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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弦悚然一驚,他們這支隊伍其實一直都在同路,可他已經很久都沒看到過刑衍燭出手的實力了,難不成……那人在藏拙? 不等他細想,刑衍燭輕輕松松朝他道別,隨后身形一斜,直接從懸崖上墜下去。 就算知道有繩索拉著,柳清弦還是捏了把冷汗,連忙湊到懸崖邊去看,就見刑衍燭的身影剛好落在一處巖石上,繩索被拉得緊繃,他卻恰到好處地站穩了腳,一步一步朝著旁邊的月神蠶繭走去。 柳清弦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到綁著繩索的樹下,不料卻見殷玄弋不知什么時候站起來,邁著四只爪子朝著樹那邊踱去,歪頭就要去咬那繩索。 “玄弋!”柳清弦哭笑不得,忙喝住他,“快停下!” 見自己的小算盤被發現,雪豹的眼神還頗失望,猶疑半晌,最后直接在繩索下邊趴下,似乎是想再趁柳清弦不注意就咬上去。 柳清弦哪里肯放任他這么做,連忙走回去坐好,擋在了他和樹干之間。 殷玄弋見徹底沒希望了,才將頭放在柳清弦大腿上,一雙獸瞳上移,注視著柳清弦。 “畢竟是同門,你就算開玩笑也有個限度啊?!?/br> 雪豹眨眨眼,最后開口:“不喜歡他?!?/br> 柳清弦都驚了,原來雪豹形態也是能說話的?!那他怎么之前一直裝著不能言語的樣子! 像是猜到他的想法,雪豹又道:“剛才才恢復的?!?/br> 他補充道:“不喜歡他,所以要搗亂?!?/br> ……這是什么任性發言。那個他自然就是指刑衍燭了。 柳清弦嘆息一聲:“我也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現在是他在幫我們的忙,總不能恩將仇報?!?/br> 雪豹瞇起眼睛:“他以前就是對你恩將仇報?!?/br> “都說了,以前的事都不作數了,我們盡力過好現在就好?!?/br> 柳清弦突然想起一周目時,鴉骨嶺北側的那些玉蘭,如今殷玄弋一直留在他身邊,自然不可能再去為他種一片玉蘭花林,但就算如此,他卻依然感到幸運而不是遺憾。 重要的不是花,而是兩人在一起共度的歲月。 柳清弦一時感慨萬千,抬手去揉殷玄弋的耳朵:“所以你不要再搗亂了啊。等到拿到月神蠶絲,就能煉化天魔了?!?/br> 雪豹的眼睛瞇了瞇,像是在笑,最后他身上一陣白光閃過,雪豹的體態迅速變化,等到光芒消失,殷玄弋就又變成了人類的面貌。 柳清弦剛才還在摸他耳朵,沒來得及收手,于是在殷玄弋變回人形后,他的手也依舊放在殷玄弋頭頂上。 兩人距離極近,柳清弦傾腰過去的姿勢看上去有點像在索吻。 殷玄弋笑得眉目彎彎:“我聽師尊的話?!?/br> 這句軟綿綿的賣乖頗有殺傷力,柳清弦只覺得臉上燒了起來,趕緊收回手。 “能變回人形就早說啊?!?/br> 殷玄弋轉而湊近他:“之前的確是變不回來,結果師尊摸了摸我,我就又能變回來了?!?/br> 柳清弦心臟有點受不住,磕磕絆絆道:“好了好了,別說了?!?/br> 結果殷玄弋眼中笑意更深,繼續湊近道:“要是師尊還肯再摸摸我,說不定我就能恢復實力了?!?/br> 這到底是從哪兒學的撩人技巧!以前在凜蒼派沒發現他徒弟這么…… 柳清弦覺得自己現在肯定臉紅了,可背后就是樹干,又躲不開,為了確保殷玄弋不再靠近,就只能按照他所說的做…… “你們夠了沒?”不善的聲線打斷兩人之間的迤邐。 柳清弦猛地回神,這才意識到他手上還有和刑衍燭連接的傳話符。 柳清弦:“……” 殷玄弋居然還露出了個得逞的壞笑,這才若無其事地靠在柳清弦肩窩上,不再逼近。 柳清弦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難不成剛才都是殷玄弋故意做的?為的就是秀給懸崖下的刑衍燭聽? 這這這!太無恥了吧! 他連忙朝著傳話符道:“抱歉,我們在認真看守的?!?/br> 刑衍燭在那頭冷哼一聲:“師叔實在是虧待我了,之后要想辦法補償才行?!?/br> 柳清弦忙安撫他:“下次一定,下次一定?!?/br> 想必刑衍燭真被氣到了,這次沒有回話,傳話符又安靜下來。 柳清弦回想了下剛才兩人的對話,不僅說了些沒羞沒臊的話,還背地里說賣苦力的人壞話,最后還差點泄露前世情報,實在太尷尬了!他忍不住就抬手狠狠敲了殷玄弋一下,肩上那人乖巧著沒躲,只示弱地發出“嗷”的一聲痛呼。 然后傳話符里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又在搞什么?” 柳清弦都覺得下邊兢兢業業的刑衍燭有些可憐了,愧疚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打擾你了,我教訓他?!?/br> 傳話符那邊又是冷哼一聲:“我馬上上來?!?/br> 柳清弦現在再不敢說半句話了。 他發現樹干上的繩索的確開始動了起來,緊繃的線漸漸松弛,顯然是刑衍燭快要上來。 柳清弦心中一喜,這就是說,刑衍燭已經拿到月神蠶絲了。勝利在望,在拿到材料后,他們就能趕回門派去,一定能夠把所有事情都解決好。 不料這時卻有一道寒光破空而來,直直朝著繩索攻去。 柳清弦一驚,趕緊拔劍抵擋在繩索前,被那道寒光逼得退后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