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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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但你也不要著急,陸姑娘,你趕緊跟表哥說說,表哥那么喜歡你,肯定不會同意解除婚姻的?!?/br> “我為什么要著急?若是能解除婚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你不是喜歡表哥嗎?” 聽了這話,陸菀嗤了一聲,她也懶得跟柳薏如廢話,“再喜歡,被別人用過的東西,我陸菀才不要!” 她說完,放下了簾子,催著車夫繼續前進。 那顧府的事,自從顧昭背著自己亂來的時候,就再也不關她的事了! 解除婚約好啊,她迫不及待! 柳薏如沒有想到陸菀是這么個反應,為什么會這樣?這陸菀不是那么喜歡表哥的嗎?為什么現在聽說表哥要娶別人了,她竟然一點都不傷心難過呢? 青黛色的馬車重新徐徐前進,過往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這條街道又恢復了之前的秩序,人群熙攘而熱鬧。 不遠處的醉云樓臨窗的雅間,慕容昊抿了一口佳釀,眼睛一直沒離開樓下那輛越來越遠的馬車。 “那馬車里的人是誰?” 容貌傾城,那眉眼就像是用上好的工筆精心描摹勾畫而出的一樣。且氣質更是出塵,讓人見之忘俗。 不像他的那些個女人,要么就是空有美貌,要么就是空有氣質。時間久了,倒胃口。 前些年,慕容昊覺得吧,女人環肥燕瘦,吹了燈都是一樣的,他對這個沒要求,來者不拒。但現在,睡過的女人多了,嘴也變得挑剔來。 “回殿下,剛剛咱們的人去打聽了,不過……沒有打聽到?!?/br>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跟丟了?!?/br> “一群窩囊廢物?!蹦饺蓐蝗恿司票?,“去查?!?/br> “殿下,您消消氣。您打聽那個作什么,難道是妾伺候得不好嗎?”旁邊一位衣衫輕薄的女人搖臀擺ru的走過來,輕輕一倒便坐在了慕容昊的大,腿,上,有意無意的蹭,“妾可是那么賣力呢?!?/br> 慕容昊伸出手捏了捏,笑得邪氣又肆意,“這不是想著讓蘭兒歇息歇息嗎?” 嘴上不停,但他回憶著剛剛的驚鴻一瞥,不知道那么個尤物,在床上是什么滋味兒…… 第34章 城北顧府, 議事的書房大廳,顧氏宗族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里面已經議了一個時辰了。 原因無他, 就是他們在鹽城把持鹽業的事情被陳王抓住了把柄。 朝廷禁止販賣私鹽, 景朝的鹽業都是由朝廷派專人負責。但其實出鹽量最大的鹽城的鹽業泰半都是顧氏把持著,且收入自然是入了顧氏一族, 而非國庫。 這是一件十分隱蔽的事情, 甚至在場的某些族人也還是剛剛聽說。但就是這樣的秘密,卻被陳王抓住了把柄。 若是陳王一個折子遞到圣上面前,后果會是怎樣? 圣上大怒, 下令徹查,而后墻倒眾人推?;蛘呤ド项櫦深櫴系膶嵙Χp拿輕放, 小懲小戒。 多半是后者, 但不管怎么說, 若此事真是被陳王捅了出來,鹽城每年的那一大筆穩定收入可以說再也與顧氏無緣, 會直接收繳國庫。 這么大的肥rou, 顧氏吃了這么多年, 現在讓他們吐出來, 怎么可能? “兄長,所以陳王現在是什么意思?”這陳王,抓住了把柄不直接去圣上那里,卻先透漏給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貍,誰都知道陳王應該是有所企圖。 顧國公顧肖此時坐在上首, 渾身透著一股威儀。他長得濃眉大眼的,光看面相其實并不好看。很難想象,這么個人生出的兒子顧昭卻是風度翩翩。 他沒有回答七弟的問題,而是沉著臉說道,“我早就說過,鹽業那一塊不要碰不要碰,你們就是不聽。有膽量去碰,現在出了事,卻沒能力掩???” “兄長,這也是為了族中的發展?!丙}城的收入全部都是用作顧氏族學,培養下一代的人才,所以顧七和主管顧氏庶物的族中長老們,對此也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確實是這樣,族學關系著一個家族的未來,所以每個家族都會投入大量的財力。