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書迷正在閱讀:含淚做攻、識字的就是文豪[星際]、(修仙np)我只是饞你的身子、[綜]我的漫畫主角轉學到了我班級、穿書前她修無情道、浮生暫寄夢中夢(NP)、傾辭呈章(1V1,H)、被鬼撩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強上暗戀男神之后(1V1H)、承受(1v1 高h)
先前迎親時, 國公爺同梅老太太是在錢府新宅,可乘馬車過來, 便比錢譽和白蘇墨要快, 眼下, 已然在堂中入座。 等錢譽牽了白蘇墨自廳外入內, 廳中眾人便紛紛安靜下來,目光都投來此處。 沒有外人,廳中便都笑顏相望。 恰好,司儀朝靳老將軍道:“老爺子,吉時到了?!?/br> 靳老爺子便也朝國公爺問道,“吉時到了,孩子們拜堂吧?” 按照習俗,新娘子娘家這邊的禮儀在迎親之后便結束了,國公爺同梅老太太今日在錢府舊宅,本是年關相聚,也恰好縫上了這個時候。 在錢家,自然應當錢家做主。 國公爺朝靳老爺子做相請姿勢。 廳中有國公爺和梅老太太在,靳老爺子算是錢家這一方最大的家長,靳老爺子便朝司儀道:“開始吧?!?/br> 自方才入府起,苑中的樂聲和鞭炮聲便未斷過。 “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堂?!彼緝x這一句話落,闔府上下的樂聲和鞭炮聲卻都停了。 白蘇墨只覺周遭忽然安靜,似是所有的目光都應是齊刷刷投向她和錢譽,廳中便靜得連掉落一根繡花針都能聽到似的。 白蘇墨深吸一口氣,便覺錢譽牽著的那根喜綢動了動。 她會意跟上腳步。 心底砰砰聲作伴,跟著錢譽牽著的喜綢走到廳中。 一低頭,將好見到腳上那對繡了鴛鴦戲水圖案的嫁鞋,只是稍稍如此出神,便聽司儀高聲道:“一拜天地!” 白蘇墨微楞。 好在喜娘機警,攙了她轉身。 喜娘自是有經驗的,也處理得當,旁人卻是看不出端倪。 白蘇墨能聽到錢譽衣衫窸窣的聲音,就也跟著一道屈身。 “二拜高堂!” 喜娘又攙了她轉向身后。 靳老爺子雖是算錢家這邊的大家長,但畢竟是錢家娶媳婦的大事,主位上落座的是錢父和錢母,靳老爺子和國公爺,梅老太太在左右兩邊的側位對坐。 靳老爺子一側坐得是謝老爺子。 其余諸如謝楠,蘇晉元,錢文和錢銘則是站在家中長輩身后。 最歡喜的似是童童,謝楠一直抱著,他咯咯笑得合不攏嘴,看著白蘇墨同錢譽一道朝錢父錢母躬身拜了去。 錢父錢母臉上帶著笑意,便是錢譽同白蘇墨起身,也一直忍不住含笑點頭。 “夫妻對拜?!?/br> 這一拜之后,便是禮成,她同錢譽便是夫妻了,壓抑不住的心跳聲中,白蘇墨只得咬了咬下唇。趁這間隙,喜娘又扶了她近前一步。 白蘇墨能感受到對面熟悉的溫和潤澤,昨夜陪她入寐,今晨背她跨過火盆。 她躬身低頭,一瞬間,腦海中忽得記起初見他時,他收了傘,在大雄寶殿外,輕輕拂拭身上的雨水和塵埃,她那時還聽不見,唯有他眸間的清澈和舉手投足里的沉穩,淡然,清晰的映入腦海,在此刻,如浮光掠影一般,在腦海中鋪開一幅幅熟悉的畫卷。 紫薇園他帶她躍入湖中,她頭一次聽見他心中的聲音,也是她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星辰柔光里,她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嘴角,復又給他被馬蜂蜇傷之處輕柔擦拭藥膏;他寫在扉頁的那四個子,“紙短情長”,她藏在枕頭下他手中的檀香木佛珠串;他同她在驕城一連跑過五六個街巷,她狠狠咬他;在蓮心池中,他同她并肩看過湖心壁,夜間垂釣,白日登山,她扭到腳,他背她下山…… 這一幕幕,仿佛從未刻意記起過,卻在這一刻通通浮上心間。 細數不清,卻似水到渠成。 正好應了司儀口中那一句“禮成!” 拜堂之禮,禮成則是夫妻了。 廳中,是長輩們的交談聲,童童,以及應是錢文和錢銘的歡呼聲和笑聲。 白蘇墨有些恍然。 手中的紅綢微微動了動,此時,才聽司儀高聲道:“新郎新娘入洞房?!?/br> “洞房了洞房了?!卞X銘聲音中帶著歡喜。 童童也跟著道:“洞房洞房!” 紅蓋頭下,白蘇墨兀得羞紅了臉。 許是童言無忌,又將好應景,廳中眾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成親時,熱鬧又熱鬧的好處。 可沒有外人,也有沒有外人的好處。 這場婚事,忽得讓人覺得親切,和睦,又簡單溫馨。 仿佛家人聚會一般,在孩子們的笑聲中,將一對新人送入了洞房去。 