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丑陋是最頑強的基因，孩子往往會遺傳父母的蒜頭鼻、瞇瞇眼和齙牙等特征。隋玉不敢想象秀娘的孩子得有多丑。

    “哎，可憐了癡情的魚生。對了，魚生哪去了？”

    秀娘走到船板碎裂處：“他沒事，我把他送到貨倉安全的地方了?！?/br>
    他們把魚生救出，魚生顯然也聽到了他們在上面的談話，湖綠色的眼睛里蓄滿淚水。

    秀娘笑道：“當年救下你不過無心之舉，沒想到你記了這么多年，還找了回來?！?/br>
    魚生道：“秀娘，你真的準備跟那妖怪過一輩子嗎？”

    秀娘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在已是無法了?！?/br>
    魚生：“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瀛洲?！?/br>
    隋玉想插嘴，忍住了。她雖然不是封建大家長，但兒媳有丈夫還帶倆娃，怎么看都是魚生比較吃虧。

    洛停云：“換皮之法有損陰德，你若是為子女考慮，就不要再讓那妖怪施法了?！?/br>
    秀娘：“這些年我如行尸走rou般活著，已經活夠了。如果公子可以作保，護我兩個孩兒周全，讓他們順利長大成人，我便無憾事?！?/br>
    洛停云：“好，我答應你?！?/br>
    秀娘笑了笑，她再次望向魚生：“你生出雙腿了，真美麗啊?！?/br>
    魚生幾乎要哭了，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報恩的人，根本對自己沒有感情。當時的細心呵護，百般照顧，教他漢文，為他清理尾巴上的雜草，那樣溫柔，那種淺眸低笑，原來都是不經意為之……

    “你真的……不跟我走嗎？”魚生最后問道。

    秀娘搖了搖頭：“天快亮了，船就要離港，你們該上岸了?！?/br>
    魚生一步叁回頭。隋玉在他耳邊吹涼風：“你就別剃頭擔子一頭熱了，人家夫妻和睦，幸福美滿的，偏得去做男小叁。能不能有點理想追求?！?/br>
    停泊在港口的大船無風自動，緩緩朝海中央飄去。離岸百米，船艙突然亮起火光，剛開始只一點，然后迅速燎原，燒著了船頂。

    魚生大駭，朝碼頭跑去。

    隋玉驚疑：“她這是……”

    洛停云目露悲憫：“秀娘要與她那丈夫同歸于盡了?！?/br>
    隋玉回想剛剛秀娘的神態，原來那時她便有了死志，將孩子托付后，便沒了牽掛。

    “哎……”隋玉嘆息一聲，“也是個可憐人?！?/br>
    “那怪物雖然騙婚，對她卻也算不錯。不然以秀娘的性子，不會為他生兒育女?！甭逋Ｔ频?。

    隋玉：“人妖戀還是不可取，不提倡?！?/br>
    洛停云走到魚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魚生抬頭看他，臉頰兩道晶瑩淚痕。

    “我會找佛家弟子來幫她超度，等她輪回轉世，或許你們還能相見?！?/br>
    魚生哽咽著，點了點頭。

    漫天火光中，那艘巨船已越漂越遠了……

    第十四章  侵無邊正法  修邪道無心

    京都紅葉寺，受人間香火，寺內十八位高僧，半數已通天命。季春時節，游人如織。

    隋玉走的腿腳酸疼，不明白為什么不能直接飛上去。

    洛停云彎下腰替她揉腿，眼神溫柔：“我背你上去?！?/br>
    于是在人群或是羨慕，或是鄙夷的目光中，隋玉由洛停云背著，登上了紅葉寺的一萬兩千八百八十八級臺階。

    到了大雄寶殿，仍舊人頭攢動。隋玉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但這也實在是太“熱鬧”了，不多會就被吵的腦袋瓜嗡嗡叫，逃到后院，后院也全是人頭，簡直堪比黃金假期出游的旅客。

    “京都人民真的好有信仰啊?！彼逵窀锌?。

    洛停云笑道：“我問了發香的師傅，今日乎蘭法師登臺宣講，所以人才這么多?！?/br>
    隋玉道：“魚生哪里去了？”

    “他去方丈室詢問凌州和凌蘭的下落了?！?/br>
    左等右等不見魚生回來，兩人便一同前往方丈禪室。

    根據小沙彌的指引，隋玉與洛停云到了內室。這里明顯清幽多了，古樹遮天，也擋住了熱情的日頭。

    進了叁重門，小沙彌停在外面，不再進去。

    隋玉一眼就看到了魚生，她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魚生被嚇了了一跳，眼神惶恐如同小鹿，他捂住了隋玉張開的嘴，示意她往禪室里看。

    隋玉從那被戳開的小洞往里張望。只見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和尚正騎在個光屁股的女人身上，賣力的做著活塞運動。

    女人衣著華麗，被cao的釵環搖晃，口唇微張，眼神迷醉。她年齡在叁十歲上下，上衫還穿在身上，下面卻光溜溜，兩條腿岔開，yin水順著腿根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