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永遠靠得住
書迷正在閱讀:沒落大小姐的調教日常、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冒牌女主[快穿]、男神不好追、[綜英美]如果漫威里有修仙界、獨君情 完結+番外、[劍三]誰揪了我的羊毛、自己被自己告白了怎么辦[重生]、生如逆旅、宗主難當[女穿男]
“你什么意思?” 聲音很生氣了,面上卻沒多少表情,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到了謝家的習慣還是面對挫敗自動豎起的防御圍墻。 可眼睛騙不了人。 那雙黑眼睛直要看到她心里去,沉知墨被盯得又躁又慌,一甩手,將冰淇淋袋子丟到方語腿上, “字丑,看不懂寫的什么,我只當你沒寫過?!闭f完便自顧自朝學堂走,走了十來步,又停下來朝后望,方語才慢吞吞起身跟在她后邊。 午后時光因這一遭被磋得無盡長,好容易挨到下學鐘敲響,坐進車里,卻被司機告知方語已經先行離開了。 “太太,方小姐就在前邊兒不遠,要……” “不用,回家?!?/br> 沉知墨翹起二郎腿往后一靠,腳尖一路噠噠踢著椅背,司機也不敢再多問。 等落了屋,腳還沒停,揣著手前前后后轉了幾道,總覺得少了什么。 “夏管家,我媽呢?” 像蝦的夏管家從身旁游過的時候,她總算想起來了。 “太太……這……”管家面露為難之色。 “說?!?/br> “回太太,老夫人同八奶奶上黃金館了?!?/br> 黃金館,奉安最大的賭場,由凰幫全權控制。 好,好你個季曼笙,教壞了方語,又裹起她家老太婆來了。 “備車!” 沉知墨轉身虎虎生風向外沖,管家飛著小腳緊跟在后,連路招呼張羅著備車,車還沒停穩,沉知墨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到了地兒,又沒停穩,她已下了車。 好熟悉的感覺?!耙讳伾w困不出兩種人?!彼緳C喃喃自語。 賭場喧聲震天,難得沒人看她,這里邊人眼睛都長在賭桌上,沉知墨擠開人群,很快找到了輪盤桌旁的沉春蘭。 只見自家母親右手卡著一撂花綠籌碼,左手負在背后,身邊跟著位穿西裝背心的侍童,服務那叫一個周到,客人紅光滿面地走到哪兒,凳子就跟著推到哪兒。 “沉春蘭!” “誒!” 沉春蘭沒回頭,脆生生應了一句,過后才琢磨出這聲有點耳熟,停了手里的事情,還沒轉過背,肩膀就被推了好幾下。 “你個死女,叫你姥子媽大名就算了,還打起你媽來了,小心遭雷劈!” “跟我回去!” 見沉春蘭毫無停下的意思,沉知墨直接伸手去抓籌碼,沉春蘭這才著了急,擠出一堆笑,哄道:“這把完了來……這把完了來……” “不!” 沉知墨手一揮,成堆籌碼嘩啦啦崩到桌下,沉春蘭立馬趴下去撿,女兒一雙腳卻在桌下亂踩,她來了脾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高高抬起手臂, “我把你慣壞了!” 沉知墨并沒有躲,巴掌卻沒落到臉上。 快要接近的時候,一只手憑空出現,牢牢鎖住了那只手腕。 “親家母,這是怎么了?” “小……小親家……” 一見那張嫵媚面龐,沉春蘭瞬間消了氣焰,“讓你看笑話了,這死女沒大沒小慣了,我正準備教訓她……” “教訓?”季曼笙若有所思地撓撓鬢角,“出嫁從妻,小沉既嫁進了謝家,我就算她半個娘了,親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笑歸笑,力道卻沒松懈絲毫,沉春蘭只感覺腕上的經脈都要被捏堵塞了,又想起賒那一堆賬,忙不迭連連點頭賠笑,“是……是……” “好,那就輪不到您來打了,我的人,我自己會打?!?