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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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顧部長之前在致成科技供職過,”有人問,“致成科技現在也做人臉識別吧?” 顧新橙泰然自若道:“我離職挺久了,不太清楚?!?/br> 又有人說:“上次我聽消息,升冪和隆鑫兩家投資機構同時增持致成科技,看來他們市場認可度還可以啊?!?/br> 顧新橙笑:“升冪現在也是我們易思智造的大股東之一?!?/br> 言下之意,易思智造同樣被看好。 顧新橙隱約猜測,傅棠舟在等待時機,從高位退出,否則兩家公司遲早在視覺識別領域斗起來。 他把她手里的股權買走,真的是因為看好致成科技的發展,還是出于其他目的呢? 顧新橙在餐桌上鮮少動筷,她怕自己吃多了,回去真吃不下。 “難怪顧部長長得瘦,這自制力,教我佩服?!笨锟傁蛞伪成弦豢?,半瞇著眼,手撫了下肚皮,“這男人變老啊,就是每過一年,腰帶的孔都得往后挪一個?!?/br> 飯局上旁人紛紛恭維:“匡總說的哪里的話,您這身材保持得很好啦?!?/br> 顧新橙訕笑著,沒有搭腔。 這場飯局有嚴總在,倒也沒讓顧新橙喝酒。 真有人勸酒,嚴總也能幫她給擋了,“顧部長是干事兒的人,不是喝酒的人?!?/br> 顧新橙恍惚想起傅棠舟幫她擋酒的那一次,她有點兒羞愧。 換成嚴總來擋酒,她竟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有他……果然,還是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太特殊了。 不過,他那時候也有他的不對。 他怎么想的呢?直接用她的杯子喝酒…… 如果他像嚴總這樣說話做事,不做出更多曖昧的行徑,恐怕也不會讓旁人看笑話。 這場飯局進行到晚上九點多才散場,嚴總說要讓司機送她回去,可顧新橙暫時還不想讓旁人知道她今晚在外面過夜,便禮貌地拒絕了。 她拎著包往會所外走,正打算叫一輛出租車送她,誰知竟在室外停車場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保時捷。 傅棠舟過來接她了?還是說,他根本沒走? 她在原地愣怔片刻,車燈忽地一閃,鳴笛聲響了一下。 她知道這是傅棠舟在提醒她。 顧新橙步態輕盈地走過去,車鎖應聲打開,她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車內有一陣極淡的煙草香氣,剛剛來的時候是沒有的——他抽煙了。 夜色中,他的側臉像是黑色剪影,線條格外硬朗。 他沉聲問:“喝酒了嗎?” 顧新橙搖了搖頭,說:“沒有?!?/br> 傅棠舟輕嗤一聲,不太信。 這種飯局他去過很多,極少有不喝酒的。 顧新橙說:“嚴總幫我擋了?!?/br> 這話一入耳,傅棠舟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僵了一下,不說話了。 顧新橙猜他肯定在心底吃悶醋,有點兒好笑。 她沒有系安全帶,而是靠到他身邊,像只小貓一樣蹭著他,跟他賣乖:“我真沒喝?!?/br> 她這話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可是,她嬌軟馨香的身子往他這兒一貼,一雙如玉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光滑的西褲——這暗示的意味太明顯了。 她身上只沾了一點兒淡淡的酒氣,清幽的香氣更明顯。 傅棠舟閉了下眼,她什么時候學會跟他玩這套了。 這擺明是一個美色陷阱,可他現在只想心甘情愿地掉進去。 他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高,說:“那我回去可得好好聞聞?!?/br> 醇厚的嗓音才是最濃烈的酒。 回家的路上,一路街燈在車窗外飛逝而過,他開得比來時快多了。 顧新橙說:“傅棠舟,之前那次……是我不好?!?/br> 他眉頭輕蹙半秒,問:“哪次?” “就是幸海許總請吃飯的時候,你幫我擋酒?!