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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弦這才想起系統缺席了妖族長老的那段,暗道:“之后跟你解釋?!?/br> 卻聽殷玄弋低低道:“師尊曾說,這煉化天魔的配方,是你同天道換取而來,這才會每月遭受那頑疾折磨。如今玄弋已經從呼哲那處得到這份配方,那么師尊那份可否歸還,消除頑疾呢?” 柳清弦一怔。近來他們遭逢的事情太多,導致他一時還未想起身上的懲罰機制,眼看就又是每月一度的懲罰時間了,殷玄弋想必是默默記掛在心上,才趁周圍無旁人的時候,同他商討此事。 “可是……”柳清弦有些遲疑,同系統兌換的東西,向來是概不包退的,估計他的那張配方也是如此。 然而系統插話道:“也不一定。這配方我本以為是主神額外賜予,沒想到這個崩德親媽不認的位面居然本身就有?那么我應該可以和主神有商議的機會?!?/br> 柳清弦大喜:“多謝,如果你能幫忙說動主神,消除那懲罰機制,就再好不過了?!碑吘挂蔷o急時候碰上懲罰,就會特別特別拖后腿。 系統爽快答應,下線去通報主神。 柳清弦定定心神,朝殷玄弋笑道:“你有心了,這件事或許還真有回轉機會,希望能夠成功?!?/br> 殷玄弋松了口氣,彎彎眉眼滿足地笑起來。他湊近柳清弦坐好,將他整個人都抱進懷中。 “師尊,看月亮?!?/br> 柳清弦之前在夢境中和他該做的,不該做的,統統都做完了,如今也無甚羞恥,安安心心靠到殷玄弋肩膀上,兩人一同去瞧那明月。 “我有點想念聆雪峰了?!绷逑彝蝗坏?,“那玉蘭許久不得人照顧,不會死了吧?” 殷玄弋立馬道:“不會的,我特意囑托了外門弟子幫忙照看?!?/br> 柳清弦聽他說得篤定,竟像是十分信任那群弟子一般,心中更是高興。 提防的小豹子也懂得信任外人了,心境敞開,自然就能看見這世間更多的壯闊美麗。 殷玄弋終于活成了,他期盼的美好模樣。 柳清弦已然翹著嘴角笑起來,嘴上卻哼哼:“萬一呢,那玉蘭可不好養,枯了我會傷心的?!?/br> 殷玄弋將他的話當了真,沉吟片刻,承諾道:“師尊若是喜歡,待我們回峰,我替你種上漫山遍野的玉蘭?!?/br> 這句誓言讓柳清弦恍然一怔,仿佛就又看到了一周目時,鴉骨嶺上雪原般的一片玉蘭花樹。 他舒適地嘆了口氣,抬手去撫上殷玄弋的側臉,柔聲道:“嗯,我信你?!?/br> · 而此時另一邊,牡丹花舟上的氣氛卻并未如眾人所想那般尷尬。 刑衍燭設下了幻陣,那外邊撐船的船家只當兩人在艙內喝茶尬聊,殊不知那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如今額上顯出凌厲的一道神格血印,周身氣息與之前完全不同。 刑衍燭眼眸化作猩紅,懶懶抬手端起茶杯輕抿。 而他對面,風無晏也收斂了神色,在見到他露出這般面貌后,也不再猶疑,閉目凝息,身上開始慢慢變化。 在船艙內的暖黃燈光下,他的影子倏地拉長,額角緩緩長出長角,眼睛變為冰藍,竟是魔族的模樣! 誰能想到,名門正派丹霞宮的一宮之主,竟然是高階魔族? 刑衍燭不甚意外,還淡笑道:“總歸我知曉你底細,你倒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坦誠?!?/br> 風無晏也笑:“尊上都對在下坦白了半神身份,在下自然要毫無隱瞞地表示忠心?!?/br> 刑衍燭哼笑兩聲,又問:“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不會出問題?!憋L無晏剛答完,臉上驀地一聲裂響,撕開條傷痕來。 冰藍色的血液淌下,滴落到茶杯中,擴散出詭譎的絲縷。 刑衍燭抬眼瞧他:“之前受的傷還沒好?” 風無晏仿佛感覺不到痛,若無其事道:“殷玄弋釋放天魔,我自然不是他對手?!?/br> 刑衍燭在聽到“天魔”二字后微微皺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兩人一時無話,見刑衍燭兀自沉思,風無晏下意識便朝岸上孤零零等待的人影望去。 刑衍燭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作,又笑道:“怎么?舍不得?” 風無晏并未立即回答,又將視線轉了回來,一雙豎瞳眼中倒映著刑衍燭陰鷙威嚴的面容。 “你別忘了,我留著那人性命的原因?!毙萄軤T周身威壓大盛,沉沉道,“若不是察覺你倆關系,我早就在涿龍秘境中就將那廢物滅口?!?/br> 風無晏心底嘆息,自己本是派遣那人去凜蒼派潛伏,可如今未得到絲毫情報,反而被刑衍燭抓住軟肋,用以威脅他了。 可畢竟是血親,再嫌棄,也不能放著不管。 風無晏面上不顯,依舊謙遜笑道:“自然是要多謝尊上手下留情?!?/br> “感情一事,總歸是要放在大業后面的,無晏掌管魔族這么些年,這個道理自然明白,定不會拿全族命運開玩笑?!?/br> 刑衍燭卻仿若陶然,冷哼一聲:“大業,我早已不看在眼里,如今唯一能讓我受到約束的,不過是想要找他彌補一個遺憾罷了?!?/br> 他轉頭去看遠處那艘素凈花舟,漠然道:“他本就該屬于我,我做錯了事,可以改,但旁人別想趁虛而入?!?/br> 風無晏對他的感情生活沒什么興趣,心道那柳清弦一看就是對這人毫無眷戀的模樣,偏偏刑衍燭認定自己在柳清弦心中有一席之地,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