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青梅很酸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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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畫面是前方記者拍下來的,滿目瘡痍的街道,四處都是殘垣斷壁,已經逃生的群眾自發地在廢墟上挖掘,營救被掩埋在下面的人。大片倒塌的灰黑色的建筑物和鮮紅色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以巨大的沖擊力。短短的一段畫面著實令人膽寒,不知有多少人在這次災難中傷亡。我看得懵了。 “你還站在門口干什么?快點收拾東西,晚上我們在外面睡,屋子里邊太不安全了!”老媽從抽屜里拿了兩個巨大的口袋,正在往里面塞衣物薄被。我正準備過去幫忙,余震卻又來了。窗戶被晃得嘩嘩直響,飲水機水桶里的礦泉水拍在桶壁上像扇巴掌一般響亮。 家里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危險可能隨時襲來,我們必須尋個地方暫時安置下來。 大人們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好大一卷塑料布,還有幾根長竹竿,帶著我們在馬路邊搭了個簡陋的棚子。又弄來幾塊厚木板墊在地上,撐開以前出去游玩時買的帳篷,算是勉強有個棲身之所。 原先空曠的馬路邊早已被避難的居民占據,一個個臨時的歇腳處在路邊搭起,場面說不出的擁擠緊張。有人從路邊商鋪里接了電視,守著新聞頻道隨時跟進新的消息。 那天好像誰也沒有心情吃飯,飯點都過了好久也沒有人喊餓,等到入夜了mama們才哄著大家都吃了一點東西,免得身體受不住。 阿芮回家后就討來了手機,抱著膝蓋縮在一旁,噼里啪啦摁著鍵盤發短信。然而信號時斷時續,編輯好的短信十有八九都發送失敗,偶爾收到一兩條回復,也都是幾個小時前發過來的。她一時坐不住,又站起來在原地轉圈。 我們搭棚子的這條路是進入災區的一條重要道路,早在我們開始拾掇的時候就不斷的有車輛從這里開進災區,救護車軍車一輛接著一輛呼嘯而過。入夜后有車載著傷員從里面出來,連汽車后蓋上都堆著人,上半身趴在后蓋上,下身懸在空中,腳尖離地面不過一二十公分,總像是會掉下來一樣,看得人提心吊膽。 直到這時候我才感到深深的恐懼,有一種幾乎是死里逃生的后怕。我和寧冉并肩立在棚子邊上,木然地盯著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腿都快僵了。 地震釋放了巨大的能量,入夜后氣溫就降得很厲害,我原本已經套了一件長袖外套,可架不住溫度一直往下降,索性直接翻了一件棉襖出來裹上。 大人們聚在一處商量之后的事宜,我們無事可做,只能倒在厚木板上休息。余震一直持續不斷,越是躺得平坦,越能切實感受到身下地面震動的幅度有多大。十米開外的馬路上不時碾過轟隆的大卡車,尾氣熏得人不住咳嗽,根本無法休息。 挨到夜深的時候,天上又嘩啦啦落了大雨。我們臨時搭的棚子本來就不夠結實,叫雨水一沖刷,就有一個角開始漏水了,好在身下墊著厚木板,不至于讓帳篷被浸濕。 那是我這些年來覺得最冷的一個晚上。身上已經裹了厚厚的兩件棉襖依然不能抵擋蝕骨的寒冷,從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是冰涼的,還泛著沉重的酸痛。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個球,卻發現寧冉倒在帳篷最里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過聲,像是已經睡著了。 然而這樣的環境里是很難入睡的,何況她本身睡眠就淺。我不免擔心起來,左右看看,大人們仍圍在一起敘話,阿芮占著木板一角擺弄手機,沒人注意到這邊。于是我輕手輕腳地鉆進帳篷,爬到寧冉邊上,還沒待開口詢問,就先見到她虛張著的無神的眼睛,與微微闔起偶有顫動的唇瓣。 “寧冉,你怎么了?”我從來沒見過她這么脆弱的樣子,急急地拍著她的手臂,“是不是太冷了?手這么涼,你的厚外套呢?趕緊拿出來穿上啊?!?/br> 寧冉搖搖頭,吸了兩下鼻子,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聲音悶悶的,“穿了,還是冷?!?/br> 我聽了有點氣,指尖剛捏著自己的棉襖拉鏈準備脫一件給她,手就被摁住了。 “你自己穿著吧,手凍得這么厲害,也沒比我好多少?!睅づ窭锕饩€不好,全靠外面路燈提供的一丁點光亮照明。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到寧冉微微蹙起的眉頭。 我知道拗不過她,干脆跟著她臥下來,伸手將她抱住,擁在一起取暖。 認識這么多年,我們卻幾乎沒有這樣親密的時刻,距離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清甜的氣味。 寧冉的眼睛緊緊閉著,可不時顫動的睫毛已經暴露了她緊張的心情。若是離得再近一點,興許我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我借著這一點光亮細細地用目光描摹她的樣子。尖尖的像精靈一樣的耳朵,淡淡的眉尾,還有緊抿著的唇角,每一處我都無比熟悉。我有些失神,鬼使神差般想伸手去摸一摸,心里一凜,趕緊將目光偏開。 “舒榆?!睂幦酵蝗惠p聲喚我,眼睛也緩緩睜開,漆黑的瞳孔離得這樣近,“你下午看到新聞了嗎?” “看了?!蔽蚁肫痣娨暲锺斎说漠嬅?,聲音不由地低了下來,方才的念頭也散了大半。 “如果離震中再近一點,我們也許就在廢墟里面了?!彼难劾锓浩鹦┰S水汽,聲音輕得像斷了一樣。 我心頭一震,鼻子也有些酸,收緊了手臂。她再怎樣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人生中頭一次遭遇如此巨大的災難,終歸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你怕嗎?”我盯著她。 寧冉深吸一口氣,揪住了我的外套,定定地看著我,“怕。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真的很怕死?!?/br> 誰又不是呢?原本生活得一帆風順,要不是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會突然想到死亡會離我們這么近,沒有人能夠一點都不害怕。 “沒事了。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安全了嗎?”我在她背上輕拍兩下,安慰她道。 帳篷里一時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我們貼近的呼吸聲,呼出的熱氣就在鼻尖縈繞。 “嗯?!睂幦酱瓜卵鄄€,隨后松開手,身子動了動,離我遠了一些。我頗有些意外,住了手疑惑地看著她。 “那邊的袋子里有薄被,你拿出來蓋著吧,早點休息?!蔽疑形椿厣?,寧冉卻已經轉了身背對著我,蜷縮著身子離了我有一尺遠。 她分明還是覺得冷,卻不肯再與我靠近在一起取暖。 當真是克制得過分。 我收回手貼在身側,心里不由苦笑,一口氣悶在胸口出不去。 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根衡量距離的標尺一直都掌握在她手里,由不得我來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