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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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郁文道,“怎么像個爆竹似的,一點就著。不,沒點就著了。我又沒有說什么,不過是希望你阿兄的目光要看長遠一點,孩子一定要讀書?!?/br> 父女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船過來了。 郁棠隨著父兄登了船。 進船艙之前,她不由朝裴宴那邊望了一眼。 那些仆從還在搬箱籠。 她想到周子衿來時的情景,不禁低聲問郁遠:“阿兄,他們去杭州城做什么?裴家三老爺也去嗎?” 郁遠愣了一下,也朝裴宴那邊望去,道:“聽那個周狀元說,新上任的浙江提學御史是裴三老爺的同門,周狀元好像有什么事要找那位提學御史,拉著裴三老爺一道過去。不然裴三老爺還在孝期,怎么會隨便就往杭州城跑?!?/br> 郁棠有些意外,在心里惡意猜測裴宴。 說不定他和她爹說這么些話,就是為了讓她爹幫他把去杭州的意圖告訴別人,免得有人以為他孝期不在家守孝,跑去杭州城里玩。 郁棠又把裴宴鄙視了一番。 今天坐船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有很多的空位。 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 船開動后,初秋的涼風吹在人臉上,清爽又涼快,非常的舒服。 郁遠去幫郁文父女買了茶點過來,三個人喝茶聊天。 郁文問郁棠:“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或者是有什么東西想買的?” 郁棠惦記著畫的事,哪有心情去玩?不過,她既然到了杭州城,怎么也要給她姆媽和馬秀娘帶點東西回去。 她挽了父親的胳膊,笑道:“能不能買幾塊帕子和頭巾回去?” 郁文訝然,笑道:“只買這些嗎?” 他每次出門,郁棠都恨不得開出長長的一張單子,讓他全都買回來。 郁棠臉紅,哼哼道:“我那不是不懂事嗎?” 郁文聽了直笑,心里卻異常的妥帖,大手一揮,道:“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想買什么就去買。等到中秋節過后,田莊的收益就會交過來了,家里又有銀子用了?!?/br> 郁棠暗自嘆氣。 她前世怎么沒有發現,她爹就是個寅吃卯糧的。 不過,她好像也是…… 郁棠訕然。 有人扒著船窗驚呼。 船艙里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朝外望去。 就見一艘桐漆兩桅船如魚般靈巧地劃著水,乘風破浪地從他們身邊馳過。 “是裴家的船!”有人喊道,“我見過。裴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每次去杭州城時坐的就是這樣的船?!?/br> “真的嗎?”那人不說還好,一說,更多的人扒到船窗邊去看。 “好快!” “真漂亮!” 眾人贊道。 就有人喊:“你們快看,那是不是官牌!有誰識字的,快看看寫的是什么?” 郁遠也扒過去看。 郁棠把他給拉了回來,道:“阿兄,這有什么好看的。不過就是艘船罷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沒有見過似的?!?/br> 郁遠嘿嘿笑,道:“我這不是羨慕嗎?哪天我們家也能開上這樣的船就好了?!?/br> 郁棠嘟了嘟嘴。 郁遠就摸了摸她的頭,道:“阿棠不要生氣了。以后阿兄一定好好賺錢,讓你侄子好好讀書。等到阿棠回娘家的時候,我就讓你侄子也豎著官牌,用這樣的大船去接你?!?/br> 都說的是些什么鬼話??! 郁棠道:“我就呆在家里,回什么娘家?!” 郁遠怏怏然地笑,求助似地朝郁文望去。 剛才一聲不吭的郁文卻一拍桌子,正色道:“阿棠說得對。應該先做好生意,再想辦法讓子孫讀書。裴家就是這樣的。剛剛搬到這里來的時候也沒有立刻就參加科舉,是到了第二代才開始的?!苯又鴮τ暨h道:“這些年是我誤會你爹了,等回到臨安,我要請大兄喝酒!” 