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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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有被發現!”徐小姐拍著胸口,很是慶幸地道。 郁棠則覺得這兒是個多事之地,還真如計大娘說的,在外面逛很不安全。 “我們回茶房去吧!”她道,“聽楊三太太講講怎么做點心也挺有意思的?!?/br> 徐小姐卻有些不愿意,道:“二太太他們肯定不會再過來了,如果她再過來,我們也不用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地了,我們還是在這里坐會兒吧!我看出了彭家這件事,只怕一時半會兒老安人也沒有心情和我們說什么?!?/br> 她們估計得等好一會兒。 郁棠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徐小姐已笑盈盈地轉移了話題,說起楊家和郁家的事來:“我們家你肯定知道,是因為我表兄和裴家三房的二小姐要訂親了,所以我們才會來裴家的??晌衣牳锏娜苏f,你們家是因為你阿爹和三老爺關系很好,你也因此機緣巧合得了老安人的青睞,才會常在裴家走動的,是真的嗎?” 郁棠頷首。 徐小姐又問:“那你能經常見到裴家三老爺嗎?他是個怎樣的人?我聽別人說,他相貌俊美,是真的嗎?他有沒有說親?” 那口吻,對裴宴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郁棠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徐小姐果然很機敏,看她的樣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徐小姐抿了嘴笑,道:“不是我哦!我已經訂了親。但我們家和黎家是姑舅親,我和黎家的幾位表姐妹都玩得很好。當年我姑父想和裴家結親,結果被裴家三老爺給拒絕了?!闭f到這里,她撇了撇嘴,“我姑父還說出了黎家的姑娘任他挑的話,把黎家老夫人給氣得,把我姑父叫去狠狠地訓了一頓,后來我三表姐和四表姐的婚事都有些不順利。也是因為這句話,我四表姐還用了手段想嫁給裴三老爺,被黎家老夫人關過祠堂?!比缓笏?,“講經會有什么好聽的,我就是想看看裴三老爺長什么樣子才非要跟著來的!” 郁棠口干舌燥,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打開了一個密室,徐小姐說的話分開她都聽得懂,前后呼應她卻一句也聽不懂。 徐小姐見郁棠好像受了驚嚇似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小聲道:“你也不相信吧?外面都傳什么黎家瞧不上裴家,那是裴家給黎家臺階下。要真是裴家對不起黎家,裴家還能有現在這么好?我看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楊三太太,就是我表兄的三嬸娘,是黎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就是華陰殷家的姑娘,現在的淮安知府,是三太太的胞兄。前些日子,裴家就是通過殷家把彭家的船給扣了,要不然彭家怎么會想和裴家結親呢?” 郁棠發現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 她撫額,道:“你等等,我覺得我要學學世家譜?!?/br> 徐小姐笑得更歡快了。 她狡黠地道:“好meimei,你帶我去看看裴三老爺長什么樣,我就給你畫張世家譜,讓你知道誰家和誰家是什么關系!” 郁棠不過是這么一說,她覺得她和世家譜估計扯不上什么關系,更用不上。 她索性逗徐小姐:“二太太的娘家肯定也很厲害吧?我覺得我去請教二太太,二太太肯定也會告訴我的?!?/br> 徐小姐不以為然地笑,道:“她肯定沒有我講的有趣??!我還可以告訴你很多有意思的事??!” 郁棠道:“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講的對不對?” 徐小姐也挺沉得住氣的,道:“要不,你等幾天,看看有誰比我知道的(多),我們再說?” 非常地自信。 郁棠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徐小姐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做了一個讓她噤音的手勢。 郁棠下意識地就朝院子望去。 只見二太太由計大娘和陳大娘簇擁著,正送幾位珠環翠繞的貴婦人出門。 