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都黑下來了，我看到你還真有些哆嗦?！彪m然這么說，但他身后已經亮起了萬家燈火，街上其實也并不怎么黑，“你弟弟呢？沒和你一起來嗎？”

    這是一天下來宋成翊第二次聽到有人提起程小舞的弟弟。

    “他沒來?！背绦∥鑵s只是干巴巴的道，“我此番來，是想拿回我的東西?！?/br>
    “那東西我本就是幫忙保管，你要拿回去也是理所應當?！毙◆~兒道，“但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是否真的是程小舞罷?！?/br>
    “我，我當然是程小舞！”程小舞看了眼宋成翊急著道，“不然我會是誰?！?/br>
    “那可就奇怪了?！毙◆~兒笑著坐到一旁隱隱中的藤椅上，“要知道，程小舞當時明明就死在我的面前，現在怎的又活了呢?！?/br>
    “你說她死在你面前?！彼纬神磩傞_口想問，就被打斷。

    “宋澄！”程小舞轉頭看他，想讓他不要深究這件事的問下去。

    宋成翊顧及程小舞的感受沒有再問，卻是楚留香接著問的：“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這件事明顯不簡單，程小舞這個人也可能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無害。他們都知道現在小魚兒說的事情，對揭開事情的真相應當極其重要。

    “恩……應該是?！毙◆~兒想了想道，“六天前的晚上?！?/br>
    也恰好是程小舞的愿望被天道接收的那一天晚上。

    宋成翊知道這件事大概不能再深究下去了，他稍稍拉住楚留香，又去看向程小舞。

    “那天還是程小六從我這兒把程小舞的尸體背回去的?！毙◆~兒也看著她繼續道，“程小舞身體里的所有血幾乎流盡在我惡人谷的山石前，應當不可能死而復活。如果你咬定自己就是，又怎么證明你是程小舞?！?/br>
    他言語間明明應該是完全不該相信她的，但先前還是將程小舞帶出來，甚至說了這么多的話?？梢娦◆~兒自己也不能確定，畢竟眼前的程小舞和之前他遇到的那個實在太像。

    所以他才需要得到回答。

    “那東西并不是我讓你幫忙保管的?！背绦∥柰蝗坏?，“我給你金手鐲，是求你幫我交給住在惡人谷的王重，但他卻在你趕去之前意外身亡了，所以你沒有給成，只能帶著鐲子回來?！?/br>
    她抬起頭，眼底的慌亂已經消失，只剩下一片冷靜：“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如果你篤定我那時已經死了，我弟弟背回去的是尸體，那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br>
    “……好吧?！毙◆~兒想了想，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但你又怎么會死而復生的?！?/br>
    “當時我雖然進入了假死狀態，卻并沒有死。至于我是怎么好起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請恕我不能告訴你?！背绦∥璧?，“你當時也答應過我，會把鐲子還給我的?！?/br>
    “我小魚兒說話算話，鐲子對我也沒什么用?！敝皇钱敃r的場景太過慘烈，導致他忘了將東西交給程小六，才讓鐲子留在自己這里這么久。

    小魚兒將金色的鐲子從掏出來，隨意往程小舞那邊一扔：“還給你吧，真夠無聊的?！?/br>
    看樣子也不準備再追究她死而復生的事情。

    在惡人谷作威作福的小魚兒，對沒做過壞事還長得好看的人總歸要多幾分和善，何況程小舞還是個小女孩。

    接住金色鐲子的程小舞松了口氣，她上下檢查了一下，確定是自己要的東西沒錯，心中的重擔落地，嘴角上揚劃開一個好看的弧度：“謝謝你，小魚兒?！?/br>
    小魚兒從藤椅上站起來，轉身向他們揮揮手：“拿到東西就快走，這里可不是你們該久待的地方?！?/br>
    他停頓了一下：“順便幫我向你弟弟問個好吧?！?/br>
    “好?！背绦∥枳匀欢坏膽?。

    等他們又走了一遍那條小路出了惡人谷讓程小舞坐上馬車后，楚留香與宋成翊并排騎著馬。

    有暗哨報告了他們被惡人谷的人發現，不過對方卻沒有動手的事情。宋成翊估計這件事和當時一直看他、讓他覺得有些熟悉的哈哈兒有關，點頭表示明白。

    等暗哨退下后，楚留香才思索著開口。

    “你確定……”楚留香話還沒問完，宋成翊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點頭道：“她確實是程小舞沒錯?！?/br>
    他接受的是這個世界天道的任務，至少這個程小舞絕對就是許愿的程小舞。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背粝愕?，“我今天下午去了解了他弟弟的事情。他們兩個一起生活在云來鎮旁的觀音廟中，一直到六天前都是形影不離的?！?/br>
    但是小魚兒說程小舞六天前的晚上死在他面，而據認識他們的人說，程小六也是在那天晚上之后再沒有出現過。雖然程小舞說他是去別處做事馬上會回來，但至少在此之前他們兩個幾乎都是同進同出，從沒分開過的。

    “誰身上又沒有秘密的呢?！彼纬神纯戳搜凵砗蟮能噹?，“我知你好奇心重，但這件事還是讓它到此為止吧?！?/br>
    至少在他完成任務的這三天，他不想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