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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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帶了兩個小丫鬟到外閣間打掃,順便也將屋中各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免得還有茶杯的碎片殘留再不小心傷到人。 櫻桃也淋了一身茶水。 平燕仔細檢查過,櫻桃倒是并未傷到,只是渾身上下都是股子花果茶的味道。平燕便抱了櫻桃去后苑好好洗了個澡。 不多時,又將洗完早的櫻桃抱回了外閣間內擦拭,平日里看著碩大一只櫻桃,沾了水便去了一聲威風,只剩個頭還能?;H?。 不過這大夏天,倒是不怕櫻桃冷。 平燕擦了會子,櫻桃應當覺得也是覺得干得差不多了,便從軟墊上跳了下來,尋到白蘇墨腳下躺了去,不時伸舌頭舔一舔,給自己梳洗。 盤子正好來了苑中,說齊潤方才找人送了信來,國公爺聽說小姐的耳朵能聽見了,連夜便從外地趕路回來,黃昏前后便能到。國公爺還約了褚公子一道在府中用晚飯,又想著讓褚公子早些來府中,先同小姐說會兒話,褚公子應當也快來了。 流知微怔。 結果盤子話音剛落,便見尹玉小步跑來:“小姐,褚公子到了,石子正領著往清然苑這邊來呢!” 流知轉眸看向白蘇墨。 白蘇墨握著手中書卷,輕輕點了點案幾,一面朝盤子問道:“方才齊潤托人捎得話來,可是說爺爺黃昏前后便會回府?” 盤子應是。 白蘇墨放下書卷,自顧言道,“那時間正好?!?/br> 盤子和尹玉紛紛低眉笑笑。 這屋中,除了流知,怕是都會錯了意。 白蘇墨起身,直接向苑外迎去。 剛至清然苑門口,便見石子領了褚逢程前來。 褚逢程似是沒想到她會到此處侯他,眼中略有驚喜,白蘇墨便笑:“逢程,既然同爺爺約好了,我們直接去月華苑等爺爺吧,我正好有話同你說?!?/br> 褚逢程頷首。 流知打發了苑中其余人,遠遠跟在小姐和褚逢程身后。 白蘇墨正好問起:“你昨日來府中尋我?” 褚逢程似是不經意道:“嗯,等了些時候,沒見你回來,料想你應當是有旁的事情,便沒有久留,沒想到今日國公爺相邀,便又來了此處?!逼鋵嵥闹兄獣?,他昨日分明留了話給看門的小廝,卻石沉大海。 白蘇墨笑了笑:“你昨日尋我有事?” 褚逢程輕咳兩聲,似是有些拘謹道:“七夕那日,原本是應了國公爺要接送你的,結果飲酒誤事。我回來尋你時,整個紫薇園都翻遍了,也未尋到,便想你是否先回來了。等到國公府一問,果真聽門口小廝說你已回府,后來才聽流知說,天氣悶熱,你在紫薇園有些暈暑,已經提前回來睡下了?!瘪曳瓿掏nD得恰到好處,“大夫可有看過,還好?” 白蘇墨微微斂眸:“逢程,其實我并未暈暑?!?/br> 褚逢程腳下微滯,但很快恢復如常。 白蘇墨也未駐足,只是娓娓道來一般,“逢程,其實我并未中暑,而是被馬蜂蟄了,所以流知不敢張揚,便對外說我暈暑了?!?/br> 聽到馬蜂幾個字,褚逢程面上的表情忽得陰沉。 片刻又由陰沉變作煞白。 白蘇墨笑了笑,凝眸看他:“褚逢程,你可知平湖附近的紫薇樹叢中有馬蜂?” 第30章 心動 褚逢程只是看她,不作聲。 和“馬蜂”兩個字相比,他更忌憚的是白蘇墨口中那“褚逢程”三個字,自第一次見面后,白蘇墨便一直都是喚的他“逢程”,未再叫過他的全名。 褚逢程心中忽得一凜,面色卻很快鎮定下來:“蘇墨,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表情語氣簡單誠懇,卻不浮夸,亦如早前模樣。 很容易便叫人失神了去。 