以為大家真的不知道你來了!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你們訂了明天什么時候?我這就去給你們訂間酒樓。席面錢,我出了。就當我這個做長輩的給顧朝陽送的定親賀禮好了?!?/br> 殷浩看他那樣子,不像開玩笑的,不解道:“顧朝陽沒有得罪你吧?怎么你說起他來一副勢不兩立的樣子?” 裴宴的確是看見顧昶就心煩,可他這個時候不能當著殷浩表現出來。要不殷浩問他“既然顧朝陽不好,你怎么推薦他做我們殷家的女婿”,最后兩家的婚事告吹了,那就麻煩了。 他道:“我可不想別人說起孫皋之事的時候,把我也給扯進去——你們在朝為官,以后步步高升,我可只能在臨安城守著祖業,當我的鄉紳。有的人,你們惹得起,我可惹不起。你就別拖我下水了?!?/br> 殷浩恍然,拍胸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還喊我一聲‘殷二哥’,我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們裴家。不就是個李光嗎?我保證他不敢動你們家一根草?!?/br> 裴宴當然不會是真的怕了李光。 只要他二哥起復,裴家在朝堂就又有了說話的人,他不過是找個借口不想幫襯顧昶,即便是無關緊要的一些小事,他也不愿意。所以殷浩的話說得再感人,也不可能打動他。 他沒理會殷浩,徑直叫來了四管事,讓他去杭州城最好的酒樓訂最好的席面,并道:“你把事情辦妥了,記得跟顧家說一聲?!?/br> 四管事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這才低聲應諾,退了下去。 殷浩想阻止都來不及。 裴宴就拍了殷浩的肩膀,頗有些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去問問楊三太太好了??词俏易龅膶?,還是你做的對?!?/br> 殷浩聽了這話,立刻就蔫了。 他從小嬌生慣養,又萬事都有姑姑、jiejie們幫忙打理,他雖是殷家的宗主,卻不擅長處理這些關系。 裴宴還不放過他,繼續道:“你要是還信不過,就去問陶大老爺好了。他總不會騙你吧?” 殷浩已經完全不想去問誰了,他直接認命地道:“那行。我去跟我姑母說一聲。若是那邊請了媒人過來,肯定得我姑姑出面?!?/br> 裴宴道:“只要不在我家就行?!?/br> 殷浩無奈搖頭,去了楊三太太那里。 楊三太太知道這件事后笑道:“我還在想你明天和顧家見面的事,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當的。裴遐光這么一鬧,還真是這個道理——我們兩家說親,按理是要祭拜祖先,讓祖先知道的。這里到底是裴家的宅第,我們怎么好在裴家的宅第里祭拜自家的祖先呢?我看裴遐光這件事做的對,我們不僅不能在這里接待顧家的人,最好也別在裴家過禮。我看我們不如買個宅子好了。等阿芷出閣,還可以做為她的陪嫁,以后我們來杭州城,還可以有個落腳的地方?!?/br> 殷浩眼睛一亮,擊掌稱“好”,立刻讓人去請了四管事,讓他去幫著買個宅子:“大小都不拘,地段要好,出行要方便。最好離你們這里比較近,以后也好有個照應?!?/br> 四管事沒有多想,跟裴宴稟了一聲,差人叫了相熟的牙人過來,幫著殷家cao持起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微悟 裴宴沒有心思去關注殷浩都做了些什么,反正他的話吩咐下去了,下面的人就會照著他的話去做,至于殷浩怎么做,那就是殷浩的事了。他現在坐在郁棠住的院子的廳堂里,一面喝著茶,一面和郁棠說著顧家和殷家聯姻的事。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他說著,拎起蓋碗輕輕地拂了拂水面上的浮葉,“顧家明天就應該會派人來和殷家商量婚事了??尚︻櫝栠€準備在我們家過禮。我已經跟殷二哥說了,我出錢出人都可以,到我們家過禮是不行的。讓我們家的祖宗怎么想???我看殷二哥是忙得糊涂了,連孰輕孰重都分不清楚了?!?/br> 郁棠只是笑盈盈地坐在那里聽著,并不搭話。 她隱隱覺得裴宴好像對這件事挺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