/br> “什么你的人,這是我家的事……”沉知墨臉無端紅了起來。 “大人說話,小輩兒別插嘴?!奔韭习殉林砗笠悔s,對沉春蘭接著說道:“我估摸您今兒也沒興致玩了,不如我先遣人送你回家?我留下來勸勸小沉?” 混到這歲數了,不至于聽不出好賴話,人就沒想跟你商量,雖然癮還沒過,沉春蘭也只得作了罷。 “你呀!”她將手指頭對沉知墨鼻子一指,又啪一背,跟著西裝背心出去了。 “季曼笙,你少在這兒裝好人,根本就是你誆我媽來的……” “都說一孕傻三年,連表姐也逃不過么?” 面上潮熱褪了下去,紅白交錯間,臉頰涼嗖嗖的,沉知墨不禁為剛剛的過激行為懊惱,她怎么能…… “走罷,真有事兒跟你商量?!?/br> 人在前面一擺一扭地走,盤枝扭結的牡丹跟在后面施施然地開。沉知墨看入了迷,直到角落一道紅天鵝絨簾子被拉開,季曼笙回頭沖她甜笑,“進來?!?/br> 她屁股肯定墊東西了…… 沉知墨心虛地別開視線。 ——————————————————— 從賭場出來,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亂成一鍋粥,沉知墨打發走司機,獨自前往最近的酒排間。 這間店是位法國人開的,專供紅葡萄酒,她問也沒問價錢,隨手往老板背后墻上一指。 “十五元,小姐,好品味?!?/br> “嗯?!?/br> 她低了頭,裸手去拿撒有核桃碎的切片麩皮面包,配著酒一口一口吞進肚里。 吞了大半瓶,力量從腳板心重新回到身體里,沉知墨結了賬,踩著熱熱的腳板心朝家的方向走。 也許是走路姿勢和平常不同,一邁步子,一塊棱邊物體便在胸口上下硌,硌得人心慌,她將手伸進校服口袋一掏—— 黑色瓜子形發夾,綴有一朵小小的鈴蘭花。 就是那朵花,硌她。 還險些刮傷她的手。 沉知墨掄起手臂,想把那枚夾子扔出去,掄了幾圈,掄回頭上,胡亂別上那枚發夾。 “賤狗……” 謝宅的燈籠光撲進眼睛。 宅門前每晚都要沖水洗地,青石板梯被水沖得又濕又滑,她差點沒踩穩,守門的丫鬟趕緊扶住她。 “太太,你吃醉了,我叫人給您煮醒酒湯?!?/br> “不要!”沉知墨一把推開丫鬟,踏了幾步,又回頭問道:“方語在哪?” “方小姐嗎?不太清楚,好像在洗澡……” “行了,你走開?!?/br> 她繼續垂著手臂爬階梯,跨進門了,聽到門廊下頭有老太婆說話, “……誰知道跟誰生的?” “我看哪兒哪兒都不像咱家小姐……” 這種閑言碎語一直是有的,只要不傳出去,平日由著傭人們嘴兩句算了,今天她不知道哪兒來的怨氣,趿著鞋子就噼噼啪啪沖了過去, “說什么?” 廊燈一照,老太婆的臉顯了出來,沉知墨越看她越面熟,老太婆也一副心虛的樣子把頭往旁邊偏。 想起來了! “黃……黃媽……我不是說過,我不想再在這個家看見你?” “太太……我在這家里三十年了!你慪兩天氣就罷了,真要攆老婆子我走不成?” “你……”沉知墨扶著廊柱穩住身子,“你剛剛在說什么?” “太太,你吃醉酒聽錯了,來人!快把太太扶回房歇著!”黃媽尖著嗓子叫起來,兩名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沉知墨。 她用力甩開她們。 “第一,我沒醉,第二,你那話,天底下只有謝月楓說得!輪到你說?她認了賬,你哪來的本事替她賴!” 她真正動了氣,邊說話邊將柱子拍得啪啪響,黃媽兩片嘴合了又閉,閉了又合,最終縮著脖子不再吱聲,丫鬟們也在一旁柔聲勸和,落進耳里如蚊鳴擾人,沉知墨心煩到了極點,一一推開她們,回房仰面一躺—— 在床上滾了幾分鐘,她又爬了起來。 衣柜旁掛了幾件剛熨好的衣服,晾在外面架子除熱氣,有件洋襯衫裙腰配了條細皮帶,她將那皮帶一扯,便往浴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