也正因為如此,顧肖對此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盡管他還是朝中禁止販賣私鹽的力推官員。 “是啊,老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弊逯胸撠熓锏囊粋€長老開口,“現在就說說該怎么辦?!?/br> 顧肖見長老也開口了,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情就交給昭兒去辦,大家先回去等消息吧?!?/br> 坐在一旁的顧昭猛然聽到這個,稍顯詫異。不過見大家不約而同的往自己這邊投來目光,顧昭隨即很好的掩飾了自己臉上的驚訝情緒。 他看了一眼父親,而后便對大家保證,“小輩定不負所托?!?/br> 屋里眾人見顧昭這么胸有成竹,又見顧國公也是一臉淡定,于是紛紛放下心來。 看來此事應該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今日臨時集會便是為了這一件事,既然已經有了負責解決此事的人,眾人也就紛紛告辭。 等他們都走了之后,顧昭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看向父親。 “父親,這件事情交給孩兒,是為何?” 剛問完,顧昭就想明白了,這肯定是父親為了鍛煉自己的能力才特意交給自己的。 “孩兒一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作為默認的下一任家主,顧昭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他接到這個任務時也是自信滿滿,并沒有一籌莫展之感。 “不用那么麻煩,”顧肖的眉頭一直都沒松過,他擺了擺手,“陳王那邊說,只要你娶了他的女兒玉棠郡主,他就將手里掌握的販賣私鹽的名單以及上下接應的店鋪等相關證據全部銷毀?!?/br> “什么?!”顧昭聽了這個,忽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父親,您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里頓時升起了不好的念頭。 “意思是明天就去將陸家的婚事退了,后天去陳王府議親?!鳖櫺ず喢鞫笠恼f道。 “父親!”顧昭此時已經被父親的話激得一臉的情緒,平日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現在也懶得維持。 他張了張嘴,想說服父親收回這個想法,但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他跟菀菀的婚約,也只是因為自己的喜歡而定的,陸府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完美的聯姻對象。 但他必須要說點什么,否則,他怕這輩子與菀菀就這么擦肩而過了。 “孩兒與菀菀自小定親,若是現在解除婚姻,外面的人會如何看待我們顧家,肯定會說我們仗著勢力隨意毀婚!” “總比販賣私鹽的事情被曝光,從而獲罪入獄的好。而且,就算我們顧家隨意毀婚,他陸家敢說一句?” “父親……有辦法的,一定會有其他兩全其美的辦法的……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br> “處理,昭兒你待如何處理?販賣私鹽的是你七叔,得利的是顧家族學。陳王那邊掌握的可以說是整個參與者的名單,你說吧,如何處理……殺了經手之人來個死無對證?那些都是顧氏族人,還有你七叔,你去殺了他們?昭兒,若是你覺得一個女人比你七叔,比顧氏重要,那你就去這么做?!?/br> 事情已經了這個份上,顧肖相信自己的兒子懂得如何取舍。 顧昭聽了這些話,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漸漸的,俊秀的眉眼現出頹然,很明顯,他已經做出了抉擇。 “……有本事去販賣私鹽,沒本事做到□□無縫,他們那些人犯的錯,憑什么要孩兒來承擔?”