郁遠不好意思地連道“不敢”。 郁棠卻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怎么到哪里都遇到裴家的人,說什么都提到裴家! 她就不能生活在一個沒有裴宴,沒有裴家的地方嗎? 好氣??! 第三十六章 進城 江南水鄉,河道縱橫,百姓出行,多靠水路。 杭州城大大小小的碼頭好幾個,其中最大的三個碼頭分別在武林門、涌金門和錢塘門附近。 武林門碼頭在城西北,和江南大運河互通,是南來北往的必經水路,因千年古剎香積寺離這里不遠,這個碼頭又叫香積寺碼頭。 涌金門碼頭在城西,西湖邊上,是往太湖、臨安等地的要道。 錢塘門碼頭在香積寺碼頭和涌金門碼頭的中間,附近寺廟林立,常年香煙裊裊,香客如云,有著“錢塘門外香籃兒”之說。 郁棠他們的客船??吭谟拷痖T碼頭。 他們要在這里下船,或換乘小小的烏篷船,或雇頂轎子進城。 坐船要比坐轎子便宜很多,也舒服很多,還能看看沿途的風景。唯一不好的就是花費的時間比坐轎子要長。好在是郁文他們準備在杭州城多呆幾日,頗為閑暇,他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坐烏篷船進城。 或許是在船上呆久了,下船的時候,郁棠兩腿發軟,覺得整個人都在晃動。 郁遠扶著她,指著前面大槐樹下一個賣大碗茶的道:“你要不要喝杯茶歇會兒?” 碼頭上人頭攢動、比肩接踵,叫賣聲、吆喝聲、呼喚聲、吵嚷聲,各種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嘈雜喧囂,熱鬧得讓人頭疼。 “不用了!”郁棠有些疲憊地道,“還是快點到客棧去吧!” 到了客棧,她就能好好休息了。 郁遠點頭。 郁棠趁機打量了碼頭幾眼。 青石鋪成的臺階厚重結實,無孔的拱橋秀美靜謐,河道里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船只。 她沒有看見裴家的船。 郁文已去聯系好了烏篷船,一個人五文錢,送到小河御街旁的如意客棧。 他道:“我來杭州城,多半都住在那里。又便宜又干凈,老板人不錯,飯菜也好吃?!?/br> 郁棠和郁遠點頭,跟著郁文上了烏篷船。 船娘端了茶點招待他們。 郁棠沒能忍住,悄聲問郁遠:“裴家的船應該比我們先到,怎么沒有看見?” 郁遠哈哈地笑,打趣她道:“你不是說就算是多看幾眼,那也是別人家的船嗎?怎么,你也關心起他們家的船來?” 郁棠惱羞成怒,道:“不說算了?!?/br> 郁遠又輕輕地笑了幾聲,這才道:“他們多半是從武林門那邊進的城?!?/br> 郁棠不解。 郁遠道:“香積寺碼頭通往內城的桃花河,他們開的是兩桅船,應該是直接進了城?!?/br> 自家有船就是舒服。 郁棠撇了撇嘴。 郁遠就指了兩岸的河房和垂柳讓她看:“漂亮吧?” 細細的柳葉如青絲垂落在河面,河房爬滿了藤蘿,石桌竹椅旁姹紫嫣紅地開滿了花,屋頂的露臺曬著大頭菜、竹筍。穿著花衣的小姑娘、小小子在門口踢著毽子,跳著百索,還有挑著擔子叫賣“花生酥”、“繡線剪刀”的貨郎。 “很漂亮!”郁棠看得入迷。 郁遠羨慕地道:“要是能搬來這里就好了,生意肯定好做?!?/br> 不是“人離鄉賤”嗎? 兩世為人,郁棠從來不知道郁遠居然有這樣的勇氣。 是因為前世過得太艱難他不敢想?還是因為她自顧不暇沒有機會知道? 郁棠的笑容一點點地褪去。 郁遠望著兩岸的風景還在那里興奮地說著話:“我第一次隨阿爹來杭州城的時候就覺得這里很好,就是賣個小魚干,客人也比我們那里的多。我們那里還是太閉塞了,來來去去都是那些人,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事……” 郁棠安靜地聽著,慢慢地喝了杯茶。 烏篷船靠了岸,兩邊都是三到五間門臉的商鋪,高高的幌子不是繡著金絲線就是鑲著銀絲邊,路上的行人也多是綾羅綢緞、仆從隨身,整個街道看上去都是明亮艷麗的。 可哪里有什么如意客棧? 郁文付賬的時候郁棠就抱著包袱左右地看。 然后一面寫著大大的“當”字,底下用金絲線繡了個“裴氏”的招幌就醒目地印入了她的眼簾。 郁棠傻了眼。 裴家的當鋪嗎? 不是說在施腰河的什么仿仁里嗎? 他們不是要去小河御街嗎? 那她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