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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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國公爺念得更多的,是白蘇墨的身世。 每死一個將士,他的背后許是就是一個“白蘇墨”,或是一個“白蘇墨”的娘親,更或是一個“國公爺”,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沐敬亭和錢譽都噤聲。 霍寧其人,周遭幾國都應當聽過,不僅以陰狠出名,更重要的是,四十來歲正值壯年,巴爾一族又慣來驍勇善戰,霍寧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茶茶木想借國公爺做誘餌,引霍寧上鉤,但霍寧何嘗不想借機除掉國公爺,一勞永逸。 霍寧若是想借機對付國公爺,國公爺的安?!?/br> 茶茶木的提議就似一把雙刃劍,聽起來什么都好,但實則稍不留神,傷得是自己。 今日偏廳中,誰都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對付霍寧。 這是拿國公爺的命在冒險。 “爺爺……”錢譽低頭看著茶盞,雙手握拳在一處,沉聲道:“你信得過茶茶木?” 沐敬亭看了看他,他想問的話,錢譽已悉數問出。 沐敬亭噤聲。 國公爺亦低頭看著茶盞,簡短道:“信得過?!?/br> 錢譽和沐敬亭都抬眸看他。 國公爺繼續道:“茶茶木的父母是霍寧逼死的?!?/br> 兩人都怔住。 這些,方才在偏廳之中,茶茶木都未提起過。 但國公爺卻都知曉。 國公爺又道:“霍寧逼死了茶茶木和哈納詩韻的父母,他們二人的爺爺帶著他們二人四處流亡,小時候吃了不少苦。茶茶木和哈納詩韻相依為命,后來被族人尋到扶上了王位,用來制衡霍寧。哈納詩韻為了保護茶茶木,代替茶茶木即位,這個巴爾可汗的位置,無異于在刀口添血,哈納詩韻一直隱忍,茶茶木此番離開巴爾,是因為無意中聽說了自己的父母是被霍寧逼死……” 這些細節展露,沐敬亭和錢譽心中更為震驚。 “以茶茶木的處境,但凡稍許不與廢柴沾邊,都應當活不到今日,哈納詩韻是任由自己的弟弟變成巴爾國中口口相傳的廢物,也要保住弟弟的性命。哈納一家都是有血性的人,茶茶木可以渾渾噩噩一輩子,也心安理得看他姐登上王位,但一旦知曉霍寧逼死自己父母,知曉jiejie是為了保護他的性命,一直在王位上周旋,他只能倒逼自己?!眹珷斕ы?,“這便是人心,最軟弱,也最堅韌,茶茶木想殺死霍寧的心比你我所有在這里的人強上千倍,萬倍,我不信他,但我信人心?!?/br> 沐敬亭和錢譽微微下咽。 稍許,國公爺緩和下情緒,平靜道:“為了進堂,這一趟我當去,為了媚媚,這一趟我也當去,為了蒼月軍中幾十萬的關邊將士,這一趟我還是當去。軍中有褚時封和方恒路坐陣,軍心可安。我若安穩回來,這場仗便可以提前結束,往后幾十余年,邊關風平浪靜;即便我不在,哀兵必勝,軍中將士也定會因著要為我報仇雪恨而鼓舞斗志。此事如何講,都有力而無害……” 國公爺深思熟慮過,沐敬亭熟知軍中之事,無法反駁。 錢譽卻斬釘截鐵:“蘇墨腹中的孩子怎么辦,他都未見過他曾祖父一面!” 國公爺和沐敬亭都怔住。 見國公爺雙手攥緊在膝間,錢譽也不再出聲。 “先國后家,我需對蒼月軍中的將士負責?!眹珷敶鬼?。 錢譽應道:“爺爺,你已經先國后家,失了一個兒子,蘇墨也失了父母,你應當為蘇墨和蘇墨腹中的孩子負責了,你是他們在世上僅有的親人……” 沐敬亭詫異看向錢譽。 他是沒想過,有一日有人能如此義正言辭得在巴爾之事上頂撞國公爺,過往,他習慣的都是聽從,盡全力做到國公爺心中期望的子弟模樣。 而錢譽…… 國公爺看向錢譽。 錢譽亦看向國公爺,絲毫沒有退縮。 他是白蘇墨的夫君,他亦要對白蘇墨負責。 這是一場國公爺去了便有很大可能不會回來的謀局,他知道白蘇墨有多想國公爺親眼見到這個孩子出生,親耳聽到這個孩子喚國公爺曾祖父。 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維護蘇墨心中的希翼,為數不多的念想。 “譽兒……”國公爺輕嘆,而后抬眸,篤定的眼神看他:“我答應你,我拼了命也會趕回來,見我的重孫……” 錢譽眸間微滯,口中的話再次咽回喉間,沒有再應聲。 沐敬亭斂眸。 …… 再晚些,白蘇墨醒了,芍之端了飯菜來,白蘇墨同國公爺一道在外閣間用飯。 他爺孫二人相聚匆忙,還未一道好好說過體己話。 沐敬亭與錢譽一道出了外閣間,好留些時間給國公爺和白蘇墨爺孫兩人。 沐敬亭想過許多種和錢譽見面的方式,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場合下,同他一道在城守府的苑中踱步。 