彼氖謸沃紊厦q絨的坐墊,“但你得注意一下形式,你不能用我喝過的酒杯……” 傅棠舟靜靜地開著車,聽她講完這話,才說:“我是被你氣昏頭了?!?/br> 那一夜他的遭遇,他不愿回想。 兩個人都有錯,都有理,誰也不肯讓步,最后造成了那個局面。 然而,后來想想也不是壞事。如果不是這件事,恐怕他也很難從她口中聽到她真實的想法。 “你生我什么氣???”顧新橙喃喃問。 “氣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傅棠舟說,“把我的好心當成——” 后面的話他不想說。 “你敢說你那時候一點兒私心都沒有嗎?”顧新橙不信。 傅棠舟沒有遮掩,“我一直都有私心?!?/br> 誰讓她是特殊的呢? 看到她一杯接一杯地飲酒,那一刻,他是心疼的。 包括她醉酒后說的那些話。 他以為他可以冷靜克制地等她一點點成長起來,可事實證明,她藏在堅強背后的柔弱一面還是直戳他的心窩子。 誰愿意看自己擺在心里的女人受苦受委屈呢? 那一刻,他想給她一切她想要的,告訴她:“你可以不用活得那么辛苦?!?/br> 車內靜默片刻。 顧新橙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她問:“那你從我手里買走致成的股份……也是私心嗎?” “新橙,我對你沒有辦法做到公私分明?!备堤闹壅f,“你著急脫手,我幫你一個忙,這沒什么?!?/br> 顧新橙并不糾結這件事,她糾結的是,她怕傅棠舟為了幫她而接個爛攤子,有損他一世英名。 她說:“你就這么確定致成以后估值還能漲?萬一……” 她在致成待過,所以她心里很清楚,致成沒那么壞,但也沒有她向他在工作報告中提的那么好——適當美化美化公司的業務和業績,無可厚非。 “你怕我虧錢啊?!?/br> “是啊?!?/br> “自信點兒,要虧也輪不到我虧?!?/br> “……” 總覺得他在打什么壞主意。 顧新橙端正了坐姿,“這件事還是得謝謝你,幫我承擔了風險?!?/br> “新橙,”傅棠舟勾勾唇,“游戲玩輸了,我什么時候讓你掏過錢?” 她怔了。 這不也是個游戲嗎?擊鼓傳花的游戲。 誰也不知道公司明天會發生什么意外事件,所以……贏了她拿走,輸了他替她兜著,是么? 只不過,這次不是一兩百,也不是一兩千,而是五千萬。 或許這筆錢對傅棠舟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這一刻,顧新橙篤定,如果她手里有一顆更大的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替她接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廚房里的那條糖醋魚已經涼了,醬汁黏糊糊的一團。 顧新橙說:“我把魚放微波爐熱一下,你再炒兩個菜?!?/br> 傅棠舟問:“剛剛真沒吃飽???” “沒有,”她撒嬌著說,“替你留著肚子呢?!?/br> 傅棠舟欣欣然一笑,手掌撫上她平坦的肚子,下巴輕輕蹭過她的發梢,說:“那可得一直為我留著?!?/br> “嗯?” “咱們以后也生個女兒,好不好?” 話題跳得太快,顧新橙有點兒暈眩。 “好什么呀,”她跺了跺腳,頗有些羞赧地說,“你還在追我呢?!?/br> “嗯,一邊追一邊……不耽誤?!彼沁^她的耳朵,“你要是喜歡,我追你一輩子?!?/br> 這天晚上,傅棠舟切切實實地履行了他作為炮丨友的責任和義務。 他像是虔誠的信徒,在她身上三跪九叩。 情之所至,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顧新橙毫無防備地一顫,疼得快要冒出眼淚來。 據說大腦里負責性快丨感的區域和負責疼痛的區域是相連的,人在面臨著前者時,往往會做出類似疼痛的反應——流淚、呻丨吟、戰栗。 她明明有點兒痛,卻又覺得無上的快樂。 只可惜,快活了一夜,顧新橙第二天就嘗到了苦果。 早上九點上班,她醒來時,已經十點了! 看到手機上時間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快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