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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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夏日來臨的時候,危機依然尚未解除。 新生的裂縫隱藏在千頃密林中,惡魔們源源不絕地從迷霧森林里冒出來,駐守的圣職者們焦頭爛額,增援不斷從各地派來,然而這也是有限的。 迷霧森林只是一個大型新生惡魔集散基地,在整片神跡大陸上,還有無數的裂縫從各種地方迸現,然而圣騎士的數量卻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激增。 因此,除了此前就負責討伐清剿惡魔的裁決騎士團之外,另外五個騎士團都開始不斷抽調人手,各大神殿掌握了懲戒的賢者或是其他的圣徒們,也被塞進了改變編制的軍團,一起投放到各地和惡魔廝殺。 烏云城的新任主教帶著幾個賢者、還有一個中隊的圣騎士姍姍來遲。 戴雅的天梯排位打到了紫晶,差兩三場比賽就能上榮耀,她得到了最大的折扣,因此買了空間戒指,終于可以擺脫出門要往口袋里塞一堆金幣銀幣的窘境。 她去英雄殿堂里觀摩了自己的雕像。 在紫晶之殿右側上數第三個,擺著望空沉思的文藝姿態,紫色的晶體表面剔透光澤流離,也有那么幾分失真。 而且她的雕像幾乎是這間殿堂里最斯文的一個。 譬如說對面斜對面那位同學,直接擺了一個右手抬起豎中指的姿勢,幸好戴雅不在他的正對面——他正對面的同學干脆回了一個雙手豎中指的姿態。 “……” 戴雅不知道這倆人是不是故意的。 同時,她也接到了自己的調令。 事情就像她和莉莉曾經猜測的一樣,這數月來,她多次向謝伊訴說自己在烏云城的經歷,包括人手有限和掌握懲戒的人幾乎沒有——導致主教本人不得不來回奔波和惡魔干架。 她幾乎走遍了轄區里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莊森林甚至各種田間小路,或者任何一個犄角旮旯。 雙面鏡里的紅衣大主教但笑不語,只是例行公事般夸獎一下。 按理說像謝伊這種人,絕無可能聽不出來學生話語中的訴苦之意,然而他只字不提增援,顯然就是要戴雅自己撐住。 然后升職加薪。 除了升職調令之外,戴雅還收到了來自教皇陛下的表彰信函。 ——當然,是由其他人書寫而有教皇簽名的,并且類似的信件也發給了許多邊境城市的主教和圣騎士隊長, 盡管,在別人看來,這大概更像一個讓她去赴死的命令。 遠征軍先鋒部隊。 然而,戴雅十分滿意這個安排。 因為這意味著她可以進入斷層,然后在斷層中尋找失落之地的入口——這其實是一件很復雜的事,不過她腦海中有相關的地圖,知道該在怎樣的范圍里大致尋找。 當然這并不是一個巧合。 戴雅曾經暗示謝伊自己集全了四份地圖,她沒說精靈王的事,只說是凌旭幫忙,后者自然相信了,卻也沒多問凌旭的事——看來這人可能經常玩失蹤。 想起凌旭,她又感到十分頭疼。 祈愿塔的一學年結束時,戴雅再次回到了圣城。 整個瓦蘭西亞回蕩著悠長的鐘聲,神圣的知識之環懸浮于天空中,層疊起伏的神殿也在云霧里若隱若現。 整個遠征軍的大部隊在慢慢編組,前往探路和布置傳送的先鋒軍隊已經集結完畢了。 總共只有一個臨時軍團。 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是各種法師,要在斷層設置對應的傳送陣運輸大部隊——畢竟現在這將近一萬人是分批進去探路的。 遠征軍的先鋒部隊在內城集結,遠遠望去一片五顏六色的戰甲,六大騎士團的旗幟迎風招展,這隊伍的選拔比起正牌大部隊更為苛刻,所有的戰斗人員全都有和惡魔交鋒的經歷,包括那些祭祀也不例外。 