錢譽記得初次聽蘇墨提起沐敬亭還是在蒼月京中的時候,那時她因為沐敬亭的事情,獨自去寶勝樓飲酒,恰好被在寶勝樓應酬的他遇見。那時白蘇墨口中的“敬亭哥哥”還曾讓他小小嫉妒過一翻,倨傲過一翻,卻也是這等嫉妒和倨傲,讓他對白蘇墨早前的據而遠之,變成了想與她親近相處…… 似是都是許久之前的事,如今想來仍歷歷在目。 蒼月京中人人都知曉的沐敬亭,曾今的天子驕子,國公爺的親傳學生,在一次意外后摔斷了雙.腿,黯然離京。雖然他不清楚沐敬亭離京曲折,但沐敬亭離京之事,白蘇墨同國公爺之間應當起過不小的爭執,所以在沐敬亭回京的時候,白蘇墨才會既盼望著,又隱隱擔心,還遲疑…… 沐敬亭在白蘇墨心中有濃墨重彩的一筆,尤其是自幼時起,白蘇墨便依賴沐敬亭,是事實,無可厚非,旁人抹不去,也改變不了。 他尊重。 而沐敬亭在京中時候也好,離京時候也好,都記掛著白蘇墨,許金祥是,流知是,許是還有他不知曉的人呢,也都是在幫沐敬亭照看著白蘇墨,但沐敬亭從未對白蘇墨提起過,也似是從不想讓白蘇墨知曉,便總是藏在幕后。 這樣的沐敬亭,他有些看不透。 “錢譽,我從未喜歡過白蘇墨?!鄙韨鹊你寰赐ず龅瞄_口。 他目光微滯,正好聽沐敬亭說:“很早之前,我有個meimei,若是還活著,應當也有蘇墨這般大了,國公爺接他回京的時候,她牽著我的手,不會說話,滿眼好奇得打量我,我那時心中便在想,許是佛祖有靈,將meimei還回來了,蘇墨是我meimei,過去是,現在是,以后也一直是……” 第197章 再一樁交易 (第一更錢譽打算) “所以你知道, 那個旁人如何說她, 她都像沒有心思一般,任旁人說她去。有一次同我置氣,就是因為想同人家玩蹴鞠, 結果明知人家背后說她野雞變鳳凰, 她也裝作沒聽到, 就為了個蹴鞠而已,你說有沒有道理……” 沐敬亭吐槽。 錢譽忍不住笑。 沐敬亭便也隨著一道笑起來。 錢譽也應道:“我家中也有個meimei, 也是方才你說蘇墨這般年紀大小,諸事都喜歡同旁人爭,其實未必見得多喜歡, 就是叛逆了些, 你還不能說她, 一說她便生氣。你要同她理論, 她又覺得你不疼他了……” 沐敬亭笑出聲來:“一個模樣?!?/br> “還有段時日, ”沐敬亭又想起些白蘇墨小時候又氣人又好笑的趣事,“她同顧淼兒,許雅幾人跑去圍觀剛入京的南陽王世子, 那段時日因為南陽王世子的緣故, 京中都時興男子涂粉, 她倒是沒什么興趣, 盡跟著兩人瞎參和去了, 我只得騙她, 說南陽王世子斷袖……” 斷袖, 錢譽忍不住笑笑:“她信了?” 沐敬亭好笑道:“其實我亦不知道她最后信了沒有,她其實對人家南陽王世子并沒有多少興趣,只是京中貴女間都在說南陽王世子之事,她也跟著好奇罷了。但后來,也果真沒有同顧淼兒和許雅幾人再去圍觀南陽王世子了?!?/br> 錢譽嘆道:“說明這法子倒挺好,一勞永逸?!?/br> 沐敬亭笑不可抑。 他是未想過同錢譽一見如故。 錢譽的性子,當果斷時果斷,當溫和時溫和。 在蘇墨眼中,便是有的放矢。 這樣的人不會沉默,亦會讓人信任。 他確認與蘇墨早前認識的人都不同。 這樣的錢譽,在蘇墨眼中才是一道光。 沐敬亭笑笑,見過錢譽,他心中竟會莫名踏實。 比從旁人口中聽說,甚至國公爺口中聽說,都來得可信。 “你的腿傷……”錢譽其實心中掂量了許久才問,他自會拿捏時候,也會挑最好的時機,既不唐突,卻也顯得親厚。 沐敬亭愣了愣,卻未過多介懷:“騎不了馬,走不了太多路……但能如眼下,我已知足?!?/br> 他真正介懷的是從前。 錢譽知曉何時當斂聲。 “國公爺先前說的,你有何打算?”沐敬亭也終是要問起的。 國公爺應了茶茶木的提議,定下心思要去冒這趟險,軍中之事定然會事無巨細交待,況且還有褚將軍和方將軍在,國公爺需要再三囑咐的不多。 他在朝陽郡,隨時可以策應。 跟隨國公爺走這趟的人,應當是顧閱,褚逢程和嚴莫…… 這三人都是佼佼之輩,嚴莫在禁軍中很受器重,褚逢程是褚將軍的兒子,自幼在邊關駐守,兩人能夠應對,顧閱雖是顧侍郎的兒子,來軍中的時日不長,卻一直得方將軍器重,有他們三人在,照說應當放心,只是…… 他心中并無私心。 尤其是,今日在偏廳中,錢譽當眾斬殺茶茶木雪鷹的那一刀。 沐敬亭自幼跟在國公爺身邊,能識人辨人。 這三人,都缺了錢譽的當機立斷和敏銳。 若是國公爺身邊跟著的人是錢譽,那能安心的程度便大了許多。 只是,錢譽跟去的風險…… 沐敬亭眉間滯了滯,心中所想悉數隱在喉間。 此時,錢譽不適宜再跟去冒險。 國公爺也不會應允。 稍許,錢譽沒有應聲。 沐敬亭也沒有出聲。 錢譽聲音略有發沉:“爺爺讓我們后日便動身返京,是不想蘇墨留在此處,先不論此事是否還有待商榷,但蘇墨再留在渭城,確實并無益處?!?/br> 沐敬亭自然聽明白:“你是想……” 錢譽看他:“沐敬亭,你猜得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