見他駐足,白蘇墨也跟著停下腳步。 他看她,她便也抬眸:“逢程,我只是問你是否知曉平湖附近有馬蜂窩,我應當要誤會什么?” 她只是問了他一可知平湖附近的紫薇樹叢中有馬蜂,他便問其中是否誤會,他若不是未卜先知,便是脫不了干系。 褚逢程也覺察不妥。 但話已出口,也無挽回余地。 褚逢程何其聰明,話鋒一轉,便好似朋友間的關切:“那請大夫看過沒有,大夫怎么說?” 白蘇墨打量他,沒有閃爍,亦無移目。 也未作聲。 褚逢程只是微微攏了攏眉頭,面色正直而坦然,好似全然沒有旁的心思的不妥,這樣的人,城府極深,又懂不動聲色間投其所好。 果真處變不驚。 難怪爺爺喜歡他,說他是可塑之才,但這樣的可塑之才,若是染了旁的心思,爺爺可還會寬容? 白蘇墨收回目光:“邊走邊說吧?!?/br> 褚逢程已摸不透她心思,只得跟上。 清然苑往月華苑需走些時候,白蘇墨低頭道:“前兩日我聽齊潤說,你向陛下請辭要回西邊戍關,可惜被爺爺攔下了。爺爺若是非留你在京中,成你我之事,屆時要如何辦?” 褚逢程沉聲道:“國公爺一時興起,假以時日,定會了解你我心思?” 白蘇墨輕聲道:“不如,你今日直接向爺爺道明心思?” 褚逢程僵住。 白蘇墨笑道:“直接向爺爺說明,其實你心中早就有意中人了,好讓爺爺斷了這門心思,豈不更好?” 褚逢程的表情,她盡收眼底,卻見他很快調整,嘆道:“蘇墨,抱歉,你我既是朋友,但此事我亦有我心中考量。我曾答應過我爹,恩言之事不對外人道起,那日實則無奈,才同你道明心跡。此事若同國公爺說起,便是我食言。蘇墨,國公爺雖想撮合你我二人,但時間一長,發現你我并無心思,此事也就作罷,可否幫我一回?” 若是換作往常,這樣洞徹人心的話,再配上這幅誠摯,白蘇墨定然頷首。 而如今,卻細思極恐。 白蘇墨笑道:“但時間一長,又朝夕相處,你我若真的生出旁的心思呢?” 褚逢程微頓,似是意料之外。 眸間幾分錯愕,又似帶了幾分微不可見的驚喜之一,他很快垂眸,沉聲道:“不會?!瘪曳瓿萄粤T,轉眸不去看她,好似有意避過一般。 他處處拿捏謹慎。 似是多心的人是她。 白蘇墨又道:“那即便沒有生出旁的心思,卻忽然生出旁的事端呢?” 褚逢程眸間忽然變色。 兩人都未停下腳步,白蘇墨低頭繼續:“譬如那日在紫薇園,不巧沒有遇上許金祥,你同我在一處,又正好遇上了馬蜂。你寧可用自己身體遮擋,也要護我安穩,便免不了受馬蜂蟄刺,興許,中了蜂毒,還會有幻覺,做些不自知的舉動,而我必定心懷愧疚與感激,……” 言辭間,已從清然苑走到月華苑。 褚逢程已停腳步。 白蘇墨便也停下,“可要我繼續?” 褚逢程這才凝眸看她。 白蘇墨果真道:“紫薇園的賞花游園,乃太后親自命人cao辦,園內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就平湖周遭人少些,卻依舊有小吏看守。此時若是出了這么大的事端,又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將蜂群撲滅,小吏只能呼救,屆時旁人看到的,便都是你舍身相救,將我牢牢護緊,興許還有旁的近親之舉,但也都是為了維護我不被馬蜂圍攻,不僅旁人皆會贊你的好,我也會心懷感激。這這園中多少雙眼睛親眼看著,便有多少對耳朵道聽途說,更有多少張嘴人云亦云,屆時,便是你心有所屬,也只能默聲娶我,水到渠成這京中的一段佳話?!?/br> 白蘇墨這才抬眸看他,“所以,你眼下根本不必同爺爺說已有意中人,因為只要時間一長,朝夕相處里,我可能對你日久生情,便是沒有,也會有紫薇園游園馬蜂,西郊馬場落馬,南邊游湖落水……褚逢程,我說的可是?” 褚逢程臉色已然緩和,溫和笑了笑,道:“蘇墨,都是你想的。