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翊松了口氣：“你覺得身體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嗎?！?/br>
    程小舞不知道他問這個是做什么，但還是點頭回道：“有點難受，手腳很沉的感覺?！?/br>
    “應該是睡多了罷?！背粝愕?，“還有其他的嗎？”

    “頭有些疼?！背绦∥柰铝送律囝^，“大概也是睡太多了的原因?！?/br>
    因為程小舞一睡就是一個早上的原因，他們再帶她出去玩已經是申時。新的一年外邊走動的人變少了許多，私塾也同樣放了假，程小舞穿著新衣服偏偏想要去已經沒人的私塾。

    那是她以前常去偷聽上課的地方。門是鎖著的，楚留香和宋成翊也只能直接用輕功帶著她進去。

    這里不是錦城最好的私塾，地方卻也不小，程小舞從沒在這里交過錢讀書，卻也對這里的路很是了解。

    她將私塾的所有地方都走了一遍，最后坐在教室中間的位置沉思了許久，拿了桌上放著的書翻看。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楚留香和宋成翊都發現她的臉色正在逐漸變得蒼白，正如他們發現她時呼吸停止的情況，程小舞的身體明顯是出現了什么問題。

    天逐漸黑下來，程小舞有些看不清書上的字了。其實有很多字她都不認識，但她就是想看，想看平日里那些同齡人看的書到底是什么樣子。

    畢竟以后都沒有機會了啊……

    程小舞將書關好放回原位，回頭眉眼彎彎的對在后面等他的宋成翊楚留香道：“我想去山上看螢火蟲?！?/br>
    “不想先吃點東西嗎？”宋成翊問。

    他們兩個是沒什么關系，但程小舞只是個普通的孩子，他怕她會餓的承受不住。

    但程小舞今天的狀態與之前兩天并不一樣，她搖頭又說了一次：“我想去看螢火蟲?！?/br>
    錦城旁邊就是昆侖山脈，幾乎沒有矮山，他們只能挑一座相對而言不算高，又臨近錦城的山。

    從山上看下去，能看到燈光點點的錦城。但錦城畢竟是大城市，在這座山上還是不能講它完全收入眼中的。

    “錦城真的好大好美?！背绦∥枵驹谏竭?，頭發被風吹起，整個人都有些迷離的看著腳下的城。

    “別站太外面了，小心些?！彼纬神醋叩剿磉?。

    小姑娘想看的話本上那種滿頭螢火的場景，可現在卻非夏季，哪怕他們到了山上，也沒有螢火蟲能給她看。

    即使沒有螢火蟲，程小舞卻也不準備離開這座山。

    “今晚晚上我不想睡覺?！彼痤^看滿天繁星，“星星和月亮的光，太暗了。我想在天上看到更亮的，更明亮刺眼的那種光?！?/br>
    就差說她想看到太陽了。

    宋成翊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太陽提前出來給程小舞看。就像他做不到讓螢火蟲在這個時候出來給她看一樣。

    大概是最后一天的關系，小姑娘難免要任性一些。

    包括早上睡那么長時間，大概也是為了延長這個夜晚吧。宋成翊這么想。

    “那剛好?！背粝懵龔乃麄兩砗笞邅?，從他們來到山上起，他就突然不見了一大段時間，宋成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回來時卻是剛好聽到程小舞的話，嘴角帶笑著道，“天上馬上就會有更亮的光?！?/br>
    “真的嗎?！背绦∥柩劬σ涣?，有些期盼的往上看。

    走到他身邊的宋成翊則是有些不信，楚留香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又笑了笑，特意指了指天空道：“別看我了，快看天?！?/br>
    宋成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剛一抬頭，就看一個信號彈從楚留香手中放出。

    他輕笑道：“這算什么光……”

    還沒說幾個字，便突然愣住了。

    錦城的天空，突然就有煙花炸開。那個信號彈仿佛一個開始，在那之后不斷有煙花從錦城下沖上天空，瞬間綻放。不一會兒，這個大城的各處都有煙花沖天而起，整個天空幾乎要被煙花占據。

    宋成翊的眼中映襯著天空的五彩斑斕，整個人幾乎呆住了。

    “滿城煙花?！背粝阕叩剿赃?，輕聲在他耳邊道，“就當送給大公子的新年禮物?！?/br>
    昨晚京城各處早就準備好的煙花被撤下，今晚，錦城先于皇城成為了首個滿城煙花的城市。

    某個唐門弟子邊指揮著放煙花的人快速撤離，邊自己跳到某個人家屋頂上看著天空道：“違背禁令的是盜帥楚留香，與我無關?！?/br>
    錦城、包括錦城周邊能看到這一盛況的人紛紛出門觀賞這從未見過的盛大煙花，在山上包括罪魁禍首在內的三個人同樣也在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