徐小姐湊到郁棠的耳邊,小聲道:“看見那個穿大紅遍地金褙子的婦人沒有,那就是彭家的大太太,不過,她沒什么頭腦,做事只知道一味強硬,反而沒有彭家的三太太,就是她旁邊那個穿寶藍遍地金褙子的婦人厲害,被她自己的弟媳架空了還不知道。那個白白胖胖圓臉的是宋家大太太,她挺好說話的。但他們宋家是四太太當家,就是在和二太太說話的那位,看著文文弱弱的,我娘說,她可厲害,可精明了。當年宋家四老爺上位,就有她的一半功勞,宋家的太太、少奶奶們,沒有一個人敢惹她的。還有那個穿粉紅色凈面杭綢,戴著點翠步搖的年輕婦人,嘿嘿嘿,是我族姐,她嫁到了彭家,是彭家二少奶奶,其她的,我就不認識了?!?/br> 郁棠看著她沒有吭聲。 徐小姐就朝著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說“你看,我懂得很多吧,你還不快向我請教”似的。 郁棠嫣然。 這個徐小姐,真的很有意思。 她道:“你們徐家是什么來頭?” 第二百一十章 錯綜 聽郁棠這么問,徐小姐得意地挑高了眉,卻佯作出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揮了揮手,道:“哎喲,我們也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高祖、曾祖的時候出過幾位能吏,現在嘛,也就是有幾個叔伯在朝中混日子罷了?!?/br> 這可不像混日子的樣子! 郁棠抿了嘴笑,尋思著她要再深入地問下去,不知道徐小姐會不會覺得冒犯,不免就猶豫了片刻,兩人之間也就有了個短暫的沉默。 徐小姐畢竟年輕,還不怎么能沉得住氣,也擔心裴老安人馬上就會見她們,她沒有機會再和郁棠這樣地說話,就急了起來,道:“我們老家在南直隸,說起來,和裴府的二太太還是同鄉。不過,我們家在我曾祖父那一輩就搬到了京城,和裴府的二太太雖然認識,來往卻不多?!?/br> 她以為她這么一說,郁棠肯定能想到他們家是誰。 因為這個時候,就算你在外面做再大的官,致仕后都得回原籍,除非立下了大功,被賜住在京城。 而符合這樣條件,當朝立國以來,姓徐的,只有他們一家。 她已經低調地炫耀了一番自家的家族史。 偏偏郁棠是那個不知道的。 可她聰明,知道徐小姐大約是不好意思自吹自擂,剛才話里其實已經告訴了她徐家的來歷。 徐小姐是個頗為有趣的女孩子,郁棠還挺喜歡她的性格,琢磨著自己就算是這個時候仔細地問過她,有些事還是得知道世家譜的人解釋一番才行??葱煨〗隳敲佳埏w揚,好像誰都知道她們徐家是什么人家的樣子,她心生頑意,突然想逗逗徐小姐,做出一副沒有聽明白的樣子,面不改色地“哦”了一聲,驚訝道:“好復雜??!楊公子的繼母和你們家是親戚,你們家又和黎家、彭家是親戚,現在還和二太太的娘家也是舊識……我還聽說,楊公子的繼母和裴老安人也是親戚?!彼f著,敬佩地望著徐小姐,“這要是換了我,恐怕連怎么互相稱呼都不知道?!?/br> 徐小姐的大眼睛又忽閃了幾下。 郁meimei不是應該對他們徐家表示幾句佩服嗎?怎么突然清理起各家的親戚關系來? 郁棠看徐小姐的樣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你們家是南直隸的,也就是說,靠近江南,你們家和楊家、錢家是親戚我不奇怪,你族姐怎么又嫁到福建去了呢?難道你族姐家里搬到了福建?” 徐小姐急得不行,忙道:“沒有,沒有。彭家和我們家都有人在朝做官,我族姐的公公和我二叔是同科,后來又同在洛陽做過官,因而才結了親的?!?/br> 郁棠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聽到這里立刻就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知道裴家大太太是楊家的人,裴家二小姐的婆家也姓楊,不知道大太太的娘家和裴二小姐的婆家有沒有什么關系?我聽說楊家也是大姓,想必大太太的娘家也是豪門大族吧?從前五小姐讓我教她做絹花的時候,我還以為二太太的娘家只是有兄弟在金陵做官,可我看二太太的樣子,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徐小姐一聽卻斜睨了她一眼,一副“你這是聽誰胡說的”表情道:“大太太的娘家怎么能跟桐廬楊家相比?桐廬楊家祖上曾經出過一品大員,他們定遠楊家上三輩不過是個販賣絲綢的行商而已,卻在外面裝讀書世家,做官,也是這兩、三代人的事,這也還是和裴家結了親,得了裴家的提攜才能走得這么順利!”說到這里,她露出要和郁棠說八卦的興奮狀,和郁棠耳語道:“我跟你說,你別看大太太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又是祭酒家的女公子,實際上讀書不怎么行的。從前她在京城的時候,有一次張家的賞花會,行酒令,她每次都勉強通過不說,后來實在對不出來了,居然裝醉還被人識破了。她能嫁給裴家的大老爺,完全是因為她那張臉。