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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越愣了一下,在他猶豫的時候,一旁的肖承澤已經喊李烊幫忙了,他只得答應了夏琴月的請求,幫她把作業送到英語老師桌上。 周三下午,體育課剛結束,柏越看著肖承澤臉上的汗,剛想拿紙巾遞給他,夏琴月突然從他身后冒出來,略帶羞澀地問他:“柏越,有紙巾嗎?我出了好多汗?!?/br> 柏越不情不愿地抽出一張紙巾給她,回頭看的時候肖承澤已經不見了。 周四,肖承澤值日,在他開始掃地的時候,柏越打算上前幫忙。正在這時,夏琴月的聲音突然傳來:“柏越,能幫我換一下飲水機的水嗎?” 柏越看向幾個站在飲水機旁的女生,萬般無奈地走過去幫忙換上水,又被她們拉著聊了一陣閑話,等他終于抽身時,肖承澤已經把教室打掃完了。 夏琴月對柏越的熱情讓他非??鄲?,偏偏周圍的人都喜歡拿這件事開玩笑,搞得柏越每天都很尷尬,恨不得原地消失,更別提找肖承澤說話了。 周五下午,柏越交完作業,想起明天的足球訓練,正想以此為話題找肖承澤說話,誰知夏琴月非常湊巧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赧然的微笑,柔聲說:“柏越,幫我搬一下作業唄?!?/br> 旁邊的肖承澤在此時忽然起身走出了教室。柏越沒有辦法,只好答應,搬起那一疊并不怎么重的英語作業。 夏琴月跟在柏越身后,聲音里透出一絲開心:“謝謝你呀柏越,這幾天幫了我這么多忙?!?/br> 柏越很想說以后別再來找我了,但礙于對方是女生,所以只得淡淡地說了句“不客氣”。 夏琴月不知道,柏越現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幫她鏟除了那只蜘蛛。 柏越回到教室后,程若雨沖他擠了擠眼睛,有些揶揄地說:“柏越,今天也是助人為樂的一天呢?!?/br> 柏越面無表情地說:“現在最需要幫助的人是我?!?/br> 再這樣下去,別說刷好感度了,他和肖承澤估計連普通朋友的關系都成不了。 正在這時,肖承澤從外面回來,發梢沾了一些水珠,似乎剛洗了把臉。他的眼神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凍河,透出冰冷的寒意。 程若雨雖然怕他,但耐不住八卦的心,放低了聲音繼續對柏越說:“你應該知道吧,夏琴月是咱們班公認的班花?!?/br> 柏越迅速抬手擋住自己逐漸扭曲的臉,擠眉弄眼地讓程若雨放過自己。 “我和你說……”程若雨卻越說越興奮,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夏琴月她從小就是在書香門第長大的,琴棋書畫都會,而且性格也特別好,簡直是男生們的夢中情人?!?/br> “咳——”柏越咳嗽了一聲,“要上課了,你閉嘴行嗎?” “你都不知道多少男生羨慕你呢!”程若雨不肯放過這個八卦的機會,“哎,你對她到底什么感覺???我看你最近一直幫她搬作業。說實話,你就是偶爾脾氣差了點,除此之外你倆挺配的?!?/br> 該說的不該說的,程若雨一口氣全說完了。 柏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她把頭轉回去,然后心如死灰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肖承澤,他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肯定聽見了這些話,指不定好感度又在瘋狂下降了。 話又說回來,肖承澤對他的好感度還有下降空間嗎? “挺好的?!?/br> 肖承澤忽然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只有柏越能聽到。 這是開學以來,肖承澤頭一次主動找柏越說話。 柏越愣了愣,忽然一下子慌了起來。他不知道肖承澤的“挺好的”指的是他徒手抓蜘蛛的事,還是他這幾天幫助夏琴月的事,又或者是程若雨說的那句“你倆挺配的”。 他忙解釋道:“我,她,就是,她找我幫忙,所以我才……” 肖承澤似乎沒有想到柏越會這么說,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平靜,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他,聽著他磕磕絆絆的解釋。 “我,我對她沒感覺,真的?!卑卦揭膊恢雷约簽槭裁催@么慌,就好像做錯了事被抓包一樣,“這幾天都是她找我幫忙,我不好意思拒絕?!?/br> 肖承澤沒有說話,一雙眸子像沉在水底的黑曜石,看不出任何感情。 柏越被看得如坐針氈,耳朵都開始紅了,他接著說:“我那天幫她,就是,就是單純地討厭蜘蛛,我,我沒想那么多……” “我是說,你的作業?!毙こ袧山K于開口說話,語氣沒有什么起伏,仿佛沒有聽到剛才的解釋,“這幾天交得很及時,挺好的?!?/br> 柏越驚訝地看向他。 這像是一個學委會對他說的話,卻不像肖承澤會對他說的話。 柏越的臉瞬間變得更紅了,他一方面因為自己的多嘴而覺得窘迫,另一方面又因為對方的夸獎而莫名開心。 過了半晌,柏越低下頭,拿著筆一邊在物理試卷上胡亂地寫著選擇題,一邊小聲說:“以后也會按時交的?!?/br> 肖承澤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剛剛還在八卦柏越和夏琴月的程若雨,此刻回頭看了一眼柏越和肖承澤,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柏越的性格是全班最大大咧咧的,程若雨幾乎沒見過他因為什么事而害羞,更別提像現在這樣整個人緊張到說話結巴。 她之前一直覺得,柏越很怕肖承澤。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并不認為天不怕地不怕的柏越會怕一座冰山。就算怕,也不會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