隊伍里的高層正聚起來開見面會,會議室里一片死寂,大隊長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說話。 戴雅也站在窗邊。 她遙望著高塔之下的大廣場,曾經導師閣下展示神降的地方,此時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圣職者站在一起,還算是隊列整齊,除了戰斗人員之外,也有許多帶著空間裝備的魔陣師和符文師,他們自身也是圣職者,只是職責并非戰斗。 然后,她又回過頭來看著滿屋同僚。 這一整個會議廳的人似乎都不認識、或者至少彼此不熟悉,而且也沒有特別能說會道的人,所以大家都悶悶地沉默著。 戴雅是其中唯一一個穿著白銀圣星制服的人,她懷疑自己也是最年輕的,因為其他的幾個大隊長,除了人類之外,還有獸人和半精靈,一個個看上去都滿身殺伐之氣,顯然都是經歷過腥風血雨戰斗的人。 “這是什么意思?!” 半晌,有個熊人拍案而起,他身材壯碩,披掛的青色甲胄沉重又繁瑣,卻絲毫不影響行動。 “這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人?那個白銀圣星的小女孩——你知道我們要去干什么嗎?你見過惡魔嗎?真的不會見到他們就嚇哭了嗎!” 滿屋大隊長的視線紛紛投來。 “如果我見到惡魔就會嚇哭的話,那我的眼睛可能已經哭瞎了?!?/br> 戴雅無所謂地歪了歪頭,“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但看在上面認為你有資格和我站在一個地方,我就大發慈悲地回答你,是的,我見過,見過那么幾百次吧?!?/br> 黑發少女一臉不屑地抬手,垂在身側的隊長斗篷猛地向外掀起,露出胸口的圣火徽記。 會議室里不少人睜大了眼睛。 那個徽記,并非是那種象征著懲戒試煉的小小一顆白色火焰——若是那樣的話,對于要進入斷層的先鋒部隊來說,根本沒有什么稀罕的。 她那身剪裁精良的銀白色圣騎士制服上,赫然是一團直徑超過十公分的圣火徽記。 在被刻意展示時,火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熊熊燃燒,蒼白的光芒氤氳擴散,燒灼出模糊的金色鑲邊。 ——這是通過了圣火試煉的標志。 這和大賢者們的職階標記有些區別,周圍沒有花紋,意味著所有者掌握的僅是圣火——是圣火,而非懲戒。 這其中有很大區別。 懲戒必須對惡魔暗裔或者異教徒釋放,如果目標不明確,或者目標隱身,乃至高速移動的狀態等等,都可能影響懲戒的釋放。 只要有過戰斗經驗的人就知道,在戰場上,對手不可能直挺挺地杵在原地,等著你釋放懲戒。 有多少圣職者以為自己會了懲戒,結果面對惡魔時,圣術沒放出來就被擰斷了脖子或者死得更慘。 懲戒的原理剖析開來,就是圣職者以意志引導光之力,在光之力觸及的、被這力量克制的目標身上燃燒。 所謂的光之力,就是光。 如果目標不曾被光芒照射,或者在光之力微弱的地方,懲戒可能就會大打折扣或者干脆失敗。 有些人認為晚上懲戒力度會降低,然而那也未必,畢竟月神和群星諸神的光芒,依然會灑遍整片土地。 但是,譬如說與暗精靈們戰斗過的人都知道,他們創造了熄光領域,在里面沒法使用懲戒,而惡魔們,尤其是中階惡魔們,也有類似的方法可以隔絕光之力。 這種情況下,能召喚圣火,而非必須要使用懲戒才能點燃圣火的技能,就彌足珍貴。 然而圣火的目標幾乎不分敵我,嚴格來說它是燃燒凈化一切黑暗污穢——包括那些心懷惡念的人,所以許多圣職者也會被其傷害。 