被馬蜂蟄過,有時會讓人產生幻覺,你好好休息幾日,讓大夫開兩劑藥,我今日不見國公爺了,隔兩日再來看你?!?/br> 言罷又笑了笑,正欲轉身。 又聽白蘇墨在身后緩緩道:“紫薇園看管平湖附近的小吏姓李名史宰,前一陣因母親病重和弟弟要定親下聘,欠下了不少外債,手中一直很緊,可就在幾日前,這幾筆外債似是都還清了,還去陶然居定了一套桌椅送給姑母……” 褚逢程踟躕,臉色已無早前光鮮。 白蘇墨又道:“我讓于藍去尋了李史宰問話,他已經悉數交道了,說你早前給了他一筆銀子,說湖心池午宴上會有人針對他,讓他到中庭湖心池附近接應你。你前幾日去過紫薇園,也是那時在平湖附近看見了一小撮馬蜂窩,便問他可有驅趕馬蜂的法子,李史宰才同你說馬蜂最怕水和旱煙,你又給了李史宰一筆銀子,讓他尋了些旱煙備用,再讓等見到你我二人經過時,去驚擾馬蜂窩,屆時他再打著救人名義去叫人幫忙,屆時人多混亂,情急之下也不會有人留意到你身上的旱煙氣味,而這旱煙袋已可驅散絕大多數馬蜂,他再趁亂收走旱煙袋……” 褚逢程面色已僵。 她既已知曉,他再辯解已是無用,褚逢程兀自垂眸。 紫薇園之事悉數說完,褚逢程抬眸:“白蘇墨,你既已知曉,為何今日才來問我?” 白蘇墨輕聲道:“爺爺是軍中之人,你懂得如何投其所好也在情理之中??刹粌H是爺爺,你連同我的相處之道都摸得清清楚楚,你同褚叔叔久在邊關,怎么可能知曉這些事?褚逢程,京中有人在背后給你支招,所以你對我的喜好一清二楚,也知曉如何能讓我初見你便沒有戒備,不僅沒有戒備,還另眼相看,覺得你是值得信賴,可與之為友人。而這人也清楚,若是我沒有同爺爺說起不喜歡,那以爺爺的性子便很可能會更加欣賞你。此人既對我熟悉,又知曉爺爺的性子,所以,我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 褚逢程竟難得一笑:“白蘇墨,果真聰慧?!?/br> 白蘇墨也笑:“其實,若非這兩日機緣巧合,我也一定不會想到是她??杉毾孪雭?,當日在紫薇園,同我說起你被人灌酒的是她,所以我并未懷疑;你中途離席,我若抽不開身去尋你,接下來的戲也無法演,所以替我掃清障礙,讓我從苑中得以脫身去尋你的也是她;她自幼與我熟絡,知曉我的性子,心思,早前也時常到國公府走動,知曉如何討得爺爺喜歡,便是連淼兒,她也一道算計了進去,所以淼兒對你印象極好。褚逢程,在背后給你出謀劃策的人,可是許雅?” 褚逢程眼中驚異。 不吱聲,便等同于默認。 白蘇墨也不再多提。 恰逢不遠處有人上前,見她同褚逢程在一處,便在流知身邊說了幾句,流知見她同褚逢程并未說話,便才上前,朝她福了福身:“小姐,國公爺回府了,正往月華苑回?!?/br> 白蘇墨點了點頭。 流知才又遠遠退了去。 白蘇墨抬頭,看了看閣樓上“萬卷齋”三個字,朝褚逢程道:“褚逢程,這里是萬卷齋,是爺爺的書房。你是要在這里,單獨同爺爺說清你其實已有心儀之人,此后與我再不往來,還是同我一道,在盡忠閣將紫薇園一事悉數說與爺爺聽?” 褚逢程攏眉看她。 京中皆知國公爺有多疼白蘇墨這個孫女,紫薇園一事說出,國公爺眼中哪里還容得下他?!容得下褚家? 苑外腳步聲漸進,七月盛夏,褚逢程掌心已涔涔汗水。 褚逢程孤注一擲,“蘇墨,我真心喜歡你?!?/br> 白蘇墨卻笑:“褚逢程,你若真心喜歡我,豈會不擔心我會被那漏網的一只馬蜂蟄傷?你若真心用盡心思,怎么不想若那日的馬蜂窩并非那一小撮,興許爺爺已經見不到我。褚逢程,你可是入戲太深?” “流知?!卑滋K墨朝身后喚了一聲。 流知上前,扶她往盡忠閣去。 萬卷齋前只留了褚逢程一人,在夜色中靜若沉石,紋絲未動。 褚逢程是聰明人,自然知曉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