所以我爹不是那么瞧得上他們家的大老爺……” 言下之意,就是大太太有些蠢。 郁棠這短短兩刻鐘知道的事比她兩世為人加起來知道得還多。 她嘿嘿地笑,實在是不好評價大太太,道:“青菜蘿卜,各有所愛,這種事誰又說得清楚的?!?/br> 郁棠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很冠冕堂皇,找不出什么錯來,誰知道她話音剛落,徐小姐更來勁了,道:“原來這件事你也知道!” 什么事?! 郁棠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又觸動了徐小姐哪里,徐小姐已嘰嘰喳喳地道:“我有次聽我娘和張伯母說,裴家大太太表面上一副端莊肅穆,凜然不可犯的樣子,在私底下,可會撒嬌了,多走幾步路都要回去跟裴家大老爺說腳疼的。我娘說,難怪她能過得順風順水地?!?/br> 可丈夫沒有了,她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 郁棠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有點過份,就順著徐小姐“嗯”了一聲,心里卻想著裴宴的事。 黎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裴宴為什么不答應黎家的婚事呢? 是黎家的小姐長得太平常了嗎?或者是性子不好? 但能和徐小姐玩得好,應該不會如此才是。 她不禁道:“黎家的小姐長得漂亮嗎?” 徐小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半是感慨半是無奈地道:“你知道我娘為何要說裴家的大太太嗎?因為我大阿兄也和裴家的大老爺一樣,也找了個除了臉就什么都沒有的女子,我娘怕她的兩個孫兒也和裴家大太太的兒子似的,就把我那兩個侄兒都養在了自己的膝下……為這個,大阿兄沒少受我娘和我大嫂的夾板氣。我阿嫂,就是黎家的旁支!” 這小姑娘,什么都敢講! 郁棠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徐小姐卻誤會郁棠沒有聽懂,急道:“你知道黎大人是他們那一屆的探花郎吧?他當初春闈的時候,可是第三十幾名。他們黎家,最出名的不是出了黎大人這個閣老,而是有名的出美人!” 還有這種事?! 那裴宴為什么不答應? 若是別人,肯定會覺得是裴宴腦子不好了。郁棠卻十分相信裴宴,她覺得裴宴和黎家的事肯定還有其它的內幕。 只是她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知道這個內幕。 這樣一想,郁棠就有些悵然。 不過,徐小姐知道的真多。 她要想知道世家譜,也許還真的得聽徐小姐說。 郁棠端正態度,正想請教她幾句,就看見送完客的二太太領著計大娘往茶房去了。 這是要請她們去見裴老安人。 兩人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襟,快步進了茶房。 二太太果然是來請她們過去喝茶的,見郁棠和徐小姐從外面進來不僅沒有懷疑,還關心地問她們:“這是去了哪里?我發現這院子后院種了幾株月季花,開得還挺好,你們閑著無事的時候,可以去那邊看看?!?/br> 兩人都頗為心虛,哪里還敢多說,恭敬地應“是”,跟著長輩去了裴老安人那里。 正廳窗欞大開,清風徐來,滿室清涼。 裴老安人靠在羅漢床的大迎枕上,神色和煦,眼底含笑,顯得愜意而又逍遙,半點都看不出不久之前這里曾經發生過把二太太氣跑了的事。 “昨天睡得可好?”裴老安人親切地問道,“讓你們久等了。計大娘有沒有沏了好茶招待你們?” “不僅茶好,點心也好?!标愂衔⑽⒌匦?。 她比楊三太太歲數大,楊三太太很謙遜地讓了陳氏代表她們回裴老安人的話。 不說別的,就憑這份氣度,也可以看出那個殷家的不凡。 眾人閑聊了一會兒,裴府的幾位老安人、太太、少奶奶和小姐也都過來了。 大家又是一陣寒暄。 郁棠看見了裴家大太太。 她由個十分美貌的丫鬟扶著,不茍言笑。 裴家的女眷也有意無意地把她排斥在外,不怎么和她說話。 郁棠暗暗記在了心底。 等大家重新坐下,裴老安人就讓人去請了從南少林寺請來的高僧無能。 他是個皮膚黝黑,身材干瘦的五旬男子,穿了件很普通的灰色粗布僧袍,神色嚴肅,說話簡潔,聲若洪鐘,震耳欲聾,把在座的女眷都嚇了一大跳。 郁棠覺得他講經,大家肯定都能聽得比較清楚。 無能之前就知道了裴老安人的用意,他也沒有多說,先給大家講了一段比較簡短的佛經故事,然后讓隨身的小沙彌用托盤拿了好幾個護身符過來給她們挑選,并把祈福會定在了明天的午時:“是個小法會,一個半時辰就能完。今天需得眾位太太小姐凈身沐浴,禁食葷腥,吃一天的齋即可?!?/br> 大家自然紛紛稱“是”,拿了無能送的護身符仔細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