通過神恩三式的圣職者也許是善良無害的,然而在教廷多年浸染,又參與了這樣那樣勾心斗角的事,也許他們的心靈早已被污染,所以無法通過圣火的“檢驗”。 另外,也不是每個心地善良的人,都有召喚圣火的能力。 各種條件綜合下來,能自由召喚圣火、又不被這力量所灼傷的圣職者,少之又少。 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身經百戰,斬殺過的惡魔不計其數,然而,擁有這標志的人卻沒有幾個,一來做不到,二來也不敢嘗試。 熊人大隊長看向她的目光也變了,“你——” 戴雅無奈地攤開手,“我不但見過惡魔,還見過會熄光之術的暗精靈,我還把她燒成了渣子?!?/br> 有個坐在桌邊的大隊長猛然起身,他按著桌沿急不可耐地問道,“抱歉,戴雅閣下,你說的暗精靈來自哪個氏族?” 教廷任何一個騎士團的大隊長,無論是法師還是戰士,無論他們的法師戰士階位是幾階,都有資格被稱為閣下。 戴雅第一次被稱為閣下,心情卻非常平靜。 她想想這幾個月來干死過的惡魔,就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被別人這樣尊稱了。 “她是王室的奴隸,準確地說,是前王室護衛隊的隊長——” “墨瞳那個婊子!” 另一個大隊長也驚呼出聲,“原來她是你殺的!那賤人殺了我最好的朋友!” “她殺了我的父母?!?/br> 前一個起身的大隊長抬手捂住了眼睛,“雖然我更想親自手刃她,但只要她死掉就好了,謝謝你,戴雅閣下?!?/br> “……” 戴雅下意識想說不客氣,但又覺得怪怪的,“你們的親人朋友……是陰影山脈一役中參與圍剿而犧牲的前輩嗎?” 那兩個神情沉痛的大隊長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父母犧牲的人點頭,說他們全家都是圣職者,雙親都是審判騎士團的普通隊員,陰影山脈一戰教廷大獲全勝,部分人負責追擊被護衛隊保護的逃竄的王室成員。 暗精靈的王室護衛隊是整個種族最尖端的戰士和刺客,他們的訓練和選拔極為嚴苛殘酷,那些護衛隊成員都是百里挑一選出來的,平日里作惡多端滿手鮮血,而且對王室很是忠心。 米蘿公主束手就擒,根本都沒有反抗。 其他的王室成員卻不是這樣,除了國王和王后當場戰死——沒辦法,他們倆都很棘手,因此是重點圍攻對象,審判騎士團的大團長都親自上了。 其余的王子和公主都帶著護衛們分散開來,各顯神通地逃命,每個都殺了不少人——他們是在護衛隊的保護下沒錯,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反擊之力。 然而他們也是重點追擊對象,所以最后都死了。 然而少部分護衛卻逃脫了,譬如說墨瞳。 她完全是殺出一條血路逃走的,當時參與圍剿她的圣騎士幾乎死了個干凈,從隊長到隊員無一生還。 戴雅這才知道,去年她的通緝令從帝都發出去,大陸各處的圣騎士許多都沸騰了,和她有仇的——當年被殺了父母親朋或者導師前輩的不知凡幾,這些人憋著氣都想將她碎尸萬段呢。 另外,她從陰影山脈逃脫后的數年間,審判騎士團一直有負責追殺通緝犯的隊伍,他們不斷搜尋她,數年無果——偶爾找到也沒能將她擊殺。 眼下這間會議室里,另一個被殺了好朋友的大隊長就是這種情況。 戴雅和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聽著他們用最惡毒的詛咒痛罵暗精靈,然后又一邊遺憾自己沒能親自手刃仇人,一邊向她道謝感激她殺了那家伙。 那兩人很快又提起米蘿公主的事。 這也難怪,畢竟米蘿本人就在圣城被軟禁著,很多住在圣城的圣職者都見過她,圣城外的人也聽說過。 戴雅對這位暗精靈公主也有些好奇,“她真的是束手就擒嗎?” “……”