雖然做出了選擇,但還是很不甘心,說出的話也含著nongnong的抱怨。 “因為你是顧氏家主的兒子,也是下一任的家主?!?/br> “……父親,您說實話,這件事情您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混賬!有你這樣跟父親說話的嗎?”顧肖避而不答,“反正明日,你就隨著你母親一道,去將陸府的婚事退了……還有,你也不用覺得委屈。聽你母親說,陸家那丫頭與你八字不合,她本來就不能成為顧家婦。所以即便沒有這事,你們也不可能大婚。你母親之前還想著你既然這般喜愛,就讓陸家那丫頭給你做妾……不過陳王那邊說了,不希望你與之前的那些牽扯不清?!?/br> 顧昭剛聽到做妾的時候眉目忽的舒展了一下。只要能與菀菀在一起,妾不妾的應該也沒有多大的關系,反正自己多寵她一些就是了。 卻沒想到又聽到陳王不希望自己與之前的人牽扯不清。 他頓時怒火中燒,“陳王他真是欺人太甚!” 而陸府這邊,陸菀一回來便直接去了祠堂,在那里端端正正的跪了幾個時辰,連午飯都沒有吃。 等陸府眾人聽說了之后來到祠堂,一旁的知書隨即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將二皇子府里發生的事情哭訴了出來。 其中那種委屈與心酸,聽之動容。 眾人聽了,臉上也都變得不好起來。有些是被嚇的,有些是被氣的。 陸菀等知書說完,看了一眼祖母,見祖母抿著唇,面無表情的,她也估摸不了祖母的心思,于是癟著嘴垂眸,委委屈屈的小聲道,“祖母,孫女錯了……但當時那顧映說讓我給顧昭做妾,我想著咱們陸府姑娘怎么能與人做妾呢?為了陸家的臉面,所以,所以一時就沒忍住……祖母,孫女錯了。 “錯在哪兒了?”顧老夫人難得開了口。 “嗯?”陸菀反應了一下祖母的問話,一雙杏眼通紅,“就是,就是不應該那么沖動,應該忍著的。害得現在既得罪了二皇子府,也得罪了顧府,這就將陸府推到了風口浪尖,讓陸府處于生深火熱之中了!” 確實是,這樣一來,顧家還不知道怎么對待他們陸家。 “既然知道這樣做不對,為什么當時就不知道忍一忍?”孫氏很是焦灼,這,這樣發展下去,他們與顧家結親不成,到結成了仇。 她還想著老爺能攀上顧家那顆大樹啊。 “都什么時候了,還忍?”陸萱聽了半天,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她覺得陸四沒有錯,“娘,他們顧家都那樣欺負咱們了,咱們為什么還要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你這孩子,說話能文雅一點嗎?” 陸菀的想法也同陸萱一樣的?!白婺?,孫女知道兩家結親不是兩個人的私事,而是關系道兩個家族。但是顧家都那么欺負孫女了,咱們為什么還要去結親呢?這大景朝,難道除了他顧家,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這話本來只是陸菀的一個說辭,不過聽在一直沒說話的陸文忠的耳朵里,使他剛剛還在為得罪顧家和二皇子而焦灼的心頓時豁然開朗。 對啊,這景朝這么多世家大族,可不止他顧氏。而且,他也是前不久剛知道,原來他上面的上面,竟是三皇子。 也就是說,他無意間投入到了三皇子的陣營,與二皇子一派的顧家正好是政敵。 所以如今鬧得這么僵,正好可以表明自己對三皇子的忠心! 慕容褚離開之后,回了一趟郊區的莊園。 他停了手里的幾個項目,掩了一些蹤跡。 而后接到了管家興伯遞來的宮里的來信,慕容褚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讓興伯拿去燒了。 虛情假意。 隨后他趁著太陽還未西沉時回到了陸府南苑。 青峰見主子回來了,便過來匯報。 慕容褚邊聽,邊在仆從的伺候下換了身小廝的衣裳,而后,他洗手的動作一頓, “打聽菀菀的消息?哪家的?” “是三皇子。他讓人來打聽陸姑娘的事情,后來,還派人跟蹤,不過被我們的人甩開了?!?/br> 三皇子,慕容昊。 看來只是離開了會兒,他馨香的嬌花,便被人覬覦了。 慕容褚沉下臉來,幽黑的眸子里翻滾著一絲怒意。擦手的錦帕被他甩進了銀制的面洗里,濺起了一連串的水花。 呵,癡心妄想。 “姑娘,您慢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