今日又本是年關,便也分不清是這年關讓婚事多了幾分溫情,還是婚事讓年關顯得尤為喜慶…… 新人送入洞房,錢父起身,朝靳老爺子,國公爺,梅老太太和謝老爺子拱手道:“禮成了,入席吧?!?/br> 大年三十,往往重頭戲在年夜飯上。 卻由得兒女親事,這頓晌午飯便成了婚事的正宴,這正宴,就又多了幾分家宴的隨和和親近氛圍。 靳夫人早前心中還有擔心,婚事倉促,是否會留下些許遺憾。 但眼下看,卻似是比隆重cao辦一場,更來得恰到好處。 靳夫人臉上的笑意不減,錢銘上前,挽了她手,笑瞇瞇道:“娘親,稍后可以去鬧哥哥和嫂子的洞房嗎?” 靳夫人輕聲道:“你哥哥叮囑了,不鬧洞房,給他留一絲清凈?!?/br> 錢銘吐了吐舌頭,又問道:“那哥哥稍后會來敬酒嗎?” 靳夫人頷首:“要?!?/br> 新郎官給府中賓客敬酒,是莫大的禮儀,不能省了去,只是席中都是家人,還有謝老爺子一家,應當也不會有人為難錢譽。 錢銘又悄聲朝靳夫人笑道:“我還未見過嫂子呢,聽二哥說,嫂子生得可好看了,又知書達理,又有世家氣度,哥哥這回定是要讓旁人羨慕不已?!?/br> 靳夫人搖頭:“你二哥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br> 錢銘噗嗤笑開。 …… 另一端,錢譽牽了白蘇墨入洞房。 喜床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在蹦床。 是寓意早生貴子。 見了新郎官牽了新娘子上前,兩個孩童便才停了下來,一人道,“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另一人道,“早生貴子”。 錢譽含笑轉向喜娘,喜娘上前遞上彩頭。 兩個孩童才從床榻上下來,自有旁的喜娘領了出去。 此時,為首的喜娘才道:“請新郎官抱新娘子坐床?!?/br> 錢譽從白蘇墨手中取下喜綢,交予一旁的喜娘,才又將白蘇墨打橫抱起,往床榻上去。白蘇墨攬緊他的脖頸,他每走一步,她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仿佛近在耳邊。 直至他俯身將她放下,她稍覺座下有些膈人,才想起喜娘昨日說起的,這婚床下會鋪滿紅棗,桂圓,花生和蓮子…… 又是圖個早生貴子的兆頭。 白蘇墨輕輕咬唇,她要是記得不錯,到這里,錢譽便應當去前廳敬酒了。 今日沒有旁的賓客,應當很快便能回來。 果真喜娘提醒新郎官去敬酒了,等敬完賓客酒再回來揭新娘子的蓋頭。 “等我?!彼曇艉茌p,卻悠悠然飄入她心底。 屋門闔上的聲音,白蘇墨還來不及嘆口氣,便有喜娘上前:“新娘子,蓋頭要先揭下來了?!?/br> 揭下來?白蘇墨詫異:“不是稍后才揭蓋頭嗎?……” 聽她言罷,屋中的喜娘都紛紛笑起來。 白蘇墨噤聲了。 不過還是循著喜娘的意思,將蓋頭挑開,只是一挑開,便愣住。 雕花的喜床,大紅的喜被,窗戶上貼了“囍”字,刻著鴛鴦的紅燭眼下便燃著,屋中處處都是新婚的喜慶意味,倒叫人有些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白蘇墨想起身去屋中四下看看,喜娘卻伸手攬住,將她按回原位,一面道:“新娘子,今日賓客不多,新郎官馬上就要回來了,還需給您補妝呢!” 白蘇墨恍然大悟。 是了,離府的時候哭得厲害,應是將妝都哭花了,稍后新郎官是要掀蓋頭的。新娘妝本就秾艷,眼下,怕是都花成什么模樣了。 白蘇墨果真不動了。 眼妝,唇妝,撲粉,喜娘們動作利索,一個都沒有落下。 只是白蘇墨尚覺錢譽才出去不過一刻,這邊妝才將將補好,便聽屋外有喜娘推門入內:“新郎官往這邊來了?!?/br> “快快快,將蓋頭蓋上?!鄙韨鹊南材镆幻嬲f,一面將她頭上的蓋頭放下。 白蘇墨端正做好。 屋外腳步聲響起,既而是推門入內聲。 片刻,白蘇墨便又見那雙靴子,停在眼前不遠處。 有人是飲了些酒,白蘇墨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喜娘在一側道:“新郎官,該揭新娘子的蓋頭了?!?/br> 臨到這一刻,白蘇墨卻忍不住攥緊隱在喜袍里的雙手。 喜娘呈上銀質的托盤,托盤上放了精致小巧的木架,架上放了一柄裹了紅綢的秤桿。 錢譽伸手拿起。 喜娘便跟隨他的動作,開口道:“挑起紅蓋頭,夫妻恩愛到白首?!?/br> 白蘇墨攥緊的雙手還未松開,便覺眼前倏然一亮,她眸間微微斂了斂,待得再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大紅色新郎喜袍,秾綢而艷麗,又份外光鮮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